办公室的故事

别名：女局长的罗曼史

作者：埃·布拉金斯基

          埃·梁赞诺夫

      李新春，高中音        译

文本提供：啊对对对你说的都对

主要人物

阿纳托利·叶夫列莫维奇·诺沃谢尔采夫(小名:托利亚、托利卡)一统计员，小职员，嘴笨，木讷，老实人。

柳德米拉·普罗科菲耶夫娜·卡鲁金娜一统计局局长，女强人。

尤里·格里戈里耶维奇·萨莫赫瓦洛夫(小名:尤里卡、尤拉)--统计局新任副局长，善于交际，有点油滑。

奥莉加·彼得罗夫娜·雷若娃(小名:奥莉加)一统计员，乐观的女人，对于萨莫赫瓦洛夫不忘旧情。

薇拉(小名:薇罗奇卡)一女秘书，八卦，时尚白领。

舒拉(小名，舒拉奇卡)一工会积极分子，热心肠

旁白：不分男女

注：每次大段旁白时，放音乐

旁白：莫斯科。宽敞的马路上汽车穿梭似的奔驰。便道上人们熙熙攘攘。

诺沃谢尔采夫：“劳动会使人变得高尚——这是众所周知的道理。所以人们都乐意去上班。就拿我来说吧，我之所以天天去上班，就仅仅是因为劳动会把我变成高尚的人。唉，假如不发明什么统计学的话，就显示不出我们的工作做得多么好了!”

旁白：这是统计局。门前人山人海。从正门进来一位中年妇女。她穿着一件旧大衣，戴着一副黑方框眼镜。

诺沃谢尔采夫:“柳德米拉·普罗科菲耶夫娜·卡鲁金娜一我们统计局的局长。她对自已的本门业务很内行，这并不新鲜！柳德米拉·普罗科菲耶夫娜每天上班比谁都早，下班却比谁都晚。还有一点也并不新鲜：她还没有结婚，很遗憾！我们大家都管她叫冷血动物。当然，当然，这是背着她喊！我每天早晨去上班时，先得把我那两个淘气鬼打发走。

旁白：诺沃谢尔采夫带着一大一小两个男孩走在路上。

诺沃谢尔采夫：(对大儿子):给你四十戈比，买两瓶牛奶回来。别忘了!

大儿子：好的!(向学校跑去)

诺沃谢尔采夫：(大声地):别忘了吃早点，听见了没有!(回过头来又对小儿子)现在谈你的事。你究竟什么时候才会变得老实点呢?为什么人家老是来找我告你的状?

小儿子：我表现挺好嘛。

诺沃谢尔采夫：那你给我解释解释，为什么都来找我告状?你为什么要吃橡皮泥?

小儿子：我是蘸白糖吃的。

诺沃谢尔采夫：你大了，该懂得，橡皮泥不能吃。还有，你为什么把小玛莎锁在壁橱里?

小儿子：是这么回事，我把柜子锁上以后，钥匙找不到了。

诺沃谢尔采夫：去吧!另外，不许你再往老师的椅子上抹浆糊了。听见没有?

小儿子:好吧，好吧!(进幼儿园)

诺沃谢尔采夫:这两个小坏蛋!

诺沃谢尔采夫:“我叫阿纳托利·叶夫列莫维奇，姓诺沃谢尔采夫。我完全靠工资生活，就是说，领了这个月的，就等下个月的。简而言之，是凑合着过……一句话，是在熬日子。”

旁白：车站上很拥挤。一位身穿毛衣，手提网兜的中年妇女挤上了电气火车。

诺沃谢尔采夫：:“这是奥莉加·彼得罗夫娜·奥雷若娃。也就是奥莉娅!奥莉娅是我最忠实的朋友。我和她在财经学院就交上了朋友，天塌下来都是乐呵呵的，我最喜欢她这一点，正是乐观主义者在转动着我们的地球。我们这个城市人山人海，车辆太多。人人都在赶时间，都怕迟到。到处拥挤不堪，都在排长队。尽管如此，我仍然热爱我的城市。这是一个美好的城市!”

旁白：街上走着一位瘦小枯干、衣着时髦的女人。

诺沃谢尔采夫：“这是薇罗奇卡，也就是薇拉。她和所有的女人一样，拥有好奇心，同时又和所有的女秘书一样，柔美动人。她是秘书待遇，可她的穿戴却都是进口货。这些东西她是怎么弄到的？真是个谜。”

旁白：无轨电车站附近的人群里出现一位身高体胖的中年妇女。

诺沃谢尔采夫：这位是舒拉。她人还是很不错的，就是她积极过头了。大家把他推选出来搞社会工作，可是一推上来，她就推不下去了。挤车是强制性的早操，这么一挤，没睡醒的人也精神起来，然后便精神抖擞地来到局里上班。

旁白：统计局门前。来上班的人互相打招呼。奥莉加挤出人群，看到了诺沃谢尔采夫。

奥莉加：哟……

诺沃谢尔采夫：你好！

奥莉加：你好！

诺沃谢尔采夫：你瞧，我的沃洛佳又穿破了一双鞋。

奥莉加：是吗?

诺沃谢尔采夫：发工资前能在哪儿借二十卢布用用?

奥莉加：不知道，不知道。你等一会儿，我去要点药。(走开)

舒拉：(在人群里大声叫喊)诸位!诸位…同志们，每人交五十戈比……

群众：(问舒拉)准备买什么?

舒拉：我现在还不知道，也许买个婴儿车。

奥莉加：(在药房里)请给我一点治头痛的药。

舒拉：(继续叫):同志们，别走！诸位，每人摊五十戈比。

诺沃谢尔采夫：(问舒拉)今天是凑什么份子?

舒拉：玛莎·谢列兹涅娃家里添人了。(拿出一张纸)请在这上面签名。

奥莉加：(从药房里回来):是吗?

诺沃谢尔采夫:这跟我毫不相干。

奥莉加：(问舒拉):她生的是男孩还是女孩?

舒拉：不知道。我还没来得及问她是男是女呢。(对众)谢谢，谢谢!诸位，没交钱的别走啊！

奥莉加：来，我签。(在名单上签名)

诺沃谢尔采夫：(对奥莉加)替我也签个名。

奥莉加：好的。

舒拉：(在人群里继续尖叫)没有给玛莎·谢列兹涅娃凑份子的别走啊!

诺沃谢尔采夫：(不耐烦地对奥莉加):唉，我的上帝，这大嗓门儿真让人头疼！唉，我究竟在哪儿能借到二十卢布呢?(用开玩笑的口吻)如果我被提拔为科长就好了……

奥莉加：要是我，我就让你当。

诺沃谢尔采夫:得了吧。

奥莉加：怎么啦？你有能力有经验。你去找一下咱们的冷血动物，跟她谈谈。就对她说……

诺沃谢尔采夫：得了，得了

奥莉加：上帝啊，你不当谁当呢？

诺沃谢尔采夫：这是不可能的

奥莉加:上斑去吧?

诺沃谢尔采夫:走吧。

（奥莉加和诺沃谢尔采夫边走边谈。）

奥莉加：你去，去找一下那个冷血动物。就对她说，你有两个孩子……

诺沃谢尔采夫：瞧你说的，跟她还提什么孩子？她这个人根本就不知道世上还有什么孩子。她坚信根据职工条例，孩子生下来就是成年人，有职务，领工资。

奥莉加：可对我们来说，能多拿五十卢布可不是小事。

诺沃谢尔采夫：那还用说!其实问题还不在钱多少。这张办公桌我已经坐腻了，坐在这里总让我感觉自己是个超龄的学生。

奥莉加：你对我说这些管什么用，应该去找她说。

诺沃谢尔采夫：不，这些话我不找她说。我不想在她面前低三下四，我是有自尊心的!

诺沃谢尔采夫：我们这个机关里每天早晨刚上班时都是这样。这已经成了风气，传统，甚至可以说是一种仪式。

旁白：每张办公桌前的女职员都对着小镜子在涂脂抹粉。楼梯口的一张大办公桌前坐着一位肥头大耳的男子，他正偷偷地瞟着上楼的女人。

诺沃谢尔采夫：彼得·伊万诺维奇·布勃里科夫是伙食科科长。可能正因为如此，他才这么……这么脑满肠肥。

旁白：此时，办公室里走进一位衣冠楚楚、文质彬彬、满面春风的中年男子。

诺沃谢尔采夫:“这位是尤里·格里戈里耶维奇·萨莫赫瓦洛夫。他人很好。我很久以前，还在上大学的时候就认识他。他一来统计局，好戏就要开锣了。在这个平平常常的早晨。当时我们统计局的美女们已经结束了梳妆打扮，他们进入数字世界，沉浸在甜蜜而又充满诗意的表报、数据、总结、计划和预算的江洋大海之中

旁白：局长接待室里。女秘书薇拉正在给她的前夫打电话。

薇拉：(对着电话筒)你是最后一个出家门的，你把房门锁好了吗?

男声：（混响留声机）我没有义务再向你作汇报。你总还记得，咱们俩昨天已经离婚了。

薇拉：是啊，我记得，记得你当时的态度太粗暴了。

旁白：萨莫赫瓦洛夫走进接待室，站在薇拉的办公桌旁。

萨莫赫瓦洛夫：(问薇拉):请问，局长在办公室里吗?

薇拉：嗯，等一会儿。(继续对电话简)顺便提一下，今天早晨你是用我的锅炒鸡蛋来着，用完洗都没洗

旁白：薇拉抽烟。萨莫赫瓦洛夫闻到烟味。

萨莫赫瓦洛夫：您抽的烟太次了(掏出一盒“万宝路”牌香烟递给薇拉)顺便提一下，我叫尤里·格里戈里耶维奇。

薇拉：(急忙对电话筒)我等会儿再给你去电话。(撂下话筒)请原谅，我还以为您是来求见的。

萨莫赫瓦洛夫：(笑)这么说，她在吗？

薇拉：在，请吧，她在。

旁白：萨莫赫瓦洛夫进局长办公室，走到办公桌前。

萨莫赫瓦洛夫：早上好，柳德米拉·普罗科非耶夫娜！我来报到了。

旁白：接待室里。薇拉又在给前夫打电话。

薇拉：(手里拿着香烟，对话简)你猜猜，我现在抽的是什么烟?“万宝路”!新任副局长大人恩赐给我一整盒。他是想跟我拉拉关系。现在他在冷血动物那儿。

男声：（混响留声机）谁跟你拉关系，我都不在乎了。

薇拉：(伤心地哭了):对不起，我给你打电话完全是一种习惯。以后再也不打了……(招下话筒)

旁白：局长办公室里。萨莫赫瓦洛夫递给局长一支彩色圆珠笔。

萨莫赫瓦洛夫：请允许我送给您这个瑞士纪念品。这支笔有八个颜色。用它批文件最方便不过了。黑色表示拒绝;红色是去会计那追款;绿色象征着希望;蓝色是建议某某同志阅。请收下!

卡鲁金娜：(接笔)谢谢，太有趣了。您请坐。(朝对讲器)薇拉，叫诺沃谢尔采夫到我这儿来一下。

萨莫赫瓦洛夫：哪个诺沃谢尔采夫?

卡鲁金娜：一个很平庸的干部。萎靡不振，缺乏主动性。很遗憾，这种人我们这儿不少。我们谈工作吧，尤里·格里戈里耶维奇。

萨莫赫瓦洛夫:好。

旁白：接待室里。薇拉打电话。

薇拉：诺沃谢尔采夫，请您到局长办公室来一下。

诺沃谢尔采夫：(在办公室里接电话):好，我马上就去。(撂下话简，对奥莉加)她自己要找我。

奥莉加:是吗?

诺沃谢尔采夫:可不是。

奥莉加:你听我说，可别错过机会，要当机立断。不当上科长你就别从她那出来。

诺沃谢尔采夫:你瞎说什么!我在她的眼里算个零。当然，别人也一样，她谁也看不上。

旁白：局长办公室里。卡鲁金娜同萨莫赫瓦洛夫继续谈工作。

卡鲁金娜:就这样吧，您先了解一下化工科的情况……

萨莫赫瓦洛夫：好的。我在瑞士……

卡鲁金娜:化工科是我们局里的模范科室……

萨莫赫瓦洛夫:……我在瑞士正好搞过化工统计工作，他们那儿……

卡鲁金娜:然后您再检查一下建筑科安装电子计算机的情况……

萨莫赫瓦洛夫：对。瑞士的电子计算机.

卡鲁金娜:瑞士有电子计算机，很好。可我们局的轻工业科是个老大难问题。

萨莫赫瓦洛夫:噢。

卡鲁金娜：遗憾的是，那个科现在还没有科长。彼得鲁宁到部里工作去了……

薇拉：（对讲器里传来的声音）诺沃谢尔采夫来了。

卡鲁金娜：至今还没有合适的人选。(朝对讲器)让他进来。

旁白：诺沃谢尔采夫走到办公室门口，站住了。

薇拉:进去，进去吧，别怕呀。

旁白：诺沃谢尔采夫走进办公室，畏畏葸葸地环视了一下屋子，然后停在萨莫赫瓦洛夫背后。

卡鲁金娜：（对萨莫赫瓦洛夫）除此之外，希望您特别注意……

诺沃谢尔采夫：局长同志，是您叫我?

卡鲁金娜：(对诺沃谢尔采夫)请坐吧，诺沃谢尔采夫同志。

旁白：萨莫赫瓦洛夫回过头，看到了诺沃谢尔采夫，立即跳了起来，狂喜地扑过去同他拥抱。

萨莫赫瓦洛夫:托利亚！托利亚！托利亚！——鬼东西!

诺沃谢尔采夫：(也非常兴奋地):尤里卡I是哪股风把你吹来的?

萨莫赫瓦洛夫：你怎么在这儿?

诺沃谢尔采夫：怎么在这儿?我在这儿工作呀……

旁白：两人热情地拥抱，接吻，寒暄。

卡鲁金娜：（莫名其妙地问了好几次）同志们，这是怎么回事?

旁白：他俩理也不理。

诺沃谢尔采夫:我毕业以后就分到这儿来了……你呢，你怎么跑到这儿米啦?

萨莫赫瓦洛夫:哎呀，你戴上眼镜了，还留了胡子，头也秃了……

诺沃谢尔采夫：不，还没有全秃……你到底来这儿干嘛?

卡鲁金娜：(不耐烦地):诺沃谢尔采夫同志!

萨莫赫瓦洛夫：(对卡鲁金娜)这是我的老朋友，瞧……

卡鲁金娜：……莫名其妙……

诺沃谢尔采夫：(对萨莫赫瓦洛夫):你稍等一会儿，局长找我有事……

卡鲁金娜:诺沃谢尔采夫同志，这是您写的总结吗?

诺沃谢尔采夫:对。

卡鲁金娜：(严厉地):做事要认真，要么干脆不做。统计学是门科学，不能有半点含糊。

诺沃谢尔采夫：我明白。

卡鲁金娜：您怎么能使用未经调查的材料呢?这是怎么回事?

诺沃谢尔采夫：我调查过呀!

卡鲁金娜：我们在商品供应方面经常出现失调现象，您注意到了吗?

诺沃谢尔采夫：当然注意到了，我经常去各个商店调查。

萨莫赫瓦洛夫：对，同志们，瑞士的商店……

卡鲁金娜：这种现象之所以出现，是由于向您这样粗心大意的人没有把他们列入计划！(把总结还给诺沃谢尔采夫)请您重写!(对萨莫赫瓦洛夫)好吧，尤里·格里戈里耶维奇，咱们继续谈工作。

萨莫赫瓦洛夫:对，对，对。

旁白：诺沃谢尔采夫尴尬地站在一旁，不知如何是好。

卡鲁金娜:您是我的助手，所以我请您抓一下纪律问题。很遗憾，我们局里的纪律不怎么样……(突然发现诺沃谢尔采夫还没有走)呃……您还有什么事吗?

诺沃谢尔采夫:有。

卡鲁金娜:什么事?

诺沃谢尔采夫:我有个问题。

卡鲁金娜:什么问题?

诺沃谢尔采夫：(结结巴巴地):不，没，没有问题。

卡鲁金娜:没有，是吗?那您可以走了。(又对萨莫赫瓦洛夫)有迟到现象……

萨莫赫瓦洛夫：(见诺沃谢尔采夫要走，急了):请原谅!(回过头对诺沃谢尔采夫)托利亚，请你在门口等我一下，我马上就来。

旁白：诺沃谢尔采夫点点头走出办公室。

卡鲁金娜:有的人在工作时间去商店买东西。最近又发生了一件出奇的，我认为简直是不可容忍的事——在女厕所里……

萨莫赫瓦洛夫:怎么啦?

卡鲁金娜：有人贴出一张广告:本人出售连袜裤。愿购者请打电话多少多少号。

萨莫赫瓦洛夫：(大笑)，简直是胡闹!

旁白：诺沃谢尔采夫回到自己的办公桌前，同奥莉加谈话。

诺沃谢尔采夫:你知道老古怪的新助手是谁吗?

奥莉加：不知道。谁?

诺沃谢尔采夫：你猜一猜。

奥莉加：不知道。

诺沃谢尔采夫：你再猜一猜呀。猜出来没有?

奥莉加:猜不出。到底是谁?

诺沃谢尔采夫:尤里卡!

奥莉加：哪个尤里卡?

诺沃谢尔采夫：还问呢。好象你们俩没好过一样。

奥莉加：萨莫赫瓦洛夫?

诺沃谢尔采夫：对，就是他。

奥莉加：我可真想不到!

诺沃谢尔采夫：你看多巧!

奥莉加：他变样了没有?

诺沃谢尔采夫：嗬，他现在像个嫩黄瓜！

奥莉加：(突然看见萨莫赫瓦洛夫走过来)哎呀!尤里卡!

萨莫赫瓦洛夫：(非常高兴地)奥莉娅!

奥莉加：啊，我的上帝，看你多漂亮!

诺沃谢尔采夫:那是我把他衬漂亮的。

旁白：三个人都笑了。

萨莫赫瓦洛夫:奥莉娅，你一点也没变。

奥莉加:得了吧。

萨莫赫瓦洛夫:我见到你太高兴了!(吻奥莉加)

诺沃谢尔采夫：(从另一边也吻奥莉加):我也一样。

奥莉加:我也是。

旁白：大家都笑了。

萨莫赫瓦洛夫:朋友们，咱们聊聊吧。眼下我还无法请你们到我的办公室里去坐，还在装修。你们也知道，新官上任历来是先修缮自己的办公室。奥莉娅，你日子过得怎么样?

奥莉加：不错。我自己住一个单元。虽然是在郊区，但离车站不远。

诺沃谢尔采夫:朋友们，咱们还是按老习惯，去抽抽烟吧。

萨莫赫瓦洛夫:走，走。

旁白：三个人一起走到楼梯口

奥莉加：(对萨莫赫瓦洛夫)我的儿子维佳已经十四岁了。

萨莫赫瓦洛夫:了不起!

奥莉加:是啊。他是个运动员，少年一级。小伙子挺棒。是跳远的。

旁白：诺沃谢尔采夫笑，掏出香烟。

萨莫赫瓦洛夫:你抽的是什么牌?(掏出自己的香烟递给他俩》给，这是“万宝路”!

奥莉加:我丈夫也一切顺利。名医波科罗夫斯基亲自给他的胃病动了手术。手术很成功。出院后组织上又让他去叶谢图基疗养院免费疗养。他现在在那儿休息呢。总的说来，我过得满不错。

旁白：诺沃谢尔采夫被烟呛着了，咳嗽起来。

奥莉加：(给诺沃谢尔采夫捶背)你怎么啦，怎么啦?(对萨莫赫瓦洛夫)我常去看电影……

萨莫赫瓦洛夫：(对诺沃谢尔采夫):不要紧，主要是你对这种烟不习惯。

诺沃谢尔采夫：(笑着)还是俄罗斯的烟对我们的口味……

奥莉加:常有朋友们在我家里聚会。你呢，过得怎么样?

萨莫赫瓦洛夫：我一切正常。最近两年我是在日内瓦工作。(掏出一张风景画片递给奥莉加)

奥莉加:真美！

萨莫赫瓦洛夫:这是从瑞士带回来的纪念品。

奥莉加:好，谢谢。

诺沃谢尔采夫:日内瓦的情况怎么祥?

奥莉加：(看画片)真美，维佳见了一定很高兴。

萨莫赫瓦洛夫：(回答诺沃谢尔采夫):复杂得很。

诺沃谢尔采夫:喂，尤里，考虑到你是从瑞士回来，我想勒索你二十卢布，怎么样?

萨莫赫瓦洛夫：理所当然，没说的。

诺沃谢尔采夫：请你原谅。说实话，这是违背我作人原则的一我从不向上级求援……

萨莫赫瓦洛夫：我还没有正式上任呢。

诺沃谢尔采夫：对，眼下还可以……我这是借，发了工资就还。

萨莫赫瓦洛夫：得了，得了。(掏钱给他)

诺沃谢尔采夫:谢谢。

奥莉加：我说，尤里，派你来当我们的上司太好了。你该帮帮托利亚。

萨莫赫瓦洛夫：怎么啦?

奥莉加：是这么问事……

旁白：诺沃谢尔采夫这时正拿起活筒准备打电话，听到奥莉加的话。

诺沃谢尔采夫：奥莉娅，住口，听见没有，马上住口!

奥莉加：(不理他，继续说):这简直太不公道了。我们这儿空出一个科长的位子，托利亚是最合适的人选……

诺沃谢尔采夫：奥莉娅，别胡说了，我求求你。

奥莉加：得了，得了。他是个全才，再说，他还负担着两个孩子。

萨莫赫瓦洛夫：怎么，已经有孩子了?你妻子是谁?

奥莉加：他根本没有老婆，那个家伙把他给甩了，撂下两个孩子不管了。

诺沃谢尔采夫：不，孩子是我自己从她手里夺过来的，没给她。问题不在这儿。(打电话)嗯，您好。我是诺沃谢尔采夫。怎么，他啐别人唾沫?(奥莉加笑)您好好教训教训他。我要晚去一会儿。对，我先去给孩子买双鞋，买了鞋再去接他。对，多谢了。(放下话简，对奥莉加和萨莫赫瓦洛夫)这个捣蛋鬼，又闯祸了!

萨莫赫瓦洛夫：说真的，任命托利亚当科长我倒很赞成。

诺沃谢尔采夫：尤里，别谈这个了，你们这是干什么呀……

奥莉加：(对萨莫赫瓦洛夫):这就对了。你这么大的官，就任命他好了。

诺沃谢尔采夫：咳！朋友们，你们怎么啦?

奥莉加：你少说两句!

诺沃谢尔采夫：再说，我把总结写坏了。我敢肯定，这件事决不……

奥莉加：托利亚，你……

诺沃谢尔采夫：别争了。这些年来我可能变得不如过去了……

萨莫赫瓦洛夫：领导一个科总不会有问题吧……

诺沃谢尔采夫：那倒是。

萨莫赫瓦洛夫：你们在这儿等我一下。

奥莉加：去吧。

旁白：萨莫赫瓦洛夫往局长办公室走去。

诺沃谢尔采夫：(想把萨莫赫瓦洛夫叫住):尤里，尤里，现在不是时候，你该相信我呀。现在提这个不合适!

旁白：萨莫赫瓦洛夫不理他，走了。

奥莉加：托利亚，托利亚，你冷静点，托利亚。

诺沃谢尔采夫：(焦急地)，奥莉娅，奥莉娅，你劝劝这个白痴吧！

奥莉加：(赞赏地)，你瞧，他一点也没变。

诺沃谢尔采夫：是啊。不过，要这样下去，他在这儿会呆不长的。

奥莉加：(突然腼腆地)，托利亚，你给我说句实话，你看我这个样子还行吗?

诺沃谢尔采夫：(看奥莉加):噢!

奥莉加:怎么样?

诺沃谢尔采夫：当然，你没得挑！

旁白：萨莫赫瓦洛夫来到局长办公室。

萨莫赫瓦洛夫：柳德米拉·普罗科菲耶夫娜。

卡鲁金娜：什么事?

萨莫赫瓦洛夫:我有个想法。您看，我们任命诺沃谢尔采夫当轻工业科科长，怎么样?至于他没有写好总结，这还不能说明间题。他不过是对于琐碎工作有些厌烦了。我早就了解他，他很有才能。

卡鲁金娜：(拿腔窃调地):您想帮助老朋友升迁升迁，这个愿望我是理解的。不过，我建议您在评价一个人的时候，还是要看他的工作能力。请原谅。

萨莫赫瓦洛夫：(无可奈何地):再见。

旁白：萨莫赫瓦洛夫又回到诺沃谢尔采夫和奥莉加跟前。

萨莫赫瓦洛夫：这次没办成。不过，这种事一下子是成不了的。朋友们，沉住气，终究会成功的。

奥莉加：尤里，我一向是相信你的。

诺沃谢尔采夫：这件事根本没有希望。

奥莉加：副局长同志，请放心，有旁人在场的时候我不会跟您太随便的。

萨莫赫瓦洛夫：哎哟，奥莉加女士，您一向是很有分寸的!

奥莉加:就是。好吧，你们先聊着，我跑一趟商店，要不中午关了门就糟了。(转身走了)

诺沃谢尔采夫：我们这儿的午休是一点到两点，跟食品商店的休息时间正好一样，太不方便了。

萨莫赫瓦洛夫：(看着奥莉加远去的背影)，年纪不饶人哪!你还记得她当年长得多漂亮?

诺沃谢尔采夫:是啊。不过我看你我也没变得年轻，你说是吗?

萨莫赫瓦洛夫：对。

诺沃谢尔采夫：当然，女人的变化更明显一些。

萨莫赫瓦洛夫：你听我说，我特别希望这个科的科长是我的朋友，万一有了困难，他能帮我一把。

诺沃谢尔采夫:我懂，新官上任，总要处处安插自己的人马。

萨莫赫瓦洛夫：那么你该算是我的自己人吧?

诺沃谢尔采夫：当然，尽管在这之前我谁的人也不是。

萨莫赫瓦洛夫：我们下楼去吧，我给你看一样东西。

旁白：局长办公室里。

卡鲁金娜：（通过对讲器说）薇拉，给我叫车。好的，非常感谢。

旁白：萨莫赫瓦洛夫和诺沃谢尔采夫进电梯。舒拉也跟着他们进了电梯。

萨莫赫瓦洛夫：(对电梯值班员):到一层。

舒拉：等等。(对萨莫赫瓦洛夫)您是我们的新任副局长吧?

萨莫赫瓦洛夫：对。

舒拉：好极了。玛莎·谢列兹涅娃家里添人进口了，请您交五十戈比，在这儿签个名。

萨莫赫瓦洛夫：(笑)，太好了!

舒拉：要是每个人都像您这样，就太好了

萨莫赫瓦洛夫：(掏出一个卢布)，请收下。

舒拉：（接钱）还要找您钱呢。(问诺沃谢尔采夫)，您交过钱了吗?

诺沃谢尔采夫：交过了。

舒拉：(疑惑地)交过了吗?

诺沃谢尔采夫：(提高嗓门儿)交过了!

旁白：接待室里。薇拉坐在椅子上试穿长筒靴子。卡鲁金娜从办公室里走出。

卡鲁金娜:您买了一双新靴子吗，薇拉?

薇拉：还没拿定主意，局长同志。您喜欢吗?

卡鲁金娜：太打眼了。

薇拉：是吗?

卡鲁金娜:要是我，是不会买这样的靴子的。而且也不会在工作时间考虑靴子的事，而是在下班以后。(转身走了)

薇拉：(自言自语)好靴子，该买下来。

旁白：萨莫赫瓦洛夫和诺沃谢尔采夫在停车场上边走边谈。

萨莫赫瓦洛夫:情况是这样，托利亚，卡鲁金娜对你的印象不太好。他认为你有点平庸。

诺沃谢尔采夫:我认为她这个看法是正确的。

萨莫赫瓦洛夫:我明白，作为一个普道职员，你确实无能为力。但不管怎么样，你得想办法接近她。她有什么弱点?

诺沃谢尔采夫:她没有弱点。

萨莫赫瓦洛夫:她不年轻，不漂亮，又是个独身女人。

诺沃谢尔采夫:她不是女人，而是局长!

旁白：萨莫赫瓦洛夫笑了。他把诺沃谢尔采夫领到一辆高级小轿车旁，拉开车门。

萨莫赫瓦洛夫：(说英语):Sit down, please!

诺沃谢尔采夫：怎么，这是你的车?

萨莫赫瓦洛夫：坐进去吧，坐进去吧，大孩子!

诺沃谢尔采夫：好家伙I是“伏尔加”吗?

萨莫赫瓦洛夫:新型的

诺沃谢尔采夫：(坐进车里，环视周围):这简直是小型的套间!

旁白：萨莫赫瓦洛夫坐进车里，打开录音机听音乐。

诺沃谢尔采夫:这是什么玩艺儿?

萨莫赫瓦洛夫:立体声录音机，菲利普牌。

诺沃谢尔采夫：是装在车体里的吗?

萨莫赫瓦洛夫：对，两个音箱，左右各一个。

旁白：卡鲁金娜走到他们车跟前。

卡鲁金娜：(对萨莫赫瓦洛夫):尤里·格里戈里耶维奇，我到部里去，看来时间短不了。(转向诺沃谢尔采夫)诺沃谢尔采夫同志，您还是把总结写写吧!(向自己的车走去)

萨莫赫瓦洛夫:柳德米拉·普罗科菲耶夫娜，别忘了，今天晚上我等您。

卡鲁金娜:好的，我一定去。(坐进自己的汽车，开走了)

诺沃谢尔采夫:唉，尤里，你想象不到，我是多么怕她，象怕狼一样!

萨莫赫瓦洛夫:你听我说，今晚我要举行个晚会庆祝我上任，你也——参加吧。你可以利用家庭聚会的气氛同卡鲁金娜套近乎，献献殷勤。不然我要再推荐你的话，嘿嘿，她会吼叫起来的。

诺沃谢尔采夫:既然她要吼叫，那我怎么向她献殷勤呢?

萨莫赫瓦洛夫:不，有一个很好的办法——你把她看作女人。

诺沃谢尔采夫:不，尤里，我不能把她看作女人。作为男人，我不能。作为男人我能……

萨莫赫瓦洛夫:我叫你向她献殷勤不是真的让你追求她……你就随便跟她套套近乎。

诺沃谢尔采夫:不行，不管给我多大的官，我也不愿去追求她。咱俩这样吧，我不和她套近乎，而你最好把奥莉加请去，好吗?不然你请我不请她，她会多心的。

萨莫赫瓦洛夫：请奥莉娅干嘛?

诺沃谢尔采夫:怎么干嘛，应当请!

萨莫赫瓦洛夫:可也是，该请。一言为定，你们在八点左右来吧。

旁白：萨莫赫瓦洛夫的家。摆设富丽堂皇。丰盛的餐桌周围坐满了客人。

萨莫赫瓦洛夫：(对客人):同志们，请吧，请吃吧。这是蕃茄，请尝一尝。

奥莉加:谢谢!

旁白：卡鲁金娜从桌旁站起来，往休息室走去。萨莫赫瓦洛夫陪伴着她。

卡鲁金娜:您这儿很舒适、漂亮，您的妻子也很可爱。

萨莫赫瓦洛夫：(笑):在这个问题上我们的观点是一致的。

卡鲁金娜:但愿在工作上我们也能一致。

萨莫赫瓦洛夫：毫无疑向。

旁白：萨莫赫瓦洛夫把卡鲁金娜带到自己的休息室里。卡鲁金娜细看头顶上的吊灯。

卡鲁金娜:这是什么玩艺儿?

萨莫赫瓦洛夫：噢……这是旋转灯。

卡鲁金娜:旋转灯?

萨莫赫瓦洛夫：这在欧洲非常流行，是用来装饰房间的。(拧亮旋转灯)

卡鲁金娜:真有意思!

萨莫赫瓦洛夫:您看，它给人一种旋转的幻觉，是吧1旋转灯还是美国人科尔伯想出米的。我们这个二十世纪是个疯疯癫癫、不得安宁的时代。下了班回家米玩玩它，可以安定神经。

卡鲁金娜:有意思。您去照顾客人吧，我看，您不在他们有些寂寞。

萨莫赫瓦洛夫:哪儿的话，柳德米拉·普罗科菲耶夫娜，我怎么能把您一个人留在这里呢?

卡鲁金娜:没关系，我就在这儿坐一坐，翻翻杂志。人多吵得慌。平时我也喜欢一个人呆着。您不必管我，我在这儿安静一会儿。

萨莫赫瓦洛夫：(找了儿本杂志递给卡鲁金娜)这是杂志，那您就休息一下吧。

卡鲁金娜：谢谢。

旁白：萨莫赫瓦洛夫同到客厅，来到诺沃谢尔采夫跟前。诺沃谢尔采夫正狼吞虎咽地吃着饭。

萨莫赫瓦洛夫:托利亚，你来一下，来一下。

诺沃谢尔采夫：（嘴里塞得满满的），嗯，就来……就来……

萨莫赫瓦洛夫：（不耐烦地）托利亚!

诺沃谢尔采夫：噢噢……

萨莫赫瓦洛夫:馋鬼!你听我说，现在是个好机会-——卡鲁金娜一个人在那儿休息。

诺沃谢尔采夫:让她休息吧，我不去打扰她。

萨莫赫瓦洛夫：托利亚，你真是个傻瓜！你怎么啦?

诺沃谢尔采夫：（嘴里的食物还没咽下）嗯……尤里，我不行。

萨莫赫瓦洛夫:这样吧，你去请她喝杯鸡尾洒。

旁白：萨莫赫瓦洛夫斟满两杯酒，放进柠檬片，把杯子放在托盘上递给诺沃谢尔采夫。

诺沃谢尔采夫:你是主人，你去好啦!

萨莫赫瓦洛夫：（硬把托盘寨到诺沃谢尔采夫手里）端着，端着。

诺沃谢尔采夫：你听我说，我不行。再说，我何苦要这样呢?

萨莫赫瓦洛夫:你听我说，我知道你怕她，但你可以不看她，眼睛看着旁边。

诺沃谢尔采夫:不，尤里，我真的不……

萨莫赫瓦洛夫:托利亚，你听我的。

诺沃谢尔采夫:你可怜可怜我吧，我真的怕她，算了吧……

萨莫赫瓦洛夫：机不可失，托利亚，我不是说过了……

诺沃谢尔采夫:我真怕……

萨莫赫瓦洛夫：（推诺沃谢尔采夫）去!去吧!

旁白：诺沃谢尔采夫端着托盘往休息室里走去。萨莫赫瓦洛夫来到奥莉加身旁坐下。

萨莫赫瓦洛夫：奥莉娅，你高兴吗?

奥莉加：你真阔气，尤里!

萨莫赫瓦洛夫：（指餐桌上的菜）你尝尝这盘沙拉。

奥莉加：这个?

萨莫赫瓦洛夫：嗯。.

奥莉加：我已经尝过了。这种沙拉我比你老婆做得好。(萨莫赫瓦洛夫笑)这里面还应该加点苹果丝。

萨莫赫瓦洛夫：（笑）你还是那个老胂气。

奥莉加：怎么，你还记得我的老脾气?

萨莫赫瓦洛夫:我什么都记得。

奥莉加：(激动地)我也是。

旁白：诺沃谢尔采夫端着托盘在休息室门口站了一会儿，没敢进去，又回到桌旁，企图把托盘放到桌子上。萨莫赫瓦洛夫上前拦住。

萨莫赫瓦洛夫:托利亚I托利亚!托利亚!

诺沃谢尔采夫：放开我，放开……

萨莫赫瓦洛夫：你这是干什么?怎么不听话?快去，鬼东西!

诺沃谢尔采夫:我的天哪。这是何苦呢?!

旁白：诺沃谢尔采夫端着托盘走到休息室门口，胆怯地往里瞧。

诺沃谢尔采夫:我可以进来吗，局长同志?

卡鲁金娜：(回头)请进，诺沃谢尔采夫同志。

诺沃谢尔采夫:太谢谢啦。(端着托盘进米，停在卡鲁金身旁)

卡鲁金娜:请坐。

旁白：诺沃谢尔采夫要坐在卡鲁金娜所坐的沙发的扶手上。

卡鲁金娜:不是这儿。

旁白：谐沃谢尔采夫急忙坐在卡鲁金娜的对面。

卡鲁金娜：您找我有什么事吗?

诺沃谢尔采夫：(结结巴巴地):没有……有……

卡鲁金娜：请说吧。

诺沃谢尔采夫：您喝点鸡尾酒吧!

卡鲁金娜：我不会喝酒，诺沃谢尔采夫同志。

诺沃谢尔采夫：对，我也不会喝酒。

卡鲁金娜：那您端酒来干什么?

诺沃谢尔采夫:为了喝。不过这是我的错误。

卡鲁金娜：而且不是唯一的。(站起身来往阳台走去)

诺沃谢尔采夫：(端着托盘跟在卡鲁金娜身后)我是想说，局长同志，实践证明您很有眼力……

卡鲁金娜：您说什么?

诺沃谢尔采夫:您非常有远见。我正在修改总结，有明显的改进，它变得……

卡鲁金娜:我为您感到高兴，诺沃谢尔采夫同志。(走上阳台观赏夜景)

诺沃谢尔采夫：(也跟着走上阳台)……变得越来越好……越来越……(突然心血来潮地)柳德米拉·普罗科非耶夫娜，您喜欢采蘑菇吗?

卡鲁金娜：(感到莫名其妙):什么?

诺沃谢尔采夫：(结结巴巴地):采……采蘑……菇……帽形蘑、伞形蘑、白蘑……

卡鲁金娜:不，我对这个没有兴趣。

诺沃谢尔采夫:那太遗憾了。您知道，采蘑菇有意思极了。(激动地)这……就拿平顶蘑来说吧。这种菇长在树墩子上。来到树林里，如果运气好的话，遇上一个树墩子就可以采上一大堆树墩子……啊不……一大堆菇……平顶蘑长在白杨、白桦和白松树下……夏天天早的时候，它们就生长在潮湿地带，在低洼处喝水……如果能找到洼地，那……那就可以采到……(越说越糊涂)

卡鲁金娜:那您是了不起的蘑菇专家罗，诺沃谢尔采夫同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