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剧本角色

旁白
男,0岁
这个角色非常的神秘,他的简介遗失在星辰大海~

佛莱第
男,0岁
这个角色非常的神秘,他的简介遗失在星辰大海~

女儿
女,0岁
这个角色非常的神秘,他的简介遗失在星辰大海~

母亲
女,0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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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套甲
男,0岁
这个角色非常的神秘,他的简介遗失在星辰大海~

龙套乙
女,0岁
这个角色非常的神秘,他的简介遗失在星辰大海~
卖花女
又命:窈窕淑女
作者:萧伯纳
文本提供:啊对对对你说的都对
内容梗概:
语音学家希金斯和朋友匹克林上校打赌,要用六个月的时间将街头卖花女伊莉莎改造成仿佛出身名门的贵族小姐。伊莉莎经过一系列严格的语音和仪态训练后,成功地在上流社会的场合中引起了万众瞩目。然而,希金斯是独身主义者,伊莉莎既无法成为真正的公爵夫人,又不能再回到过去卖花的生活,陷入了尴尬的境地。
写作背景:
萧伯纳的时代,标准发音盛行,语音成为一个人社会地位的标志,方言土语受到上流社会的蔑视。萧伯纳在作品序言中指出语言所暗含的社会意义,以此为背景创作了该剧,批判当时英国腐朽保守的等级意识。
第一幕
场景:
伦敦圣保罗教堂门廊下(殷尼哥・琼斯设计,非雷恩重建的大教堂),夏季雨夜
人物:
旁白:串联场景、交代环境与人物动作的叙述者
母亲:(希尔夫人):没落上流社会女性,注重体面,对子女态度温和却略显软弱
佛莱第:希尔夫人之子,二十来岁,性格怯懦,办事拖沓,常被家人指责
女儿:(克拉剌):希尔夫人之女,势利刻薄,对底层人士充满鄙夷,言行傲慢
龙套甲:避雨的普通市民,了解出租车供需情况,向希尔夫人解释叫车难的原因
龙套乙:避雨的普通市民,对希尔夫人的抱怨表示无奈,态度中立
卖花女:(伊莉莎):十八至二十岁的街头卖花女,操着粗陋 “考克尼” 腔,生活贫苦却渴望尊严,后期逐渐觉醒
绅士:(匹克林上校):军官类型的绅士,性格随和,尊重他人,研究印度方言
作记录的人:(亨利・希金斯):语音学教授,痴迷语言研究,起初傲慢,将伊莉莎视为 “实验品”
龙套丙:爱挑事的市民,言语尖酸,起初质疑希金斯,被其语音辨识能力震惊后转变态度
汽车夫:出租车司机,起初轻视伊莉莎,见其有钱后态度转变,带有底层人物的现实与幽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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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白:伦敦夜晚十一点一刻钟。正下着夏季的大雨。到处有人拼命吹着哨子叫车子。行人纷纷跑到圣保罗教堂的门廊下去躲雨 ,众人中有一位太太和她的女儿都穿着晚礼服。大家都很愁眉苦脸地看着廊外的雨,只有一人背向着旁人,全神贯注地在他日记本里写着。教堂的钟打十一点一刻。
母亲:佛莱第去叫一辆出租车。
佛莱第:你想让我得肺炎吗?
女儿:(在当中廊柱的空间,靠近她左边的柱子) 冷死我了。佛莱第这半天是干什么去了?他去了二十分钟了。
母亲:(在她女儿的右边) 没有那么久。可是他也该给我们叫到一辆车子了。
龙套甲: (在这位太太的右边) 说什么也得十一点半才叫得到车子,太太,他们得把散场的一批客人送到家再转回来才行哩。
母亲:但是我们总得有车子呀。我们不能在这儿站到十一点半钟。真是糟透了。
龙套乙: 这怪不着咱呀,太太。
女儿:佛莱第要是有点儿办法,他在戏院门口就该叫到一辆了。
母亲:他叫不到有什么办法,可怜的孩子?
旁白:佛莱第从索桑普腾路那边冒着雨急急忙忙跑过来,跑到两人中间,收起湿淋淋的伞。他是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穿着晚礼服,裤脚都湿透了。
女儿:怎么样,叫到车子了吗?
佛莱第: 没有车子,简直就叫不到。
母亲:佛莱第,一定有的。你没有用心找啊。
女儿: 你真气人。你要我们自己去叫车子吗?
佛莱第: 车子都给人坐去了。雨来的这么突然,谁也没准备;大家都得坐车子。我这边跑到且陵十字街,那边差不多跑到洛德盖圆场;车都有人坐了。
母亲: 你到特莱法格广场去找过吗?
佛莱第: 特莱法格广场一辆车子都没有。
女儿:你去找过没有?
佛莱第:我一直跑到且陵十字街。你要我走到汉默斯密斯去吗?
女儿:那么你根本就没去找。
母亲:你真是没有用,佛莱第。再找去吧,没找到车子别回来。
佛莱第:那只是白白叫我去淋雨罢了。
女儿:我们又怎么样?难道我们就该穿着这么单薄的衣服在这么个冷飕飕的地方待一夜吗?你这个自私的猪——
佛莱第:好了,好了,我去,我去。
旁白:打开雨伞向河滨方向急忙跑去,但一开步就撞着一个跑过来避雨的卖花女,把她手里的篮子撞落地上。正在这时电光一闪,立刻是震耳的雷声,好像在给他们这一场面来个伴奏
卖花女:这是怎么的,佛莱第:你走路不长眼睛哪?
佛莱第:对不起。(匆匆跑下)
卖花女:(捡起掉在地上的花枝,放回篮子里) 瞧,好一个有礼貌的家伙!把咱两把紫地丁也给踩到泥里去了。
旁白:卖花女在那太太右边的柱脚上坐下,整理她的花,她一点也不是那种空想的漂亮人物。年龄也许是十八,也许是二十,不会再多。戴着一顶黑色的水手小草帽,沾满伦敦的尘土和煤烟,大概从来也没有刷过。她的头发也很该洗洗了,那像个灰老鼠似的颜色决不会是天然的。她上身穿着一件又粗又旧的黑大衣,长到膝盖,腰身很合适。下面穿的是深黄色的裙子,罩着粗布围裙。她的靴子也破旧了。当然她是尽可能把自己弄得干净的,但比起太太小姐们来就很龌龊了。她的容貌并不比那些太太小姐们差,但是需要修饰一下,而且她也需要牙科大夫给她洗洗牙齿。
母亲:请问你怎么知道我儿子的名字叫佛莱第?
卖花女:哦,他是您的孩子吗?哼,您做妈妈的要是管教管教孩子,他也不能把人家的花给糟蹋完了,就跑开也不给钱。您替他给钱吧?
女儿:妈,别给她。听她的!
母亲:克拉剌,让我给她一点吧。你有零钱吗?
女儿:没有。我顶小的是六便士。
卖花女:(满怀希望) 六便士我找的开,好太太。
母亲:(向克拉剌) 把钱给我。(克拉剌勉强把钱交给母亲) (向卖花女) 拿去,这是赔你的钱。
卖花女:多谢您了,太太。
女儿:让她找钱。这种东西只卖一个便士一把。
母亲:克拉剌,别说了。(向卖花女) 不用找钱了。
卖花女: 哦,谢谢您,太太。
母亲:现在你说你怎么知道那位少爷的名字的。
卖花女: 咱可不晓得。
母亲:我听见你叫他名字的。别打算骗我。
卖花女:(辩白) 谁打算骗你哪?咱叫他佛莱第也好,查理也好,左不过是个自家人的意思,您碰到个生人不也是那么称呼吗?
女儿:白白扔掉六便士!妈,你真是的!你也不应该这么想佛莱第呀。(很厌恶地退到柱子后面去)
旁白:一个上了年纪、脾气随和、属于军官类型的绅士也急急忙忙跑来避雨,收起他的滴着水的伞。他同佛莱第一样狼狈,裤脚都湿透了。他穿着晚礼服,套着夹大衣。他站在女儿才离开的地方。
绅士:唉!
母亲:(向绅士) 先生,您看雨会住吗?
绅士:恐怕住不了。两分钟以前又开始下得更大了。(走到柱脚那边,靠近卖花女,把脚放在柱脚上,弯下腰去把卷起的裤脚放下来)
母亲:唉,这怎么好!(发着愁向后退到她女儿那里)
卖花女:(利用那军官类型的绅士和她靠近的机会向他表示好感) 要是下的更大了,雨就快住了。别发愁啦,长官,买咱穷人一枝花吧。
绅士:对不起,我没带零钱。
卖花女:咱可以换得开,长官。
绅士:你换得开一个金镑吗?我没有更小的。
卖花女:哎呀!还是请您买枝花吧,长官。咱换得开半克郎呢。这个卖您两个便士吧。
绅士:别啰唆。老实点。(摸他口袋) 我真没有零钱——嗯,这儿还有一个半便士,行了吗?(退到另一柱子那边)
卖花女:(失望,但认为一个便士总比没有要好点) 谢谢您,先生。
龙套甲:(向卖花女) 你留点神,给他一枝花。后面有个人可把你说的话全给记下来了。
旁白:大家都回头看那作记录的人。
卖花女:(吓得跳起来) 咱跟那位先生说句话不能算是做坏事呀。咱卖花也不犯法,又没在人行道上。(害怕大叫) 咱可是个正经人家的女孩子。老天爷,咱也没说别的,就是请他买一枝花。
旁白:人声嘈杂,多半同情卖花女,可是也觉得她怕的过火了。
龙套甲:“别嚷呀。”
龙套乙:“谁怎么你啦?”
龙套丙:“又没人想碰你。”
龙套甲:“闹什么呢?”
龙套乙:“安静点。”
龙套丙:“慢来慢来。”
旁白:这些话都是安慰她的一些老年持重的观众说的。还有一些性急的就干脆叫她住口,或粗暴地问她到底犯了什么毛病。较远的一群人弄不清是怎么一回事,都挤过来,你问我答,使得声音更加嘈杂。
龙套甲:“出了什么事呀?”
龙套乙:“她做了什么啦?”
龙套丙:“那个人在哪儿?”
龙套甲:“侦探把她记下来了。”
龙套乙:“什么!他吗?”
龙套丙:“对了,就是那边的那个人。”
龙套甲:“她拿了这位先生的钱。”
卖花女:(从人群中挤到绅士旁边乱叫着) 先生呀,别让他带咱到局子里去。那咱可就毁了。他们因为是咱和您说了话,就要说咱是个坏女人,把咱赶去当娼。他们——
作记录的人:(走到前面来,到她的右边,旁人都跟他过来) 好了!好了!好了!好了!你这个傻孩子,谁惹你啦?你拿我当作什么人啦?
龙套甲:你放心吧,他是位先生。你瞧他的皮鞋。(对作记录的人解释) 先生,她以为您是给警察局跑外线的哩。
作记录的人:(立刻对这名词感兴趣) 跑外线的是什么意思?
龙套甲:(解释不出来) 那就是——就是跑外线的嘛。还怎么说呢?是一个探子吧。
卖花女:(还在大叫) 咱可以向天赌咒,咱绝对没说一句——
作记录的人:(受不了但和善地) 得啦,得啦,别叫了,别叫了。你看我像个警察吗?
卖花女:(并不放心) 那你把咱说的话记下来干啥?咱怎么知道你记的对不对?你把你写的给咱瞧瞧。(作记录的人打开本子,放在她面前,手拿的很稳,虽然后面的人都想看,挤得很厉害,要是力气差些,就支持不住了) 这都是啥?这不是字。咱看不懂。
作记录的人:我懂。(读记录,摹仿她的口音一点也不差) “别发愁啦,长官,买咱穷人一枝花吧。”
卖花女:(很害怕) 就是因为咱叫他一声“长官”。咱可没有别的意思。(向绅士) 先生呀,您别让他为这一个字告咱。您——
绅士:告你!我没告你呀。(向作记录的人) 先生,您要是个侦探,我并没向您说年轻女人麻烦,您用不着来保护。谁都看得出,她没有别的意思的。
龙套丙:(抗议警察局的侦察行为) 当然谁都看到的。关你什么事?你少管闲事。这家伙想升官呢。记下别人的话,真是的!那孩子没说一句别的话。她说了又怎么样?一个娘儿们来避避雨都要受人欺负,好家伙,等等,等等。
旁白:同情卖花女的一些观众把她带回柱脚儿,她又坐下来,情绪还很激动。
龙套甲:他不是侦探。他就是他妈的好管闲事,我的话不会错,你们瞧他的皮靴就知道了。
作记录的人:(和气地转身对他说) 您住在塞尔西的家里的人都好吗?
龙套甲:(惊疑) 谁告诉你我的家在塞尔西的?
作记录的人: 你别管。反正不错就是了。(向卖花女) 你怎么跑这么远到东城来啦?你是丽孙林地方的人呀。
卖花女:(害怕) 哎呀,咱离开丽孙林区又怎么啦?那地方连猪圈也够不上;咱还得一星期付四先令六便士的房钱。(哭起来) 哎呀,哇,哇——
作记录的人:你爱住哪儿就住哪儿;可别这么吵。
绅士:(向卖花女) 好了,好了!他干涉不了你,你愿意住哪里是你的自由。
龙套丙:(挤到作记录的人和那绅士中间) 譬如说住在阔人住的公园路。我倒愿意跟你研究一下你们政府的住宅问题。
卖花女:(止住哭,忧郁地低头看着篮子,自己对自己无精打采地说着) 咱可是个正经人。
龙套丙:(不理她) 你知道咱是哪儿人?
作记录的人:(立刻) 贺克斯顿人。
旁白:群众惊讶笑语,大家对他的表演发生更大的兴趣。
龙套丙:(大惊) 谁说咱不是?好家伙,你敢情什么都清楚啊。
卖花女:(还是不痛快) 反正他管不着咱的事。
龙套甲:(向她) 当然他管不着。你别怕他那一套。(向作记录的人) 我说你哪:人家没惹你,你要知道人家这档事干吗?
卖花女:他爱说什么就说什么,咱反正不跟他打交道。
龙套甲:你拿咱们不当人看,是不是?你敢对人家绅士那么随便吗?
龙套乙:对。你要是爱算命,你说他是哪儿人。
作记录的人:乔特纳人,在海洛上中学,在剑桥上大学,在印度服务。
绅士:完全正确。
旁白:大家都笑起来。开始对作记录的人有些佩服。大家惊讶地说着:他都清楚呢。他都说对了。你听见他说那位绅士是哪里的人吗?等等。
绅士:请问你,先生,你是不是在游艺场里靠这行吃饭的?
作记录的人:这事我也考虑过了。也许有一天我会这么做。
旁白:雨现在停了,人群外面的人开始走开。
卖花女:(看见大家对那人发生兴趣,很不痛快) 他不是个先生,不是的,像这样来干涉咱穷人的事。
女儿:(弄得不耐烦了,粗鲁地挤到前面来,到绅士站着的地方,那绅士客气地退到柱子的另一边) 佛莱第到底干吗去了?再待在这地方吹风,我真要得肺炎的。
作记录的人:(匆匆记下来她的“肺炎”两字的发音,自言自语) 欧尔斯考特人。
女儿:(粗暴地) 你少这么胡闹好不好?
作记录的人:哦,我说得太响了吗?我并没存心要让您听见。对不起。您母亲是埃普森人,没问题。
母亲:(走到她女儿和作记录的人中间) 真奇怪!我确是在埃普森附近的胖女园地方长大的。
作记录的人:(感觉有趣,哈哈大笑) 哈,哈!这地名取的多妙!对不起。(向女儿) 您是要叫辆车子,是吗?
女儿:不要你跟我讲话。
母亲:别这么说话,克拉剌。(她女儿的回答是生气地耸耸肩,傲慢地走到后面去) 先生,您要能给我们叫辆车子,那太好了。(作记录的人拿出一个哨子) 啊,谢谢您。(她也走到她女儿那边)
旁白:作记录的人用力吹了一下哨子。
龙套丙:瞧!咱早知道他是个便衣。
龙套甲:那不是警察的哨子,那是打球用的哨子。
卖花女:(还在念叨着自己的冤枉) 他凭甚诬赖好人哪?咱可是正经人,跟哪位太太小姐都比得上。
作记录的人:我不知道你们注意到没有,雨在两分钟前就停了。
龙套甲:可不是。你怎么不早说?让咱们浪费时间看你耍把戏!(向河滨街走去)
龙套丙:咱也能说出你是哪儿的人。你是安维尔疯人院的。你回疯人院去吧。
作记录的人:(纠正他口音) 是韩维尔 ,不是安维尔。
龙套丙:(摹仿上等人说话的口音) 教授先生,谢谢您,哈!哈!祝您晚安。(故意恭恭敬敬地举举帽子,然后蹓蹓跶跶地走开了)
卖花女:看他这么吓唬人!别人对他那样行吗?
母亲:雨不下了,克拉剌。我们可以搭公共汽车。走吧。(提起裙子向河滨街急急走去)
女儿:可是车子就……(母亲走远听不见了) 真倒霉!(生着气随下)
旁白:别的人都走了,只留下作记录的人、绅士和卖花女三个人;卖花女坐着整理花篮,低声念叨着。
卖花女:可怜哪!生活就够苦了,还要担惊受怕的。
绅士:(回到原来的地方,在作记录的人的左边) 请问你是用什么方法猜出来的?
作记录的人:这不过是语音学罢了,就是语言的科学。这是我的职业,也是我的爱好。能够靠自己爱好的东西来维持生活,真是够幸福的!你们一听爱尔兰人或者约克郡人的土音,就能辨别出他是哪里的人。我呢,无论听谁的中音,就能听出他是哪里的人,不出二十里以内,要是伦敦人,不会出五六里,有的时候出不了两条街道。
卖花女:哼,也不害羞,男人家欺负娘儿们!
绅士:你能靠这生活吗?
作记录的人:当然,还很不坏呢。现在是个暴发户的时代。有些人开始在堪提须镇一年收入只有八十镑,结果住了公园路一年挣十万镑。这些人都想把老地方的土音丢掉,可是每回一张开嘴就露出马脚来了。我可能教这些人——
卖花女:管他自家的事不好吗,别麻烦咱穷人——
作记录的人:(发火) 你这女人多讨厌,别那么哭哭啼啼的;要不然到别处去吧。
卖花女:(微弱地抵抗) 咱愿意待在这儿嘛,你管不着。
作记录的人:一个说话口音这么难听的女人,在哪儿也不能待,根本就不该活着。你该记得你是个有灵魂的,能说人话的人;该记得你的国语是莎士比亚、密尔顿和英译《圣经》,所用的语言;别再坐在这儿像个生气的鸽子似的念叨了。
卖花女:(给他这一套吓住了,不敢抬头,偷眼看他,又惊奇又想反抗) 哎——呀——我的妈——呀!
作记录的人:(赶快拿出日记本) 老天爷!这个声音真绝!(记录下来,然后拿着本子念,摹仿她的口音一点不差) 哎——呀——我的妈——呀!
卖花女:(对这个表演也感兴趣,忍不住笑起来) 吓!
作记录的人:你听这家伙满口的土话,这种英语就只好流落一辈子。但是我敢说,只要三个月的工夫,就能让她参加外国大使的花园宴会,人家还以为她是一位公爵夫人哩。我甚至于还可以给她找个上等人家的保姆或店员的位置,那种事是需要口音更为纯洁的。
卖花女:你说的是啥?
作记录的人:就是这话,你这块烂白菜,你丢尽了这里的庄严建筑的脸,你对不起英国的语言;我可能把你变成示巴的女王 ,(对绅士) 你相信吗?
绅士:我当然相信,我自己就是研究印度语言的;而且——
作记录的人:(兴奋) 是吗?你认识那本《口语梵文》的作者辟克林上校吗?
绅士:我就是辟克林上校。您是哪位?
作记录的人:亨利•息金斯,息金斯万国注音字母的作者。
辟克林:(高兴) 我从印度回来就是为了见你。
息金斯: 我也正想到印度去找你呢。
辟克林: 你住在哪儿?
息金斯: 温波街二十七号甲。你明天到我家来吧。
辟克林: 我住在卡尔顿饭店。你现在就到我那儿去,我们一边吃夜宵一边谈谈。
息金斯:好。
卖花女:(当他走过她身旁时对辟克林说) 好先生,买咱一枝花吧,咱还没钱住店呢。
辟克林:我实在没有零钱。对不起。(走开)
息金斯:(知道她在撒谎) 你撒谎。你刚才不是说你能换得开半克郎吗?
卖花女:(急了) 你真该千刀万剐!(把篮子扔在他脚下) 你出六便士把咱这些都拿去好不?
旁白:教堂的钟声敲了十一点半。
息金斯:(钟声使他醒悟,觉得他自己的伪君子态度和对穷人的苛刻是不对的) 这提醒了我。(庄重地举了一下帽子,然后扔一大把钱到篮子里,随着辟克林走去)
卖花女:(捡起一个半克郎银币) 哎——呀!(又捡起两个两先令的银币) 哎——呀!(又捡起几个钱) 哎——呀!(又捡起一个十先令的金币) 哎——呀!!!
佛莱第:(从一辆出租汽车里出来) 到底找到了一辆了,喂!(对卖花女) 方才那两位女客哪儿去了?
卖花女:雨住了她们就坐公共汽车去了。
佛莱第:我这辆叫来的汽车怎么办?真糟糕!
卖花女:(大模大样的) 没关系,小伙子。咱正要坐车子回去哩。(大模大样地走向汽车。汽车夫把手伸到后面来紧紧拉住车门,不让她进去。她明白他不相信她有钱,就拿出一把钱来给他看) 瞧,车钱对咱不算啥。(车夫笑了,打开车门) 喂,这篮子咋办?
汽车夫:放在这儿吧。多出两便士好了。
卖花女:不,咱可不愿意别人看见。(把篮子塞进车里,自己进了车,向窗外说) 再见啦,佛莱第。
佛莱第:(弄得莫名其妙,举举帽子) 再见。
汽车夫:到哪儿?
卖花女:白金汉宫。
汽车夫:你说啥?白金汉宫?
卖花女:你不晓得吗,在格灵公园,就是国王住的地方呀。再见啦,佛莱第。别站着啦,请回吧。再见啦。
佛莱第:再见。(走去)
汽车夫:喂,你说白金汉宫是啥意思?你到白金汉宫干啥?
卖花女:咱当然不到那儿去。咱是故意不让他知道呢。你送咱回家吧。
汽车夫:你家在哪儿?
卖花女:德茹里路,安琪儿坊,靠近梅可张油店。
汽车夫:这还差不离,姑娘。(开动汽车)
旁白:我们也跟着车子到安琪儿坊口,一个窄小的拱门,两边是店铺,一个铺子就是梅可张油店。车子停下来,卖花女伊莉莎提着篮子下车。
伊莉莎:多少钱?
汽车夫:(把车上的记时表指给她看) 你自己瞧不见吗?一个先令。
伊莉莎:两分钟就要一个先令?
汽车夫:两分钟也好,十分钟也好,价钱都一样。
伊莉莎:唔,没有这样的道理。
汽车夫:坐过汽车吗?
伊莉莎:(气派十足地) 小伙子,咱坐过几百几千回呢。
汽车夫:(笑她) 真了不起!姑娘,钱你留着使吧,问你家里好。再见吧。(把车开走了)
伊莉莎:(觉得有点被侮辱) 胡说八道!
旁白:她拿起篮子,走进巷子到她住处,房钱是四先令一星期的破败房子。伊莉莎非常疲倦,但由于异常兴奋不想睡觉,就坐在那里数她新得的财富,梦想着、计划着如何处理这笔钱,终于煤气用完了;这时,她有生以来第一回感到了一种痛快的情绪,觉得再放进一枚便士也用不着吝惜了。但这种挥金如土的心情并未能完全消除她应该俭省的感觉,她仍然想到睡在床上去幻想和计划,要比冷清清地坐着想更经济更暖和;因此她就脱掉头巾和裙子,堆在那些杂凑的被褥上面,然后踢掉鞋子上了床,没换衣服就睡了。
第二幕
登场人物:
旁白:串联场景、交代人物动作与环境细节的叙述者
亨利・希金斯:四十岁左右的语音学教授,精力充沛却行事随性,痴迷研究,对他人感受略显迟钝
匹克林上校:研究印度方言的绅士,性格温和,与希金斯共同参与改造伊莉莎的实验
别斯太太:希金斯的管家,严谨细致,既敬畏主人又关心伊莉莎,常调和希金斯的莽撞言行
伊莉莎・杜立特尔:街头卖花女,渴望摆脱底层身份,虽粗野却有自尊心,正接受希金斯的 “改造”
阿尔弗莱・杜立特尔:伊莉莎的父亲,倒垃圾工人,好吃懒做却言辞狡黠,视女儿为 “可交易的资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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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白:第二天早晨十一点钟,温波街上息金斯的实验室。辟克林坐在桌子前面,放下一些卡片和刚用过的一个调音叉。息金斯站在他旁边,正在关上两三个开着的文件抽屉。他在早晨的阳光中看来是个健壮、活泼、漂亮的人,大约四十岁,穿着黑色的工作服,白领子,黑丝结。他是那种精神饱满而爱好科学研究的人;对于一切可以作为研究对象的东西都有强烈的兴趣,他研究起来不顾自己和旁人,也不顾他们的感情。若不是看他的个子和年纪,他实在就像一个任性的小孩子:对周围事物都想管管,如不对他时刻加以注意,他会在无意中闯些乱子。他的态度是:在他高兴时爱管闲事,不顺心时就闹点小脾气,但是他总是非常坦白而不怀任何坏意,因此即使在他最不讲理的时候也还讨人喜欢。
息金斯:(关上最后一个抽屉) 大概就这么多了。
辟克林:真了不起,了不起。你知道,我听懂了的还不到一半呢。
息金斯:那么,把那一部分再来一遍吗?
辟克林:(站起来走到壁炉旁边,背向着火) 不要了,谢谢,以后再说吧。这一早晨我已经够累了。
息金斯:(也走到壁炉边,站在他左边) 听这些发音有些腻了吧?
辟克林:是呀,真费力。我自己念得出二十四个不同的元音,觉得已经不算坏了;可是你却能分别出一百三十个元音,比我高明多了。你这些发音,我多半都听不出区别来。
息金斯:(笑,走到钢琴那里去吃糖) 这是练习出来的。最初一点也听不出来;可是听久了,你会知道每个音都有区别,就像A和B那样的不同。(别斯太太伸进头来:她是息金斯的管家妇) 什么事?
别斯太太:(迟疑着,很明显地看出不知道怎么办好) 先生,有一个年轻女人要见你。
息金斯:年轻女人!她有什么事?
别斯太太:先生,她说有事找你,你一定会欢迎她的。这女人很俗气,实在俗气。我本想回掉她,可是我又想你也许要她录音。我希望我没有做错,因为你有时候接见很古怪的人哩,所以请你原谅我,先生——
息金斯:那没问题,别斯太太。她的口音有意思吗?
别斯太太:哎呀,先生,真太难听了。我不知道你怎么会感觉有意思。
息金斯:(对辟克林) 那么叫她上来吧。带她上来,别斯太太。(跑到他的桌子那里,拿起一个录音用的蜡筒)
别斯太太:(不太赞成又没有法子) 好吧,先生,你怎么说就怎么办。(走下楼梯)
息金斯:运气真好。我可以给你看我怎么录音。我们让她讲话;我先用倍尔式注音法把她的口音记下来,再用一般国际音标;然后用录音机记下来,那样你就可以随时打开录音机对照着写下来的注音符号,听她的发音了。
别斯太太:(回来) 先生,这就是那个年轻的女人。
旁白:卖花女庄严地走进来。她戴着一顶帽子,上插三根鸵鸟毛。她围着一个不算脏的围裙,粗布外衣也弄得整齐了一些。她这副可怜相,再加上她那自以为很不错的表情和庄严的态度,使得辟克林心软了;他在别斯太太进来时就已经站了起来。至于息金斯他对待男人和女人唯一不同的地方就是:他不欺负别人或向天诉苦,埋怨什么鸡毛小事,就要像小孩子为了得点什么去哄保姆一样地去哄骗女人。
息金斯:(看见她显然表示失望,立刻像小孩子一样地大吵大闹,用粗暴的态度说) 怎么?这还是昨天晚上我记下她的口音的那个姑娘啊。她没有用了:我已经有了足够的丽孙林区土音的录音,我也决不愿意再为她的发音浪费一个蜡筒了。(对卖花女) 去你的吧,我不需要你。
卖花女:吓,别那么神气。你还不知道咱是干什么来的。(对站在门口等候吩咐的别斯太太) 你告诉了他咱是坐汽车来的吗?
别斯太太:别胡闹!息金斯先生那样的人会管你坐什么车来的?
卖花女:吓,好大架子!反正他总得教课的:咱听见他自己讲的。说真的,咱来这儿可不是为了什么好处;咱是花钱的主,要是不承情,咱到别家去。
息金斯:谁不承情?
卖花女:你们不承情。懂了吧?咱是来听课的。咱出得起学费;你放明白点。
息金斯:(觉得岂有此理) 什么话!!!(气得喘不过气来) 你想我该怎么说?
卖花女:你要是个懂规矩的人,你应该请咱坐下,对不对?咱不是说了是给你带生意来的吗?
息金斯:辟克林,我们是叫这块料坐下呢,还是把她打窗户口扔出去?
卖花女:(害怕,跑到钢琴边,转身抗拒) 哎——呀!(觉得受了委屈,唠叨着) 咱跟太太小姐们一样肯花钱,干吗你叫咱这块料?
旁白:两人不动,非常惊讶,在房子那边看着她。
辟克林:(温和地) 你说你到底想干什么?
卖花女:咱要在花铺里做个店员,咱不愿意在街口卖花。可是他们不要咱,咱得会说有钱人的话才行。他说他能教会咱,咱就来了。咱要付他学费,也不是跟他要啥好处,他干吗拿咱不当人看?
别斯太太:你怎么那么胡涂不懂事?你能出得起学费请息金斯先生吗?
卖花女:干吗出不起?咱也知道该出多少学费,咱也愿意花钱。
息金斯:你出多少?
卖花女:(走回来,感觉胜利) 这才算说话呢!咱知道你昨天向我扔多了钱,能拿回一点来你总不会放过机会,不能总摆架子吧。(低声) 昨儿个你喝多了点吧?
息金斯:(专断地) 坐下。
卖花女:喂,你要是客气一点——
息金斯:(对她叫着) 坐下。
别斯太太:(严厉地) 坐下吧,叫你坐就坐。
卖花女:哎——呀——(站在那里,又要抗拒,又不知怎样好)
辟克林:(很客气地) 您坐下吧。(把那多余的椅子搬过来,放在他和息金斯中间的地毯旁边)
卖花女:(装模作样地) 好吧,那咱就坐下。(坐下来,辟克林回到他原来的地方)
息金斯:你叫什么名字?
卖花女:咱叫伊莉莎•杜立特尔。
息金斯:(一本正经地朗诵着)伊莉莎,伊莉莎伯,伯齐,伯斯,到树林子里去找鸟窝。
辟克林:找到了一窝有四个蛋。
息金斯:一人拿一个还剩下三个。
旁白:他们大笑,欣赏自己的打油诗。
伊莉莎:吓,别胡扯啦。
别斯太太:(站到伊莉莎的椅子后面) 你不许对先生这么讲话。
伊莉莎:那他怎么不跟咱说正经的呢?
息金斯:好,谈正经的吧。你打算出多少学费?
伊莉莎:咱知道该出多少。咱认识一位太太请了一个真正的法国先生教法文,是一个钟点十八个便士。你总没那么厚脸皮要咱一样多的钱吧?这是教本国的话,又不是教法文;咱顶多给你一个先令。你爱干不干。
息金斯:(来回走着,手在口袋里摇着钱和钥匙) 你知道,辟克林,要是你把这一先令不当作一先令看,而看作是她收入的一部分,那就足足相当于一个富翁的六七十镑了。
辟克林:怎么呢?
息金斯:你算算。一个有钱人每天能有一百五十镑的收入。她每天收入也不过两个半先令左右。
伊莉莎:(骄傲地) 谁说咱的收入是——
息金斯:(继续说) 她要用每天收入的百分之四十给我做学费。一个百万富翁,每天收入的百分之四十是六十镑左右。这很不坏呀。真的,这太好了!我从来也没收过这么高的学费。
伊莉莎:(站起来,吓坏了) 六十镑!你说的是什么?咱可没说给你六十镑。咱们哪儿来——
息金斯:别讲话。
伊莉莎:(哭起来) 可是咱没有六十镑。哎呀——
别斯太太:别哭,傻丫头。坐好了。这儿谁也不要你的钱。
息金斯:可是你要再哭哭啼啼的,这儿的人可就要拿鸡毛掸子揍你一顿了。坐下。
伊莉莎:(慢慢地坐下来) 哎——呀——好像你是咱爹呢。
息金斯:我要决心教你的话,那我就比两个爹还要凶。给你。(把他的绸手帕递给她)
伊莉莎:这是干吗?
息金斯:给你擦眼泪。哪儿湿了就擦哪儿。记住,这是你的手帕;那是你的袖子。你要打算做个店员就别拿袖子当手帕用。
旁白:伊莉莎完全不懂,莫名其妙地看着他。
别斯太太:息金斯先生,您那么跟她讲没有用:她不懂你的意思。你那么作也不对:她不会那样做的。(把手帕拿过来)
伊莉莎:(把手帕抓过来) 喂!你还给咱。他是给咱的,不是给你的。
辟克林:(大笑起来) 对了。别斯太太,恐怕手帕要算是她的了。
别斯太太:(没有办法) 那真是活该,息金斯先生。
辟克林:息金斯,我对这件事倒很感兴趣。你说的参加外国大使花园酒会的那件事怎么样?你要能试验成功,我就承认你是最伟大的语音学家。我愿意跟你打赌,你要做成功,我愿意负担一切费用。我也可以代付学费。
伊莉莎:哎呀,您真是好人,谢谢您,长官。
息金斯:(也有意试试,看着她) 也很想试试。她是这么下流的可爱,肮脏的可怕——
伊莉莎:(非常反对这种说法) 哎——呀——呀——咱可不脏:咱可是洗了脸又洗了手来的。
辟克林:息金斯,看起来你是不打算对她表示好感,让她喜欢你的了。
别斯太太:(不放心) 先生,您别那么说;让姑娘喜欢你的办法可多着呢;息金斯在这方面比谁都高明,虽然他常常并不是有意。先生,我希望你不要鼓励他做糊涂事。
息金斯:(越想越兴奋) 人生是什么,还不是乘着一时高兴而做一系列的糊涂事?困难只是没有机会去做。不要放过一个机会;机会并不是每天都有的。我一定要把这个破烂的叫化子变成公爵夫人。
伊莉莎:(非常反对他对她的这种看法) 哎——呀——!
息金斯:(兴高采烈地) 对了。六个月——她要是耳朵好,口齿也伶俐,也许三个月——我要把她带到任何场合,装成任何人物。我们今天就开始;现在!现在就开始!别斯太太,你把她带去,洗洗干净。要是别的办法不行,就用猴牌去污粉。厨房里火大吗?
别斯太太:(抗议) 有火;可是——
息金斯:(不容分辩地) 把她衣服都脱掉,烧掉它。打电话给惠特雷公司或别家送新衣服来。衣服没到以前先把她拿包皮纸包起来。
伊莉莎:你不是正经人;你说的是什么?咱是个好人,咱知道你是啥样的人。
息金斯:我们这儿不需要你们丽孙林区的那种假正经,小丫头。你非得学会公爵夫人那一套不行。别斯太太,把她带去。她要是跟你找麻烦,就打她屁股。
伊莉莎:(跳起来,跑到辟克林和别斯太太两人中间,请求保护) 别!咱可要叫警察了。
别斯太太:我也没有地方放她呀。
息金斯:放在垃圾箱里好了。
伊莉莎:哎——呀——呀——!
辟克林:喂,息金斯,要讲点理啊。
别斯太太:(坚决地) 息金斯先生,您得讲点理,真的。您不能把人都那么不当回事。
旁白:息金斯受了责备态度平静下来。狂风暴雨过去了,他现在就带着讶异的表情,和风细雨般地辩白起来。
息金斯:(像教学似的一字一句地说着) 我拿人不当回事吗?亲爱的别斯太太,亲爱的辟克林,我从来没有一点看不起人的意思。我不过是建议,我们应该特别照顾这个穷丫头。我们应该帮助她作好准备,使她能适应新的社会地位。如果我的意思没有表达清楚的话,这只是因为我不愿意伤害她的或你的感情。
旁白:伊莉莎放了心,又偷偷地回到她的椅子那里。
别斯太太:(对辟克林) 你听过这样的话吗,先生?
辟克林:(大笑) 别斯太太,从来没听过。
息金斯:(十分忍耐) 怎么了?
别斯太太:问题就是:你不能像在海边捡个石子似的随便捡个姑娘。
息金斯:为什么不能?
别斯太太:为什么!你对她一点也不了解。她的父母是什么人?她也许结过婚了。
伊莉莎:吓,去你的!
息金斯:你看!这姑娘说的很对,“吓,去你的!”结过婚才怪呢!你要知道她们这种人结婚只要一年,就变得像个受尽苦难折磨的五十岁的老太婆了。
伊莉莎:谁肯娶咱哪?
息金斯:(突然低下声来用美妙动人的口音说) 真的,伊莉莎,等到我把你整理好了,路上要有好多人为你而自杀呢。
别斯太太:先生,请不要乱讲。你不应该这么同她乱讲。
伊莉莎:(站起来,扬着头很坚决地) 咱要走了。这家伙有神经病。咱可不要疯子教咱念书。
息金斯:(由于伊莉莎完全不能领会他的美妙发音而感觉很不痛快) 哦?我是个疯子?好吧,别斯太太,你不用给她做新衣服了,把她扔出去好了。
伊莉莎:(低声唠叨着) 哎呀,你不能动手动脚的。
别斯太太:你看你调皮有什么好处?(指着门) 这儿走吧。
伊莉莎:(差不多要哭了) 咱也不要新衣服。给咱咱也不要。(丢下手帕) 咱的衣服咱自己会买。
息金斯:(灵巧地接住手帕,在她迟疑不决地向着门走的时候,挡住她的去路) 你真是个不识好歹的坏丫头。我本打算把你从泥坑里救出来,给你打扮漂亮,把你变成一位小姐,而你却这么回答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