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剧本角色

阿南
男,0岁
这个角色非常的神秘,他的简介遗失在星辰大海~

尧尔耶特
女,0岁
这个角色非常的神秘,他的简介遗失在星辰大海~

克立萨耳德
男,0岁
这个角色非常的神秘,他的简介遗失在星辰大海~

昂立克
男,0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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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隆特
男,0岁
这个角色非常的神秘,他的简介遗失在星辰大海~

公证人
男,0岁
这个角色非常的神秘,他的简介遗失在星辰大海~
太太学堂
[法]莫里哀/[译]李健吾
人物
(数字为台词段数)
阿尔诺耳弗:也就是德·拉·树桩先生。238
阿涅丝:阿尔诺耳弗抚养的天真姑娘。88
奥拉斯:阿涅丝的情人。76
阿南:乡下人、阿尔诺耳弗的听差。44
尧尔耶特:乡下女人、阿尔诺耳弗的女仆。40
克立萨耳德:阿尔诺耳弗的朋友。39
昂立克:克立萨耳德的妹夫。2
奥隆特:奥拉斯的父亲、阿尔诺耳弗的挚友。16
公证人:公证人。15
地点:城里一个广场。
第一幕
第一场
克立萨耳德,阿尔诺耳弗。
克立萨耳德:你说,你来就为了娶她?
阿尔诺耳弗:是的,我打算明天成亲。
克立萨耳德:这儿只有你我,我想,我们可以一块儿谈谈,不怕有人听见。你愿意我以朋友资格,把真心话讲给你听吗?我听了你的计划,为你担足了心思。娶太太这事,不管你从哪一个角度考虑问题,反正在你是一种很冒失的举动。
阿尔诺耳弗:你说的对,我的朋友。也许府上的事,你怕舍下也有。我相信,只有你这种脑壳,才以为绿帽子是世上婚姻必不可少的专有品。
克立萨耳德:绿帽子不绿帽子,全看造化,谁也难保谁不戴,我看,只有傻瓜才在这上头操心。不过我为你担心的倒是许多可怜丈夫受的那种冷嘲热讽。因为我不说你也知道,大人物、小人物,没有一个当丈夫的能逃得过你的批评;因为你最大的乐趣,就是每到一个地方,就拿人家的私情勾当到处嚷嚷……
阿尔诺耳弗:很好。像本地丈夫这样有耐性的,世上还有第二个城市?难道我们没有看见他们,不分贵贱高低,个个儿在家里受气?有的攒下钱来,太太受用不说,还叫送他绿帽子的人一块儿受用;有的比较走运,可也不见得就少丢脸,他看见天天有人给太太送礼,心里没有丝毫吃醋的意思,因为太太告诉他说,送礼由于器重她的才能。有的吵翻了天,一点也不起作用;有的心平气和,听其自然,看见公子驾到,恭恭敬敬,接过他的手套和斗篷。有的太太,有一般妇女的狡猾,假意对她忠心的丈夫,泄露她情人的秘密,丈夫信以为真,不但高枕无忧,而且可怜这位情人枉费心机,其实人家没有枉费;有的女人乱花钱,怕人疑心她的财路不明,就说她是耍钱耍来的,傻瓜丈夫感谢上帝她赢了钱,也不想想她是怎么一个耍法。总之,处处是讽刺的材料;作为观众,我也好不笑?当着这些活王八,我能不……?
克立萨耳德:对;可是笑话旁人,也该提防旁人笑话自己。世人就爱闲言闲语,议论眼前的事,飞短流长,津津有味;可是尽管天花乱坠,我听了那些流言,却从来没有幸灾乐祸,沾沾自喜过。我在这方面,相当有节制。有些丈夫,贪图安逸,凡事容忍,我也实在看不下去,不过有些情形,我虽然反对宽大,却也没有意思张扬出去;因为话说回来,必须提防自己变成讽刺的对象。我们根本就不应该夸夸其谈,说什么这件事这样做相宜,那件事这样做欠妥。所以万一我的脑壳背运,也遇到尘世上这种丢脸的事,我几乎拿稳了,按照我的作法,旁人掩口笑笑,也就心满意足了;说不定我会捡到这种便宜:有些善心人,还会说我一声可惜哩。可是亲爱的朋友,你就两样了:我不妨对你再说一遍,天晓得你冒多大的风险。你对苦命的丈夫,一向不留口德,活像一条疯狗,见人就咬,所以你就该凡事仔细,不作旁人的笑柄。万一你让人家抓住一点点小辫子,就得当心人家会在闹市辱骂你……
阿尔诺耳弗:我的上帝!不劳操心,我的朋友。谁能在这上头扳倒了我,真算得上有本事啦。女人给我们绿帽子戴,用的诡计和阴谋,还有她们用什么样的妙算糊弄丈夫,我全知道;我对这种意外,早就有了防备。我娶的这个姑娘,天真到了极点,我的脑壳可以免戴绿帽子了。
克立萨耳德:你真就以为一个傻瓜女人……
阿尔诺耳弗:娶一个傻瓜,就为自己不当傻瓜。我真诚相信,嫂夫人十分贤德;不过一个女人灵巧,并非好兆,我就知道有些男人,娶太太娶的太有才分,等于自讨苦吃。我呀,娶太太会娶一位女才子?一开口,不是小会,就是小巷;写情书,不用散文,就用诗体;来客不是侯爵,就是才子;而我名为太太的丈夫,活像一位背时的圣者,无人理睬。不,不,我不要有才学的女子;女人写文章,知道的就比不该知道的多。我要我的女人不怎么有学问,就连什么是韵脚,也不知道。万一有人非和她玩筐子不可,轮到问她:“你往里头放什么?”我要她回答:“放一块奶油蛋糕。”一句话,我要她一无所知。老实对你说了吧,对她说来,懂得祷告上帝、爱我、缝缝纺纺,也就够了。
克立萨耳德:那么,你的偏好是一个蠢女人了?
阿尔诺耳弗:正是,我宁可爱一个傻里傻气的丑八怪,也不爱一位才华出众的俏佳人。
克立萨耳德:有才,有貌……
阿尔诺耳弗:只要有德就好。
克立萨耳德:可是话说回来,你怎么能要一个傻瓜懂得什么叫做有德呢?而且一辈子和一个傻瓜待在一起,我相信,也就够腻人的了。这且不说,你以为你就保险自己不戴绿帽子了吗?有才思的女人,可能不守妇道,不过起码她也得敢作敢为。蠢女人寻常没有意思做,也没有想到做,可是就把坏事做下来了。
阿尔诺耳弗:对于这种高谈阔论,我的回答就像庞达格吕艾耳回答巴女尔吉的话一样:劝我娶一个不是傻瓜的女人,你就开导吧,你就鼓励吧,你一直讲到圣灵降临节,讲到无话可讲,你也只有干瞪眼,休想说服得了我。
克立萨耳德:我再也不劝你就是了。
阿尔诺耳弗:各人有各人的作法。我找太太,和我干别的事一样,要照自己的想法做。我觉得自己够阔的了,我相信,很可以挑一个靠我活命的太太,处处看我的脸色,事事受我的挟制,也决不会怪罪我,财产和门第都不如她的娘家。从她四岁起,我看见她在一群孩子当中,一副温柔和端庄的模样,就对她有意。她是一个穷人家女儿,家境困窘,我动了问她母亲要她的念头;善良的乡下女人,晓得了我的心思,也很乐意摆脱她的负担。我把她搁在一家小修道院,和世人断绝往来,按照我的方针,把她教养成人,这就是说,要求她们加意照拂,尽可能把她变成一个白痴。感谢上帝,我的希望没有落空。她长大了,心地十分简单,总算上天有眼,成全我的愿望,给了我一个称心如意的太太。所以我又把她接出来,只是我的住宅随时有各色人等进出,必须预防周到,我让她住在一个僻静地方,就是这所房子,这儿没有一个人来看我。我怕她的善良天性受害,我给她雇的下人,也都像她一样朴实。你一定问我,“说这话干什么?”我说这话,无非是叫你知道,我已经先有过提防了。事情的结果就是:我以知己朋友的资格,请你今天和她一块儿用晚饭,我希望你能细看她一眼,看看我的选择有没有道理。
克立萨耳德:我同意来。
阿尔诺耳弗:你和她谈过话以后,就可以看出她是什么长相,她有多么天真了。
克立萨耳德:听了你方才的话,这方面就不会……
阿尔诺耳弗:我的话还跟不上实在情形。我赞叹她处处天真,有时候说起傻话来,活活把我笑死。有一天(谁能相信这是真的?),她很苦恼,过来问我,那副傻相,世上就没有第二份:小孩子是不是从耳朵眼里生出来。
克立萨耳德:阿尔诺耳弗先生,我很高兴……
阿尔诺耳弗:看你!怎么老爱叫我这个名字?
克立萨耳德:啊!叫惯了这个名字,不由自主,就顺嘴溜出来啦。我从来想不起叫你德·拉·树桩先生。人都四十二岁了,谁给你出的这个鬼主意,想起改名换姓,拿你田庄上一棵烂了的老树身子,当作领主姓名,在社会上用?
阿尔诺耳弗:不说这所房子是用这个名字出面的,就是在我听来,拉·树桩也比阿尔诺耳弗中听。
克立萨耳德:抛开祖先的真名实姓不用,换上一个不见经传的名姓,多不应该!许多人爱这个调调儿;我就晓得有一个乡下人,叫做胖子·彼耶,(我没有意思将他比你,你不要误会)全部产业也只有那么一小块地,他在周围挖了一道烂泥沟,就大模大样,把自己叫做德·海岛先生。
阿尔诺耳弗:这一类例子,你就免了吧。反正我姓定了德·拉·树桩。我有我的理由,我觉得好听,叫我另一个名字,就是成心跟我过意不去。
克立萨耳德:可是有许多人还一时记不住,我就看见有人给你写信……
阿尔诺耳弗:人家不知道,我也就由它去了,可是你……
克立萨耳德:行。我们别尽在这上头吵啦。我以后多加小心,练熟了嘴,光叫你德·拉·树桩先生好了。
阿尔诺耳弗:再见。我敲门去了,我问一声好,也就是说我回来了。
克立萨耳德:(走开)说真的,我看他是一个十足疯子。
阿尔诺耳弗:有些事他有一点想不通。也真是怪事,人人固执成见,死不让步!喂!
第二场
阿南,尧尔耶特,阿尔诺耳弗。
阿南:谁在敲门?
阿尔诺耳弗:开门。十天没有见到我,我想,见了我,一定喜欢得不得了。
阿南:谁在外头?
阿尔诺耳弗:我。
阿南:尧尔耶特!
尧尔耶特:什么事?
阿南:开门去。
尧尔耶特:你去。
阿南:你去。
尧尔耶特:说真的,我不去。
阿南:我也不去。
阿尔诺耳弗:你们两下里一客气,我在外面可进不来啦!喂,喂,我求你们啦。
尧尔耶特:谁在打门?
阿尔诺耳弗:你们的主人。
尧尔耶特:阿南!
阿南:什么事?
尧尔耶特:是老爷。快开门去。
阿南:你开去。
尧尔耶特:我在扇火呐。
阿南:我怕我的麻雀飞出去,叫猫吃了。
阿尔诺耳弗:你们两个人,谁不开门,谁就四天不给饭吃。啊!
尧尔耶特:我跑过来开门,你来干什么?
阿南:凭什么该你开,不该我开?好滑稽的战料!
尧尔耶特:给我走开。
阿南:偏不,你自己走开。
尧尔耶特:我要开门。
阿南:我呀,也要开门。
尧尔耶特:你开不成。
阿南:你也开不成。
尧尔耶特:你也不成。
阿尔诺耳弗:我现在真得有好耐性才成!
阿南:老爷,应门的是我。
尧尔耶特:是我、您的女佣人。
阿南:不看在老爷份上,我就……
阿尔诺耳弗:(挨了阿南一记耳光)混账!
阿南:对不起。
阿尔诺耳弗:看看这个蠢材!
阿南:老爷,全怪她……
阿尔诺耳弗:两个人全给我住嘴,想着回我的话,别尽胡闹啦。好,阿南,家里人都怎么样?
阿南:老爷,我们……老爷都……托福上帝,我们……(阿尔诺耳弗三次从阿南头上摘下他的帽子)
阿尔诺耳弗:目无尊长的蠢材,在我面前回话,谁教你戴着帽子的?
阿南:你做的对,是我错。
阿尔诺耳弗:(向阿南)去喊阿涅丝下来。(向尧尔耶特)我不在家,她是不是闷闷不乐?
尧尔耶特:闷闷不乐?没有。
阿尔诺耳弗:没有?
尧尔耶特:有的。
阿尔诺耳弗:那么为什么……?
尧尔耶特:是呀,骗你不得好死,她时时刻刻盼你回来;门前过来马呀、驴呀、要不骡子呀,她总以为是你。
第三场
阿涅丝,尧尔耶特,阿尔诺耳弗。
阿尔诺耳弗:手里拿着活计!这是一个好表示。好!阿涅丝,我出门回来啦,你很开心吧。
阿涅丝:是呀,感谢上帝,先生。
阿尔诺耳弗:我又看见你,也很开心。看样子,你这一向都好吧?
阿涅丝:只有跳蚤,夜晚闹得我睡不好。
阿尔诺耳弗:啊!没有好久,就有人给你捉跳蚤了。
阿涅丝:那你就趁了我的心啦。
阿尔诺耳弗:我也这么想。你在做什么活?
阿涅丝:我在给自己做睡帽。你的睡衣和睡帽罩儿全做好了。
阿尔诺耳弗:啊!这就对啦。好,上楼去吧。不必难过,我马上就回来,还有要紧事告诉你。(都下去了)时代的女英雄们哟,有学问的太太们哟,高谈情意和优美感情的妇女们哟,所有你们的诗词、你们的传奇、你们的书信、你们的情书、你们的全部学问,我敢说,没有一样比得上这种诚实、坚贞的无知。
第四场
奥拉斯,阿尔诺耳弗。
阿尔诺耳弗:我们决不应该看重财富;只要名声清白……我看见了谁?他不是?……是的,我看错了人。不对。是看错了。不,是他。奥……
奥拉斯:阿……
阿尔诺耳弗:奥拉斯。
奥拉斯:阿尔诺耳弗先生。
阿尔诺耳弗:啊!我高兴极了!你来了多久?
奥拉斯:九天。
阿尔诺耳弗:真的?
奥拉斯:我一来,就到府上看您,可是没有见着。
阿尔诺耳弗:我下乡了。
奥拉斯:对,有两天啦。
阿尔诺耳弗:哦!孩子们长得真快,这才几年工夫!记得我看见你的时候,还不到这么高,想不到而今已经是一表堂堂了。
奥拉斯:净长个子啦。
阿尔诺耳弗:可是令尊奥隆特、我器重和尊敬的亲爱的好朋友,请问,在干什么?在说什么?身子一直好?他晓得,他样样事,我都关心。我们四年没有见面了。
奥拉斯:尤其糟的是,我想,彼此也不通信。阿尔诺耳弗先生,他比我们快活多了。我有他一封给您的信。不过他后来有一封信给我,说他也要来,什么缘故,我还不晓得。您知道,您有一位同乡,在美洲待了十四年,发了大财,新近回到本地吗?
阿尔诺耳弗:不知道。信上没有说起他的姓名?
奥拉斯:说他叫昂立克。
阿尔诺耳弗:不认识。
奥拉斯:家父对我讲,说他回来了,倒像我和他非常熟识一样;信上说:他们一道儿上路,来办一件要紧事,什么事,信上却又没有说起。
阿尔诺耳弗:看见他,我一定要乐坏了,我要好好儿招待招待他。(读过信后)朋友之间,写信不必这么客气,根本用不着这些客套。他信上即使一字不提,你也可以像用自己的钱一样,用我的钱。
奥拉斯:我这人是一个实心眼儿,顺风扯旗,现在正缺一百皮司陶耳。
阿尔诺耳弗:说真的,你这样做,是看得起我。好得很,我身上就有这笔钱。你连钱包也拿去吧。
奥拉斯:应该……
阿尔诺耳弗:别闹这一套啦。好啊!你觉得这城市怎么样?
奥拉斯:人烟稠密,房屋富丽,我相信种种娱乐,一定也很出色。
阿尔诺耳弗:寻欢作乐,因人而异;不过就所谓风流人物来说,他们在本城会感到心满意足的,因为本城妇女好的就是搔首弄姿。棕色头发、金黄色头发,个个女子心性随和,而丈夫又都最好说话。这是一种帝王消遣;我常常就拿我看见的偷情勾当,当作一出好戏看。也许你已经弄到了一个女的。还是你没有交上桃花运?像你这样的男子,比金子还要打动人心,相貌堂堂,是制造王八的好手。
奥拉斯:不瞒您说,我在本城已经有了一桩风月好事,两家相好,我不得不据实以告。
阿尔诺耳弗:妙啊!又是一个有趣的故事;我的笔记本要添新材料了。
奥拉斯:可是一定要请您守秘密。
阿尔诺耳弗:哦!
奥拉斯:这一类事,您也不是不知道,一走露风声,就要全功尽弃。我现在索性就都对您明说了吧:我爱上本地一位美人儿。我那些小殷勤,开头很见效,我顺顺当当就接近她了。我说这话,不是夸口,也不是贬低她的身份,不过这也是真的,我是一帆风顺,马到成功。
阿尔诺耳弗:(笑)女的是谁?
奥拉斯:(指阿涅丝的住宅给他看)您这儿看见的这所房子,墙是红的,里面住着一位年轻姑娘。她什么也不懂,原因是有一个男人,荒谬绝顶,禁止她和世人往来,可是别瞧她愚昧无知,那是人家要她这样愚昧无知,她出脱的却也实在俏丽动人;那副惹爱生怜的多情模样,就是铁石人见了,也狠不下心去。这颗风姿绰约的爱情小星星,说不定您也见过:她的名字叫做阿涅丝。
阿尔诺耳弗:(旁白)啊!气死我啦!
奥拉斯:那个男的,人家叫他德·拉·树身,要不就叫他德·拉·树桩,到底叫什么,我没有很搁在心上。据说,他很阔,不过头脑不算怎么清楚。人家对我说起他来,像说一个滑稽人。您不认识他?
阿尔诺耳弗:(旁白)活要人命!
奥拉斯:哎!您怎么不说话呀?
阿尔诺耳弗:哎!是的,我认识他。
奥拉斯:他是一个疯子,对不对?
阿尔诺耳弗:哎……
奥拉斯:您说什么?什么?哎?是说对?妒忌到了好笑的地步?是傻瓜?我看,人家对我形容他的话,是形容对了。总之,可爱的阿涅丝把我征服了。我不骗你,她那副小模样真惹人爱。一位绝世佳人,受这种怪人管制,简直罪过。所以尽管这醋缸子管的严,我要尽我的全部力量,以我的热烈愿望,把她夺过来。我向您冒昧借钱,就是为了完成这正义的举措。您比我还明白,我们再怎么努力,也离不了金钱,金钱是一把万能钥匙,人人见了这块勾魂的东西,眉开眼笑,在情场上像在战场上一样,保证胜利。我觉得您像在难过:莫非您心里不赞成我的计划?
阿尔诺耳弗:不,我是在想……
奥拉斯:我们谈了这半天,您该累了。再见。回头我再到府上来谢您。
阿尔诺耳弗:啊!真就……!
奥拉斯:(回来)我再说一遍:求您当心,千万不要泄露我的秘密。
(他下)
阿尔诺耳弗:我觉得心里真……!
奥拉斯:(回来)尤其是,不要告诉家父知道,他也许要生我的气的。
阿尔诺耳弗:(以为他又要回来)哦!……哦!这半天谈话,我真叫难受!从来没有人像我这样心烦意乱过。他多大意,多性急,把这事情讲给我本人听!他虽然不清楚另一个名字也就是我,可是谁从来像这冒失鬼这样热狂的?不过我尽管难受,也该约制一下自己,把我担心受惊的事弄明白,让他喋喋不休,把话叨叨出来,探听清楚他们私下的往来,再作计较。我想,他还没有走远了,想法子赶上他,让他一五一十,把前后经过都讲出来。想到这样做,要有祸事临头,我就浑身打颤,明知问不出好事来,却又非问不可。
——第一幕完
第二幕
第一场
阿尔诺耳弗。
阿尔诺耳弗:我白赶了一趟,没有能追上他,可是我仔细一想,毫无疑问,这样倒好。因为话说回来,我心乱极了,不见得能当着他,不露马脚。我心里万分苦恼,这样一来,就摊出来了;他不晓得的事,他也知道,反而不是我的本意。不过由人摆布,给花花公子谈情说爱大开方便之门,我也不是那种孱头。我要断绝他们的往来,马上晓得他们相好到了什么地步。这事关系到我的名声,不由我不十分关心:就现在的关系来说,我应当把她当作太太看待。她一出丑,我就丢人。总之,她有差错,我就遭殃。嗐!我离开离出了是非!旅行旅出了祸殃!
(叩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