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0413】
读物本·《槐下灯暖 七夕长》
作者:手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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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明出处转载】读物本 / 字数: 76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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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本信息

创作来源原创作品
角色0男0女
作品简介

老槐树下,三代人的七夕夜:是老两口藏在红绒花里的旧时光,是中年夫妻在假面下悄悄回温的手,是小两口用兔子灯串起的团圆。一场家宴,几道心事,终在烛火里融成最暖的人间。

更新时间

首发时间2025-08-18 20:29:43
更新时间2025-08-18 20:29: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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剧本正文

                  《槐下灯暖 七夕长》

第一篇章:老两口的“旧时光仪式”

1、 清晨五点半,天刚蒙蒙亮,窗棂上还沾着些夜露的潮气。李秀兰已经踩着布鞋进了厨房,灶台上的粗瓷盆里,前一晚泡好的糯米正泛着白胖的光。她揭开木盖时,一股淡淡的米香混着晨气飘出来,像极了三十年前那个初秋的味道。

“又折腾这个?”陈守义的声音从堂屋传来,带着刚睡醒的沙哑。他总说老婆子爱跟旧时候较劲,糯米蒸糕费时辰,年轻人不爱吃黏腻的,可每年七夕前,这盆糯米准会泡在灶台上。

李秀兰没回头,手里的竹筛正细细筛着桂花,金黄的碎瓣落在白糯米上,像撒了把星星。“你懂啥,”她的声音软乎乎的,带着点不服气,“当年你从县城背我回来,口袋里揣的就是这个。”

2、陈守义不说话了。他坐在堂屋的竹椅上,手里捏着张皱巴巴的报纸,眼神却没落在字上。晨光从窗纸透进来,在他腿上投下一道斜斜的影子,那道旧疤痕在裤管下若隐若现——三十年前那场暴雨里摔的,至今阴雨天还会隐隐作痛。

那年李秀兰得了急病,烧得迷迷糊糊,村里的土郎中束手无策,说必须去县城医院。可傍晚突然下起瓢泼大雨,山路泥泞得能陷进半只脚。陈守义揣了两个刚蒸好的桂花糯米糕,背起她就往县城赶。三十里山路,他深一脚浅一脚走了半夜,油纸伞全往她身上倾,自己半边身子淋得透湿,快到县城时脚下一滑,两人摔在泥坡上,他死死把她护在怀里,自己的腿却磕在石头上,当时就没了知觉。

“后来呢?”李秀兰这时转过头,手里的桂花已经筛完了,眼神亮亮地看着他。这是她的小把戏,每年都要提这一嘴,好像不把当年的细节嚼一遍,这七夕就过不踏实。

3、陈守义哼了一声,把报纸往桌上一拍,却还是接了话:“后来?后来你在医院醒了,第一句话就问糕还在不在。”他的嘴角其实偷偷翘了一下,只是被脸上的皱纹藏住了,“我揣怀里捂着呢,没烂。”

李秀兰笑起来,眼角的皱纹挤成一朵花。她把糯米倒进蒸笼,盖上盖子时,特意在灶膛里多添了把柴。火光照在她脸上,暖融融的,像那年陈守义把她从泥里扶起来时,眼里的光。

上午十点多,太阳爬到了头顶,院子里的老槐树投下浓密的荫凉。陈守义搬了张方桌放在树荫下,手里拿着块抹布,来来回回擦了三遍,直到木纹里的灰都被擦干净。“摆供桌哪用这么讲究?”李秀兰端着个红漆斑驳的竹篮走出来,里面装着些干果——核桃、红枣、花生,还有几颗亮晶晶的葡萄。

4、“老规矩不能破。”陈守义头也不抬,从墙角拎出个布袋子,倒出七样干果来,一样样往盘子里摆。“七子果,少一样都不行。”他的手指粗糙,带着常年干活的厚茧,摆得却极认真,花生要尖朝上,核桃得对半劈开,摆成个圆圆满满的圈。

李秀兰瞅着他,忽然笑了:“当年你给我编这竹篮时,手可比现在巧多了。”那竹篮是陈守义年轻时编的,篮沿缠了圈红布条,洗得发白,却还结实。当年他追她时,就用这篮子装过野果子,装过新摘的棉花,装过他攒了半个月工钱买的红头绳。

陈守义的耳朵有点红,嘴上却不饶人:“你就记得这些没用的。”他摆完最后一盘果脯,直起身捶了捶腰,目光落在竹篮上,忽然伸手摸了摸那圈红布条,“还挺结实。”

5、“能不结实吗?”李秀兰把葡萄往桌上放,声音轻下来,“你当年说,这篮子要装咱们一辈子的日子呢。”

院子里静了下来,只有风吹过槐树叶的沙沙声。陈守义蹲在地上,假装系鞋带,眼角却瞥见李秀兰正偷偷抹眼泪。他心里叹了口气,这老婆子,年纪越大越爱哭鼻子。

其实他昨晚没睡好,翻箱倒柜找了半夜,才从樟木箱底翻出个小纸包。此刻那纸包就揣在他口袋里,硬邦邦的,硌得他心口有点发慌。那是支红绒花,三十多年前买的,当年他背李秀兰从县城回来,在镇上供销社买的,想给她个惊喜,结果路上摔了跤,花掉在泥里,他瘸着腿找了半天才找着,洗干净了,一直没舍得扔。

6、“哎,你去看看灶上的糕熟了没?”陈守义忽然站起来,往厨房走,想把那纸包藏到供桌布底下。

李秀兰却一把拉住他:“急啥?我刚才闻着香味了,再焖会儿才好吃。”她的眼神落在他口袋上,嘴角带着点狡黠的笑,“你口袋里揣的啥?鼓鼓囊囊的。”

陈守义的脸腾地红了,结结巴巴地说:“没、没啥,就是块手帕。”

“手帕?”李秀兰挑眉,伸手就去掏,“我看看,是不是我给你缝的那块?”

两人拉扯着,纸包“啪嗒”一声掉在地上,红绒花滚了出来,沾了点土,却还是红得鲜亮。

7、空气一下子凝固了。陈守义傻站着,手都不知道往哪放。李秀兰弯腰捡起来,用袖口轻轻擦着花瓣上的土,手有点抖。

“你……”她想说什么,嗓子却哽住了。三十多年了,这朵花她早以为丢了,没想到他还留着。当年她收到时,高兴得半夜睡不着,插在头发上对着镜子笑,后来搬家搬了三次,她以为早被当成破烂扔了。

“看你那傻样。”陈守义咳了一声,别过脸去,耳根红得像要滴血,“捡起来吧,扔了怪可惜的。”

李秀兰没说话,只是把绒花往头发上一别。她头发已经白了大半,红绒花插在里面,有点滑稽,又有点让人心里发暖。她走到陈守义面前,踮起脚,往他鬓角也别了一朵。

8、“你干啥?”陈守义吓了一跳,想摘下来。

“别动!”李秀兰按住他的手,眼睛亮晶晶的,“当年你背我回来,我就想给你戴朵花,现在补上。”

陈守义看着她眼里的光,忽然就不动了。阳光透过槐树叶,在她脸上晃出细碎的光斑,像那年暴雨过后,天边裂开的第一道霞光。他想起自己摔在泥里时,第一反应是把她搂得更紧;想起她在医院醒来时,嘴唇干裂还惦记着那两块糯米糕;想起这三十多年,她总在七夕这天泡糯米、摆供桌,其实哪里是守规矩,不过是怕他忘了,他们是从那么难的日子里,一步一步走过来的。

“蒸糕该熟了。”李秀兰先松了手,转身往厨房走,脚步轻快得像个小姑娘。

9、陈守义摸了摸鬓角的红绒花,粗糙的手指轻轻碰了碰花瓣,忽然笑了。他跟在李秀兰身后,走进飘着糯米香的厨房,阳光从窗户照进来,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像要缠在一起,再也分不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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