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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物本·《南明史》第二十四章(2)
作者:狸仙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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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本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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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简介

南明的历史,包括了大顺军攻克北京及消军入关问鼎中原以来,直到康熙一年夔东抗清基地覆灭的各地地反清运动的历史。它是群雄争霸又是明朝的延续,也是清初历史的一个主要组成部分。

更新时间

首发时间2025-06-12 16:21:29
更新时间2025-06-12 16:21: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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剧本正文

第二十四章

清廷加强推行以汉制汉政策

第三节 清廷对郑成功的招抚活动(2)

 

1.

顺治十一年(1654)六月二十八日,清帝再次颁发敕谕给郑成功,其中除重申封海澄公、挂靖海将军印,给泉、漳、惠、湖四府驻扎军队外,对郑成功的其他要求断然拒绝,“今据尔奏疏,虽受敕印,尚未剃头,冀望委畀全闽,又谬称用兵屯扎舟山,就近支给温(州)、台(州)、宁(波)、绍(兴)等处钱粮。词语多乖,要求无厌。……尔若怀疑犹豫,原无归顺之心,当明白陈说。顺逆两端,一言可决。今如遵照所颁敕印剃头归顺则已;如不归顺,尔其熟思审图,毋贻后悔”。

 

2.

八月十三日,清廷派遣的内院学士叶成格、理事官阿山(或译作刑部郎中阿尔善)同郑成功二弟郑世忠以及郑氏家族亲旧黄征明、李德、周继武等携带敕书到达福州,先命李德、周继武去厦门向郑成功讲述清廷和郑芝龙的意图。二十四日叶成格、阿山在福建清军护送下进抵泉州,又派郑世忠、黄征明(成功表叔)往厦门晓以利害。郑成功不为所动,依然以敷衍拖延为上策。他让郑世忠回泉州约请叶成格、阿山于九月十七日到安平镇见面。届期,郑成功调集甘辉、王秀奇、陈尧策、万礼、黄廷等二十余名部将统领水陆各镇“列营数十里,旗帜飞扬,盔甲鲜明”,把安平镇布置得“好似铁桶”,自己才同众参军一道前往安平准备同清使会面。

 

3.

叶成格、阿山在清军步骑护卫下来到安平,一看郑军摆下的阵势已感到气氛不对,连郑方安排的迎宾馆舍报恩寺也不敢住,宁可住在清军临时搭盖的帐篷里,双方都处于高度戒备状态。尽管郑成功大设供帐,馈送厚礼,竭力向清使表示友好,在原则上却坚持“一云先要四府地方,前诏只有水路游寨,未言陆路;二则不奉东西调遣;三则不受部、抚节制;恐如姜襄(瓖)、金声桓等俱以剃发后激变,且未与张明振(张名振)议妥,又比高丽不剃发等语”。叶成格、阿山只奉有监视其剃发受敕的严旨,并无谈判的权力,面对郑成功提出的条件知道使命难以完成,于是以“不接诏,不剃发”为理由拒绝成功的隆重礼遇,于二十日返回泉州。

 

4.

二十一日,郑成功遣人致书备礼挽留清使,二使臣回信表示“即使相晤间,不过宣传皇上浩荡德意,与公剃发后上谢恩本,将贵部官作何安插,及四府设防数目修入而已。他复何言哉!似公又不宜以旁语及也。弟以一介微躯而膺朝命,钦限在十月内回京,何敢稽迟,以身试法?伏祈早决一言,俾得星驰复命”。退还所赠礼物,并限二十五日为最后答复时间。二十四日晚上,郑世忠、周继武、李德、黄征明等往见成功,声泪俱下地哀告:“二使此番失意而回,大事难矣。我等复命,必无生理,并太师老爷(指郑芝龙)亦难!”郑世忠说:“若剃发归顺,可全老父阖家。”成功答道:“吾不剃发即可保全父命,剃发则父命休矣。”世忠“复哭劝其回心转意。

 

5.

成功于李德身旁手执银盅,高声恫喝:剃发乃身分大事,本藩自会定夺,谁人敢劝,哪个敢言!世忠未敢再开口”。周继武说他也同郑世忠一起“哭劝成功剃发归顺。成功起誓,先撤官兵,再议剃发之事。佞官沈佺期曰:藩主剃发为令尊大人,我等剃头又为谁人。况且同在海上数年矣”。二十六日,郑成功又派旗鼓史谠、郑奇逢往泉州请清使来安平再议。叶成格、阿山认为没有什么好谈的,把二人赶回。二十九日,叶、阿派人催促郑世忠、李德、周继武、黄征明回京复命。当天,清廷使臣和随行人员离开泉州,“从间道回延平”,和局至此完全破裂。离别之际,黄征明要求郑成功写一回信给郑芝龙,成功依言写了一封长信说明整个事件经过并表明自己的态度。

 

6.

主要内容是,“和议非本心也”,“不意海澄公之命突至,儿不得已,按兵以示信。继而四府之命又至,儿不得已接诏以示信。至于请益地方,原为安插数十万兵将,固图善后至计;何以曰:‘词语多乖,征求无厌’?又不意地方无加增,而四府竟为画饼,欲效前赚吾父故智,不出儿平日所料。遽然剃发,三军为之冲冠!……在清朝总以剃发为是,在儿总以不削发为是。……大丈夫作事,磊磊落落,毫无暧昧。清朝若能信儿言,则为清人,屈于吾父为孝;若不能信儿言,则为明臣,尽于吾君为忠”。二使“在泉月余,目睹脱巾情形,未曾与儿商榷,徒以剃发二字相逼挟。

 

7.

儿一剃发,即令诺将剃发乎?即令数十万兵皆剃发乎?即令千百万百姓俱剃发乎?一旦突然尽落其形,能保其不激变乎?叶、阿二位不为始终之图,代国家虚心相商,而徒躁气相加。……使臣如此行动,朝廷可知也,能令人无危乎?能令人无惧乎?况儿名闻四海,若使苟且作事,不特不见重于清朝,亦贻笑于天下后世矣。大抵清朝外以礼貌待吾父,内实以奇货居吾父。此番之敕书与叶、阿之举动,明明欲借父以挟子。一挟则无所不挟,儿岂可挟之人乎?且吾父往见贝勒之时,已入彀中。其得全至今者,大幸也。万一父一不幸,天也!命也!儿只有缟素复仇,以结忠孝之局耳!”

 

8.

在给二弟郑世忠的信中他把自己的志向说得更清楚:“兄弟隔别数载,聚首几日,忽然被挟而去,天也!命也!弟之多方劝谏,继以痛哭,可谓无所不至矣。而兄之坚贞自持,不特利害不能以动其心,即斧刃加吾颈,亦不能移吾志。何则?决之已早而筹之已熟矣。今兄之心绪,尽在父亲复禀中,弟闻之亦可以了然矣。大抵清朝若信兄言,则为清人;若不信兄言,则为明臣而已。他何言哉!……夫虎豹生于深山,百物惧焉;一入槛阱之中,摇尾而乞怜者,自知其不足以制之也。夫凤凰翱翔于千仞之上,悠悠乎宇宙之间,任其纵横而所之者,超超然脱乎世俗之外者也。兄名闻华夷久矣,用兵老矣,岂有舍凤凰而就虎豹者哉?惟吾弟善事父母,厥尽孝道,从此之后,勿以兄为念。噫,汉有子瑜而有孔明,楚有伍尚而有子胥,兄弟之间,各行其志,各尽其职焉。”

 

9.

郑成功在和谈中表现的态度似乎是诡异的,在致父书中引用了清帝敕谕指责他“词语多乖,征求无厌”的话,证明尽管未正式开读,他已完全清楚清廷的底牌。既然没有谈判的余地,郑成功为什么又一再挽留清使,做出种种无益的举动呢?这只能说按郑成功的本意是不愿归降清朝,对于父亲的安全虽说置之度外,毕竟不能不有所顾忌。反映在行动上就未免进退失据,措辞更难得体。例如清两广总督李率泰给郑成功的信中就批评说:“所云‘不知有父久矣’,此言一出,不但伤天性之恩,且贻后世之刺。尊公身为明季重臣,国亡而择主,非背国而事仇也。足下前无顾命,今无共主,何得灭不可易之亲,而从不必然之议也?古之求忠臣于孝子者,几无据矣!至今犹屡执此‘三省相畀’之说,胡为乎来哉!

 

10.

今天下中外,帖然十载。而足下身羁海甸,犹欲招徕之,以大一统之势。谁敢取臣服之版图、惟正之资赋而轻议畀乎?且从来无此庙算,无此边筹也。即如足下所云,亦可笑矣。无三省,则舍我而忠于彼;将有三省,即弃彼而忠于我。此皆拂情影借之言,知非足下之心也。”从忠于一姓王朝而言,李率泰的批评是一针见血的,问题是郑成功从来就不是朱明王朝的“纯臣”,也不是郑芝龙的孝子,由于他首先着眼的是维护以自己为首的郑氏家族和东南沿海部分汉族绅、民的利益,当清朝的“大一统”危及到这一集团利益时,他只有站在比较软弱的明朝一边,借明朝的名义展开反清斗争。

 

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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