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892】 普本·崔邶故事集-村里的疯女人

作者:喵不语先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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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明出处转载】普本 / 现代字数: 39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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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本信息

创作来源原创作品
角色3男2女
作品简介

崔邶他们村子里总有一个疯女人在唱戏,唱的是什么?也许唱的是她悲惨的过往。。。。

更新时间

首发时间2021-02-02 13:42:24
更新时间2021-02-02 14:45: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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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本崔邶故事集-村里的疯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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剧本正文

剧本角色

月亮

女,0岁

村里有些疯疯癫癫的女人,或许她有她自己不为人知的故事

奶奶

女,0岁

崔邶的奶奶,温柔善良善待每一个人

村人

男,0岁

村中好事者,喜欢调戏月亮

崔邶

男,0岁

故事主人公,胆小善良

说书人

男,0岁

是他是他还是他

说书人:寒江村是一个自然村落,崔邶他们家就住在这里。村头有一条石子路,这村里有好多崔邶父亲小时候的同学,也有好多崔邶的同学。因为崔邶他们村的位置靠城里近,所以附近村的人要进城,绝大多数都要从崔邶他们村的石子路上过,崔邶家又在石子路边,所以经常看到其他村的人打村里过的时候,跟爷爷打招呼,有的还会停下来发根烟,聊上几句,现在到了崔邶这一辈,没这景象了。这村里有个女人,崔邶读小学的时候她看起来也就30几岁,也可能有40了,具体不清楚,这女人很有几分姿色,只是精神稍显有些不正常,若是好好的一个女人,怕是能引起不少农村汉子的垂涎。那时的崔邶其实不懂这个男女之间的东西,只觉得那女人挺好看就是不太正常。女人名字叫月亮,个子看上去很高,远远看去给人的感觉就是高挑。她的穿衣打扮很是怪异,除了大红就是大绿,不然就是其他艳丽的颜色,穿上一双花鞋,经常性的在脸上抹上红色的胭脂,擦着口红,描着眉毛,还真别说,她这脸上的妆容,倒是弄的一点都不差,就是略微的有点过,反正在崔邶看来,那时候很少有农村的女子这样打扮自己的。她看起来很干净,手里总是拿着一块手绢,唯一让崔邶觉得不和谐的地方就是她那一头的长发,每次都有凌乱的感觉。她的声音还可以,只是略微有点哑,如果声音大了,感觉有点难听了。崔邶从不敢和她说话,但是她不一样逢人就跟人说话。有那么一回,崔邶正好在门口,看她路过,原本没什么事,她走到崔邶边上突然就停下,怔怔地看着崔邶,看的他心里那叫个毛啊。崔邶也不知道她要干什么,都知道她精神不好,没敢动,也没敢喊,她脸上的表情复杂地变化着,一会儿平静,一会儿皱眉,一会儿瞪眼,最后笑眯眯地凑过来对崔邶说

月亮:“我长的好看的么,你想听我唱戏伐?”

崔邶“妈呀”一声转身跑回家了。此时的崔家只有崔邶的奶奶,崔老太太在家。

奶奶:哎呦,这是怎么了?着急忙慌的。

崔邶:那。。。那个月亮在门口,她要给我唱戏。

奶奶:唉,那是个可怜人,别怕,她没有什么坏心眼,从不会害人。你啊听奶奶的话不要跟别人一样嫌弃她,看不起她,更不要学别人欺负她啊。

说书人:奶奶话的这句透着人心最善良一面,崔邶牢牢地记在了心里。说起唱戏,崔邶也学过,多少会唱一些,可是和月亮比起来,那可就差海了去了!崔邶听过她清唱的戏,诸如锡剧,黄梅戏,听起来可一点都不剧团里唱的差!每次她从崔邶村里路过,多事的人总会起哄。

村人:月亮呀,今天打扮的真漂亮啊,要不要给哥哥唱上一段啊?

说书人:月亮也从不拒绝,更不会不高兴,相反,她会很开心地唱上一段。末了还会像正常人一样问。

月亮:怎么样,好听不好听撒?

说书人:奶奶得知这事叹了口气。

奶奶:唉,村里这些起哄看热闹的,有几个是想听戏的?都是吃饱了撑得没事!眼馋月亮那点姿色!不过这些汉子也只敢这样起哄嘴上沾点便宜,上手是断然不敢的,一是月亮疯起来没底,二是毕竟还是有羞愧心还是要脸的。

说书人:崔邶注意到月亮,不仅仅是因为她是个疯女人,还因为她的疯,透着一丝邪,这邪呢,不能去深想,一深想,会觉得很可怖。有那么一回秋天,月亮打从村前过,依旧是那身花衣服,有点过的妆容,挥动着手中的小手绢,充满姿色的摇晃着走路,依旧是保持着一头凌乱的头发。这一路过来,也不知道已经被多少人调侃过了。

村人:“月亮妹砸啊,到哪里去的啊?”

说书人:那人喊得很大声,好像担心吸引不了月亮的注意似的。

月亮:“到街上去的,你不要叫,我听的见的,小心你这么鬼吼鬼叫的让你老婆听到了,来收你的骨头!”

说书人:月亮嘴上搭理着,脚下并没停,她就是这样这样的,正常的时候话很多,并不能叫人一下子看出她是个精神不正常的人。的确,月亮并不是每次都是显得不正常,也有很多时候,完全像个正常人一样,崔邶就见过奶奶跟她站在门口的电线杆下聊了很多,奶奶当时一边听月亮说一边抹着泪。月亮后来每次看到我奶奶,都会正常地喊上一声老婶婶,我奶奶也总会应上一声。

奶奶:哎,回来啦。

说书人:奶奶的应声,含着一丝怜悯。

村人:“你别走啊!唱两句啊!”

说书人:那人不死心,嬉皮笑脸地看着月亮。月亮停下脚步,扭头看着那人,瞪着眼睛说。

月亮:“要唱也不唱给你听!我要唱给我哥哥听!”

村人:“你哥哥是谁啊!”

月亮:“我哥哥你都不知道啊,我哥哥是神仙来的!”

村人:“哈哈哈哈”

月亮:“笑!你笑吧!马上有你哭的!你家那死老头子瘫了两个月了吧!哼!你等着尽孝吧!快了。”

说书人:那人一听,脸色大变,月亮说的没错,他老头子确实是躺在家里了,可是一切都还好啊,能吃能睡的。可是就算全村人都知道,也不会有人和这个月亮说这些啊。月亮这话分明是咒他家老头子啊!他恼羞成怒腾地站起来,冲着月亮吼。

村人:死疯婆子,你再胡说八道我撕烂你的嘴!

说书人:边上立刻有人出来打圆场。

村人(乙):行了行了,你说你跟个疯子叫什么劲!

说书人:月亮倒也不怕,嘴里还说。

月亮:不用我来咒,过几天啊你就知道了。

说书人:说完便笑眯眯地继续走,走到另一个小伙子跟前,又问道。

月亮:想听我唱戏伐?

说书人:那小伙也是个爱看热闹的,他倒也不怕

村人(丙):你唱啊,你唱啥我听啥。

说书人:月亮真就清清嗓子,来了出双推磨,一人扮两角,手上还有动作,真是有模有样专业的很!她这声音一起,听到的人就知道又是月亮来了,很多人就跑出来看热闹,有些上年纪的老妇女很是喜欢听月亮唱,有些年轻一些的妇女,也会来听,只是会多了一句。

村妇(月亮兼):啧啧啧,你瞧瞧,你瞧瞧,那月亮又来勾引男人了。

说书人:记得奶奶每次听到这种话,都会很鄙视说话的人。

奶奶:听着人家的曲,嚼这人家的闲话,自己没本事总要找别人的过错,唉。

说书人:可是唱的好端端地,月亮突然就停了,似是想到什么事。

月亮:不唱了,这戏啊要留着唱给哥哥听的。

说书人:众人起哄,吵闹的要再来一曲。月亮理也不理,摇曳着身姿就径直离开了,走前留下一句话。

月亮:你们不要着急,过两天,你们村里就会有唱戏的来的。

说书人:说完月亮就在众人的起哄声中走了。过了几天,村里的确来了唱戏的,不过不是专业唱戏的,而是办丧事吃百家饭的鼓乐手,崔邶他们这里办丧事,都是在死者火化前一天晚上,也就是入棺的那天晚上,鼓乐手要演上几个小时的节目,九十年代的时候,基本都是戏,也有歌曲,都是老歌,也少。现在就不一样了,只要你肯花钱,什么节目都能给你搞得出来。而又是谁家办白事唱戏呢?就是月亮说他家老爷子不行的那个人家!

村人(乙):嗨,就是巧合,

说书人:可是凭什么月亮知道这些?谁也不会跟她讲村里的事啊!你说不是巧合吧,偏就让她给说着了!饭桌上奶奶说起月亮这个事

奶奶:这事啊透着一股子邪性的。

爷爷(村人兼):这有什么邪的,她们那个村上,哪次死人不被她说准了?!所以那个村上的人都讨厌她都怕她,到后来都欺负她!

说书人:崔邶只当故事听,后来,月亮又一次打崔邶他们村里过,没头没脑的丢下句话.

月亮:你们村里又要有豆腐饭吃了

村人(乙):疯月亮,你可不要胡说啊。

月亮:我从来不胡说,是仙人跟我讲的。

说书人:跟着就说了一大堆这个仙人什么时候来找她,告诉她什么什么,那个仙人什么时候来找她,告诉她何时何地会有啥什么的,还说鬼啊怪啊在哪里看到了。听得围观的人一身白毛汗。临了,她说

月亮:阎王叫黑白两个兄弟来找我的,阎王收我做了继女,问我都是什么人一直欺负我啊,回头啊要替我出头的。

说书人:这疯子嘴里说的话理应没人信,可架不住她说要死人就死人啊,这由不得不信啊!就是不信,心里也打鼓啊。也不知道月亮说这话是有心还是无心,崔邶根本看不出她说这话是真疯还是假疯。被她说准了第二次死人之后,再没人用嘲笑地态度和她搭腔了,时不常地想听她唱歌,也会客客气气地,递上一碗茶水,送上一个点心。月亮依旧还是那样,疯话还是照样说,但是从此也不说那种叫人后背发凉的话了,即便是疯癫,也不叫人觉得怕。有那么几次在上学放学的路上,崔邶遇到月亮,她还会主动跟崔邶说话,问崔邶奶奶的好,有时候还会摸出一个糖来给崔邶,可崔邶还是不敢跟她说话的,更不敢要她的糖,每次都是听她说完就跑开了。月亮的身世崔邶并不清楚太多,只知道她有男人,有儿女,男人不要她,不跟她一起过,儿女很出息,好像儿子还是姑爷,是个不小的官,钱多钱少不敢妄猜,总之日子应该比较富足。可是听奶奶说,她男人根本不管她死活,她儿女也对她不闻不问,逢年过节地也不来看看。直到崔邶高中的时候,才听说她的儿女会隔几年来看她一次,每次也就扔下几百块钱,扭头就走。奶奶那时候跟崔邶说。

奶奶:月亮年轻时候被坏人糟蹋过一次,原本也人身子没事,但是架不住村里人说闲话,后来家人也看不起她,慢慢的她就疯了,也是个可怜人。

说书人:高中的一天回家,看到奶奶眼睛红红的,崔邶忙问

崔邶:奶奶,您这是怎么了?

说书人:听奶奶说完才知道原来是月亮来过了,她特意走到门口来喊奶奶。

月亮:老婶婶在家嘛,我来看看你啊。

说书人:奶奶出门一看是她,有点吃惊,要知道已经好些年没有看到她了,那个村的人都说她疯的更厉害了,已经没有正常的时候了,整天就神神叨叨的,奶奶起初还有点怕,但后来听那月亮说话神态都很正常,不似村里人说的那样就招呼她。

奶奶:月亮啊,多咱没见啦?快快,进屋来坐坐。

月亮:不了,我不是个吉利的人,就不进去坏你家的风水了,老婶婶,我要走了,以后都不会来了。

奶奶:这话是怎么说的?你这是要去哪里啊?是不是小子姑娘要接你去城里享福啊?

说书人:月亮眼眶一红,悲悲切切的说。

月亮:我啊,这辈子造孽太多了,没这个福气了,就不给儿子姑娘添累赘了,仙人哥哥来找我了,要接我走了。

说书人:奶奶当时心里就咯噔一下,知道月亮是来告别的了,顿时眼睛也红红的,不知道说什么好。

月亮:走前啊,就想好好的给你唱上一曲,你别嫌弃。

说书人:说罢小声给奶奶唱了段庵堂认母,奶奶说唱的那叫个惨啊,唱着唱着月亮就哭了起来

月亮:老婶婶,我心里委屈啊!儿子女儿一个都不认我!我活的还不如戏里的人啊!

说书人:听着这悲腔泪曲奶奶当时也哭成个泪人。第二天村里就传开了,说是月亮死了,很多人都感慨,只是那感慨中,少了些怜悯,多的也只是听不到月亮唱戏的惋惜。

说书人:崔邶为这事,特意在学校了找到月亮那个村的同学。

崔邶:你们村的那个整日唱戏的月亮是不是死了?

同学(村人兼):是啊,听见过的人说穿的一身花花绿绿躺在床上,一点都不像死人,那脸色皮肤就像睡着的活人一样,也不变硬,脸上挂着笑,村里的人都很觉得奇怪,还有人真信了月亮是成仙去了,不少人特意买了纸钱去烧烧拜拜的。

说书人:果然是真的,这么一来那句想听我唱戏伐?便再也听不到了。月亮是个精神不正常的女人,也可以说她是个疯子,然而她一定不是普通的疯子,就凭她临走前来跟我奶奶告别,就凭她死后不硬不变色的身体。她带着一世的悲惨和满腹的委屈走了,留给人间的,只有她那夸张的装扮和让人叫绝的唱腔,还有那叫人害怕又恭敬的疯话。她想得到世人的尊敬,想得到世人的认可,可事与愿违的是,她终究只能在疯和不疯之间徘徊,这不是她的错,是世人给她的,严格地说,是她的家人给她的。崔邶不知道她的儿女会不会跪在她的灵前哭上两句,也不知道会不会喊上一声久违久违的妈,不管会不会,月亮都看不到,也听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