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生赎》

作者/美工 - Bgg

这场错误半生的游戏

终于在这一刻，恢复正确

 －全本25分钟左右－

他：（混响）她衣衫单薄，一脸狼狈，脚踩黄土，来到这处荒无人烟的地方

小希：他…是不是就在这…他的墓呢…（寻）在哪儿…在哪儿

他：（混响）墓碑早就不知道被人丢在哪了，或许一开始就没有墓，我这样的人，或许在他们眼里，不配拥有墓碑，也不配有人过来看我，所以没有墓碑是理所当然的…

小希：（喃喃）为什么，到最后，也没有一个地方肯让我留下，就连你，也不肯吗

他：（混响）女人寻觅无果后，找了近处，一个黄土坟堆旁，倚着坐下来…她和以前比起来，瘦了好多，人也没有以前我见她时精神

小希：（气息微弱）我好想，好想和你说说话啊

他：（混响）她半眯着眼，嘴唇微动在说些什么，仿佛下一秒，就要倚在坟堆旁永久睡去

他：我在

小希：是你

他：…

小希：我，好想你

他：我知道

小希：我，好想和你说一说，这些年我经历的事

他：你说吧

小希：说之前，要“玩”吗

他：（一颤）不…不用

小希：你这样，我都不习惯了

他：…

小希：（笑）我，我

小希：（泄气）来之前，我想了好多话要和你说，路上我还一直想，那些憋在我心里的话，终于能说了，可以像倒垃圾一样，一下子都说出来，可，现在我见到你了，却说不出口，要不，还是先‘玩’吧

他：不！不用玩，我也会听，（加重）认真听…

小希：好

小希：（笑）你被那群人带走后，我一直找你，我还问了好多人，他们都不知道你在哪，他们还拦我，不让我去找你，说你伤害我了，让我离你远一点

他：对，他们说的对，你是不应该（来找我）

小希：（打断）后来，我实在找不到你了，然后，我就去找了老师

他：什么？！他，他有没有（对你）

小希：他很好，也会在‘玩’之后认真听我说，他有一点和你不一样，他总喜欢‘玩’点暴力，每次，我都忍不住哭，可一想到结束后，他肯听我说说话，我都忍回去了

他：（混响）我被轰出那所福利院之前，就知道那位老师的行径，总用些手段，让学生满足他那恶心的x欲

小希：再大了，我就从学校毕业了，毕业之前一直都是他在资助我，我大了，也不再年轻，他就抛弃我，寻找更年轻的学生，你也知道，那所学校从来不缺年轻的孩子…

他：是啊。（低语）我怎么能不知道呢…我太知道了…

小希：我被抛弃了，没了经济来源，我就去干了那些见不得光的事

他：什么事

小希：还是“玩”，只不过是收费的‘玩’

他：为什么，非干这个，其他的不行吗

小希：因为，这能让我想起你啊

他：（刺）

小希：那些痛感，那些男人趴在我身上浓重的呼吸，那些声音，就能让我想起，你曾经对我（做的事）

他：（颤）够了！够了！

小希：不够！远远不够！（靠近）我还要对你说，说那些刺激你的事，我还要说，说到你满脑子都是我

他：（后退）别过来！不是…不是…

小希：这些都是你对我的折磨，我凭什么不能说！凭什么，只有我脑子里都是那些伤害；凭什么，你可以不用记得那些痛苦！我就要把那些痛不欲生的记忆，通通塞进你的脑子里！让你一直不能忘，永远也摆脱不了！直到死！直到死后也忘不了这些！

他：（气急，扑倒）

小希：你又要做什么…那些对我过做的事吗，啊？哈哈哈

他：（松开）不，我在做什么，我怎么能，又一次伤害你，不，我怎么能这样，不

小希：你就是这样…毁了我…！

他：我在地狱…无时不刻的记忆…那些痛苦…对你的愧疚…每一刻都在提醒我…这是我的罪…无法救赎的罪…我要带着这份痛苦一直活着…就是因为这样…我才被人们厌弃、驱逐、唾骂，他们都要我走…要我死…甚至把我的尸体扔在荒山里…让我死后都不得安生…

小希：是啊，就是要让你活着被厌弃，死了也不安生，不得好死！

他：可我本该不用这样，如果不是我小时候，老师把我，或许，我也能好好的

小希：你，你说，什么

他：是…我也被他

小希：（不敢相信）

他：（拉上衣服）你看，我的胳膊…还有胸口…这些都是他对我做那种事留下来的伤痕…而且小时候…福利院…你知道的…我经常被叫去办公室的事情…你们都以为我是被喊过去说教…可实际上…是做着和你一样的事情…

小希：这些旧的伤痕…和我的…看起来差不多…还有新的伤痕…

他：这些伤痕只有别人才能留下…自己是伪造不了的…

小希：不…怎么…怎么可能…我不相信…这怎么可能呢

他：我被他折磨到痛不欲生，我应该恨他！可我竟然“爱上”这种感觉了，我竟然渴望他折磨我…我讨厌我的身体…我恨这样的我…我觉得自己像个怪物…我好怕…我控制不了我自己…我不想伤害你，但这东西…一开始你排斥它，后来依赖…甚至…离不开…所以我…我想试试，是不是除他以外的任何人，我都会有这种的感觉……

小希：所以…你就…对我！做那种事吗！那你和他又有什么两样！你们有什么区别！

他：…

小希：（上前）你毁了我的一生，你知道吗……！

他：我知道，我是毁了你的人生…可我不也是被那个人毁了…！

小希：那也不是你伤害我的理由！凭什么你受伤害了，就要在我身上讨回来！？

他：他说，如果说出来…下一个人就是你…如果他不这样对我的话，他就会换一个人继续伤害…我知道这种被伤害的感觉，所以我不想让别人也被伤害

小希：怎么…我还要感谢你的善良吗…你嘴里说出来的，就一定是真的吗！不过是你自己为自己找的借口，好来伪装自己做过的恶心的事

他：你还不懂吗！只有以你为要挟，我才会乖乖闭嘴，才会不说给任何人听，其他人根本威胁不了我啊！否则我为什么不说，明明有那么多机会我可以说出去啊！

安静——

小希：（混响）空气一下子变得安静，同时，我也在反复质问自己，这回答到底能否接受，答案就是，我根本反驳不了这个无解的问题…

小希：呵…哈哈…你…你…呵呵…

他：（混响）她就像个气球，不断充着气，随时会爆炸，结果，在这一刻，整个人就像泄气的气球，一下子瘪了…又颓又丧，脸上的皮全皱在一起，瘫坐在坟堆旁…我知道…都是我害的…我知道…

小希：（无力，虚脱）算了…算了…

他：算了吗

小希：那你还要我怎么样呢？去恨一个同样受过伤害的人吗？我知道这种被强迫的感觉…我太知道了…我们都是可怜人，一个可怜人，怎么去怪另一个可怜人

他：……

小希：这么多年了，我一直在恨，现在，（闭眼）我累了，我好累，你抱抱我吧…

他：我…

小希：连一个拥抱都不施舍给我吗…

他：（抱住）

小希：原来触碰是这么温暖的……我突然好想……

他：什么

小希：和我做一次吧…

他：我怎么能再伤害你。生前，我已经做错了；死后，我怎么能再错。不！绝对不行！

小希：我不想，以后怀念你的时候，想起那种事，是痛苦的，我不想，带着这份痛苦的记忆死去…

他：（混响）答应她…就是再犯我的罪…不答应她…她就会带着痛苦死去…

小希：求你…我想让它是美好的……你就成全我吧……也放过你自己吧…

小希：就当这一切是‘玩’吧…呵呵…这还是…我第一次对你说这种话吧…呵呵…

他：（混响）‘玩’，这个字多么可笑又荒唐，这个耽误我们一生的字，这个我用来伤害她的字，现在却被她反过来…寻求美好的解脱…

他：（认命）就让我一直背着这罪吧…就让我无法赎罪吧…是我该得的

小希：（含泪）谢谢

小希：这些新的伤痕…

他：是我自己用刀片划的，我恨我的身体，这幅和他一样脏的身体、忍不住‘爱’上他的身体。我恨！

小希：放下那些痛苦…那些记忆…这件事…可以变得很美好…放下吧…

他：（混响）我试着放下顾忌……放下对她的愧疚，开始投入这场真正意义的游戏…这场…我们前半生一直错误的游戏…

他：（混响）那些动作…就像一块被烫到发黄的烙铁…重重的烙在我的皮肤上…越烙越深…就那么直勾勾…那么显眼的印在我的身上…永远也无法褪去…那种感觉…我连想都不敢想…

小希：（混响）他抱着我，用很轻柔的话语在我耳边说

他：疼吗

小希：不疼…

小希：（混响）这场我们再熟悉不过的游戏…前半生玩过无数次的游戏……终于在这一刻…恢复正确

小希：记住…记住这种感觉…

他：我会一直记住…永远…不会忘记…

小希：真美好，原来可以这么美好…我好像…想起我们小时候了…以前，在福利院里，我最喜欢你的一句话，就是‘有我一直陪着你’…

他：那会儿，院子里，别人都是成群结伴的…只有你…总是一个人

小希：后来你出现了，我就不是一个人了，我就想抓紧你，不让你走，可是这次，我放过你…我原谅你了…

他：你…原谅我了…

小希：呵…对…我原谅你了…你没有罪了

他：呵…

小希：（临死）要记住啊……这是…美好的事情……不要…恨自己…不要…伤害自己…

他：（泪）

小希：（抬手抚他的泪）答应我…答应我…

他：（覆上她手）好…好…我…答应你…你也带着美好去活着……去下一世好好的……

小希：（笑）好……（手滑落）

他：（哭）

他：（混响）她躺在我怀里，缓缓闭上了眼睛，嘴角带着笑容，看起来安宁又美好

福利院－回忆混响

小希：呜

他：你别怕

小希：她们都有人陪着，就我没有

他：以后，有我一直陪着你，不管你是怎么样的

现实（无音效

场景（不用读）

女人趴在黄土堆旁，静静的死去，脸上还挂着一丝笑容，风时不时卷着黄沙吹在她身上，一切，仿佛是女人的一场梦，黄沙渐渐掩盖她的身体，最后和旁边的坟堆融为一体，仿佛那些痛苦也随着时间化为了风沙，掩埋在，少有人烟的黄土中，就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