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  别》

 编美-Bgg 

公园

两人坐着长椅 

小波：如果有人离开这儿，会怎么样？

小友：不怎么样。

小波：如果，那个人，是你朋友呢？

小友：以前，我有个朋友，什么也没说就走了，想找她，都不知道去哪找……

小波：你不好奇吗？

小友：尊重个人想法吧

小波：你真能看这么开吗？

小友：那我能怎么办，去怨？去怪？去哭？人都不在这了，做这些又有什么用。

小波：你恨吗？

小友：...她走后，我总能想起，以前她还在的时候。(笑)现在看来特别假，她根本就不在意我们，完全没想过我们这群朋友知道了，会有多难受

小波：...如果，我也要离开这呢

小友：你说什么（愣）

小波：我说，我也要走，我也要离开

小友：你们怎么，一个个的都要走啊，以前那么多人啊，热热闹闹的，多好啊。她走，你也要走，我身边已经没剩几个人了。

小波：对不起...

小友：...一开始，问我那些，是试探，现在直接摊开，你怎么这么狠的心，要像她一样，在我的心上剜（wān）一刀

小波：...我不能往你心上再剜（wān）一刀，所以，我更要说...

小友：...那些要走的人，从来不会提前打声招呼。那些说着要走的人，不见得真的走。你就跟我说，你不是要走，你是要我把你留下，是不是啊，是不是，你说啊

小波：（不语）

小友：（眼神暗下去，垮）

……

小波：大家从老地方来到这儿，互相照顾、鼓气，但是现在，各有想法，慢慢就生疏了，各有各的圈子，我们已经成为过去了

小友：人总是会变，只要大家不忘了情谊，就好了

小波：不忘吗...她会互相指责，不仅如此，还要把人家的活路给断了，完全不留情面，你不觉得这样的她，太残忍，太陌生了吗。

小友：我听说过，但这件事，她一定想做的吗，会不会背后有其他原因？她，她不是那样的人啊

小波：怎么不会，这件事，她每次的选择，我们有目共睹，局面已经朝着她想的那样发展了！点到为止就好了！可她非揪着不放，甚至往死里…这…这不摆明了不给活路吗...这也太狠了！

小友：不...我还是不信

小波：是不是非要她把你揪着，非要她把你往死路上逼，你才信！

小友：（os）我其实知道，但我宁愿自己骗自己，她还是像以前一样。或许我们从来没看到她的另一面，或许她一直都是这样，只是我们从未发现。我们都被一种名为“友情”的滤镜蒙住了双眼。

小波：因为那些事，很多人被迫参与其中，要是只帮其中一方，就成了另一方的背叛者；要是谁也不帮，那也不行；要是中立，又成了两边的背叛者，里外不是人。

小波：其实我很怕

小友：怕什么

小波：怕我以后也要和你们针锋相对，变成一个连自己都觉得陌生的人。虽然只要少一点渴望、欲望、利益，就什么事都不会有...但谁又能说得准，人能一直不变呢

小友：从一开始，为各自着想、互帮互助，到现在...（叹）其实，这儿的很多事，只要你别太当真、别太在意，自私一点，你就能过得很好，起码你不会烦。你就是太理想太意气了，这样活着太累了

小波：那你教教我，怎么不在意！是不在意我们原来的情谊？还是不在意 哪一天她也要断我的路？还是不在意这份 他已经不在意的情？

小友：（语塞）

小波：或许在你看来，我就是个又倔又傻的人。我不懂为什么你们都要变，我想不通。我就只能怨自己、怨我不懂、怨我笨。有时候，我还怨我自己为什么不变。

小友：不变，好。不变，好啊。你啊，又倔又傻。那些别人不在意的，你却很在意。别想啦...有时候把原因推到别人身上，自己就轻松很多。有些事，我们也改变不了。算了，算了吧。

小波：所有人都要打着个‘为你好’的理由，好把他们私心加在你身上，好！好啊！到最后，事坏了，错都成你的了，这个‘为你好’的理由又搬出来，好挡住那份见不得人的私心，他们躲在这牌子后面什么也不用想了，倒是接受这些‘好’的人，要不断去内耗、去反思，不断去想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好不容易想通了，才去怨他，他却反咬一口，说你不知感恩..（笑）

小友：出了事，才能看清哪些人是真为你好，哪些人是只为自己

小波：我其实觉得没啥，反正这些都习惯了，真让我痛的，是朋友也这样说，他们竟然一点也不理解你背后为她们做的事，一心只想到自己出气。

小友：你带病写点东西本来就不容易，这，这么多事情连续的冲击，你受得了吗，何必呢，哎

小波：（笑）亏我还总是提醒自己，务必写完，因为这东西，已经不是我私人的，而是大家的，它承载着大家的期待和付出，我必须完成，我不能有任何理由不完成。（笑）现在想想，只觉得可笑。

小友：你呀！又倔、又闷、又爱逞强，啥事都不说，就一个人憋在心里，有时候受了什么苦也不说，你这不是旧病没好，又犯心病吗！一个可有可无的、不能获太多利的东西，还这么费心劳神，给自己添那么多负担，更何况你还生着病，你，哎，我都不知道怎么说你了

小波：他们的期待呢

小友：是，是有期待，但我也相信，如果他们知道这些，也能理解你啊，都是朋友，又不是圈里的牛马、骡子，不写到死的那一刻就不停笔是吧

小波：（笑）

小友：这又不是外面的世界，这没那么多负担和责任，干嘛让自己太累

小波：（笑，望四周，缓）这儿真的，很美好，不像外面世界，不得不去面对解决，一些复杂的人和事。可曾经的我，太傻，把这儿变成，和外面世界一样的地方了，给自己太多压力，哎

小友：我们之所以，这么多人聚在这，不就是因为这里和外面不一样吗，我们在这，可以任由自己的想法去施展才华、认识同好（hào）、共同努力呀

小波：努力吗，之前那么多人一起上诉，有用吗，不还是失败收场。退而求其次，看情谊，也变了。再留，只剩失望和感叹

小友：你我都清楚，那次重在人心与态度，赢也赢了，也留住了一些人，如果不上诉，走的人更多。还是有点希望的。有就很好，奢求那么多干嘛

小波：虽然留下了一些，但从前那么美好的时候已经回不去了，眼看着曾经很在意的东西，一步步的怎么被人搅混、变差，是更难受的事，一次次反抗，再到后面的无力、习惯、摆烂、习以为常。我既然改变不了它，就改变自己吧，不如一走了之，眼不见心为净。

小友：你既然，决心已定，那就走吧。

小波：你不留我了？

小友：...（笑）我还能用什么留住你...如果，这还和从前一样，我有信心留住。但现在，我没有。再留你，就是为难你了。做人，总不能太自私吧，不能把你们一个个的都捆在我身边吧，总不能硬逼着你们看已经不一样的风景吧

小波：（笑）我劝你，也趁早走吧

小友：我都明白，可人在一个地方待久了，就会习惯。我舍不得这么多人。我也不甘心，曾经那么美好的地方，以后真的会越变越糟。凡事要心存期望啊。

小友：你走后，故事呢？还会写吗？

小波：不了吧，原本有很多，但现在看来，也没必要。

小友：新作呢？

小波：快完成了。

小友：其他的呢

小波：放这吧。都是大家付出过、喜欢的东西，它能让人怀念，如果带走，会让一些人少了一种寄托与情怀。这次离开或许会让一些人伤心，留下这些东西，算是补偿了。

小友：（笑）哎，我以前总催着你快点写，可现在听你说完这些，我倒希望你慢点写，越慢越好，最好，永远也不要写完（落泪）

小波：哭什么，我是走了，又不是永远不回来了

小友：（混响）我们其实都心照不宣地明白，这份因爱好产生的联系，也会随着她的离开，就这么断了，以后，如果没了爱好，哪怕有联系，连问候，都不知道开口说些什么。

小友：我明白，你想成为更好的自己，不想受这些影响，变成一个自己讨厌的人。相反，你是想这份纯粹友谊、曾经的美好，能长存心中，不被未来影响。你这样的选择，(笑)确实是你，会选的路。

小波：（笑）

小友：其实这地方，仔细想想，一直都是这样的，人来人往，人聚人散而已...

小波：怎么听起来这么伤感，我只是一个没办法改变这一切的普通人，所以我只能改变我自己，原谅我的懦弱和自私，以后，还请你替我看看这儿以后的风景，还请继续坚持心中的热爱。毕竟，以后的事，我都不会再看了。

小友：你只是做你自己想做的，而且你没有伤害、影响到任何人，这就已经够了，咱们好好的来，好好的走，这就够了，没人怪你，你只管去做好自己吧。

小波：谢谢，以后啊，多写点故事，如果我想通了，想回来了，我还要凭着你的文字去找你呢

小友：你们，哎，你们这些人啊，把这些重担子都丢到我身上了

小波：哎呀，谁不知道你写得好，要是不写，多可惜啊

小友：啧啧，又开始了是吧，（笑）那你们倒是也写啊，真是的

小波：会的，以后，我带着我写的东西去找你

小友：什么？

小波：是我们的回忆，我会把它写成故事，到时候我去找你，我们一起看。

小友：（os）其实我们都知道，这只是一个安慰的承诺。它什么时候能实现？如果他真的回来了，到那时，我还在这吗？我能坚持住吗？我真的能不被未来改变吗？我们还可以相认吗？这一切都没人知道。

小友：你们这些人啊。一个，一声不吭的就走，一个，劝我也走，还要要用情谊把我困在这，走之前还不忘催我写。哎呀，你们真是

小波：（不好意思地笑笑）

小友：好！我就留在这！等你带着故事来认我！要是写得不好！我就轰你走！写不好别来见我！

小波：（笑）好！就冲你这句话！我一定会写好它！如果你觉得不好，你尽管骂！尽管轰！我绝无怨言！

小友：哈哈哈

小波：哈哈哈

小波：这篇新作，好几个地方，想你和你讨论，以前都是和你一起才更好地展现我的作品啊，这次，不会不帮我吧？（笑）

小波的写字房

傍晚，开灯

小友：（深呼吸）开始吧

小波：文稿（递）

小友：好（接，看完，指）这里台词可以再口语化一点，把重复的‘还是’去掉吧。

小波：（记录）好

小友：还有音乐三的中间这段，你写的三个音效，我融成一个大场景，然后再丰富点细节…

小波：嗯…

小友：末尾处，你觉得加个心电图从缓至急再缓的音效，怎么样，我做出来了，你听听效果

小波：（听完）emm，女主已经知道自己是昏迷状态，并且强烈渴望醒过来，撞破玻璃就是她的强烈意志，而且最后已经醒过来了，这里再加反而有点多余了。并且让观众再去猜女主有没有醒来，是不是点刻意了...①

深夜

小波：（还在敲键盘）咳咳

小友：（后面靠近，披外套）夜深了，冷。

小波：辛苦了，这么晚，还陪着我

小友：你啊，病了也要改，怎么劝都止不住你。

小波：牛马当习习惯了。

小友：（笑）

小波：我们都上白班，好不容易休息，就赶紧改了，要不然一拖再拖，不知道拖到什么时候，为了更对得起咱们的付出，我抓紧改了啊，（喝口咖啡）提提神，你先睡会吧，后面我也知道怎么改了，时间问题而已

小友：（os）讨论了很久，记录了好几页纸，他边看纸，边改写到电脑上。这一幕不知道看过多少次，可一想起，这是最后一次了，（望四周）以后，他走了，再也不会和他待在这，再也没人和我讨论了。

小友：（os）我好想让他写慢点，最好永远也别写完。可我能用什么理由让他不写呢？他现在，正因为我们共同的期盼而努力着。我怎么能这么自私呢。呵

小友：我睡不着，我陪你一起吧。

小波：可是

小友：她走了之后，我就一直想，要是她当时告诉我一声，我一定多陪着她。现在你还没走，我想多陪陪你。

小波：（愣，明了）好，陪着我吧。

天亮，灯一直开着

小波：好了，写好了

小友：终于…

小波：（想哭又笑）

小友：（会心一笑）

小波：我说过，新作完成的时候，就是我要离开的时候了

小友：……

小波：到时候别太想我啊

小友：谁想你（低头）

小波：（笑）好，不想最好。到时候，别连送我都不想了，下午三点的火车。

小友：（低头）

小波：你还劝我，只要不在意很多事，就不会让自己太痛苦，这话，你现在不用了？人聚人散，是常态。

小友：你们要走的人，说这些安慰人的话，实在是太轻松了，动动嘴皮子的事，怎么会明白我现在的心情...我还是不舍得，我也开始有点怕了，怕我也要走，怕我以后面对一个个朋友的离开，我会受不了，我也怕最后真剩下我一个人…

小波：你想，你写《星星》的时候②，末尾月亮与星星虽然离开了她，但是月亮与星星会化为人间的存在，默默地陪着她，成了她的精神陪伴与归属，她才有了独自面对外界的勇气，哪怕孤身一人，也是不怕的，感受过温暖，她心里知道温暖的感觉。

小友：（若有所思）

小波：明天，记得来送我。

 火车站

小波：(寻觅)她呢

小友：小波！

小波：（笑）你还是来了

小友：我该来，送你最后一程。

小波：（笑）我有礼物送你

小友：什么

小波：（递礼盒）回去后，拆开看，你就明白了。

小友：好

小波：走啦

小友：走之前，抱一下

小波：（抱）

小友：（回抱）以后别熬夜写了，太伤身体了。

小波：知道啦。我离了你，也不愿熬，主要是，（笑）没人能讨论出那么精彩的细节出来。

小友：（笑）以后，你要是想回来了，一定要回来找我，一定要记得，我就在这里等着你，我等着你。

小波：好啦，好啦，（拍肩安抚）我记得，我一直记得。

 小友家

小友：（os）回到家，拆开礼盒，里面装着一本新包装的书，书名写着‘小友的作品合集’，当我翻开第一页时，就看到小波的手写字。（互动）

小波：（混响）致：小友，我希望这本书，能够成为你独自一人面对未来变动时的勇气，能成为你的爱好依旧坚持的动力，我会像你所写的《星星》一样，在这世界的某个地方，相信你，陪伴你。若未来迷茫时，请看看这本，我打印的，你的作品合集，或许，你就会找回自己心中所热爱的，究竟是什么了。

小友：（翻开）《星星》，小友著。

小友：（念）真的很感谢，好友小波的帮助，写这篇故事的时候，我迷茫、犹豫、纠结，甚至想过放弃，是小波一直鼓励我，劝我别放弃，我才能写完这部作品，没有他，就没有星星这部作品。

小友：（念星星的台词）“外面的世界，总让我迷路。”

小友：（念星星的台词）“你抬头看星星，就能回来啦。她们知道，你会在外面的世界里，成长很多，也会遇到很多不如意的事情…所以，我就把他们变成，外面的世界里最多最亮的星星，一直陪着你。别哭啦，我们一直都在。”

小友：（哭）谢谢，小波。

END

①讨论来自《她和鱼2》

②《星星带你回家》960345

感谢：山雀衔烛试本、顾辞君赐名。

Bgg留：没有爱情，没有爱情，没有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