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他可见」

林止：（混响）我的爱人死了，死在最爱我的第十三年。——可乐

林止：（混响）一七年，是我们相识的第七年，七年很长，长到我们离不开彼此，七年也很短，短到就像一场梦。梦里恍恍惚惚，梦醒多一个牵挂的人。按原本计划那样，大学毕业，我就向她表白。那天是阴雨天。

 转场 0:45

 收拾东西

林止：（冷不丁）我们是什么关系呢？

江晚衣：（张了张嘴却没有发声）

 医生：（回忆）抱歉，你心脏内的恶性肿瘤我们也没有办法了，只能暂时药物抑制，（林止入）多则两年，少则半年。你…——可乐

林止：你陪我这么多年，为什么。

江晚衣：（心脏抽痛，努力扬起笑）因为我们是朋友。是从小一起长大，任何人，也没办法替代的。

林止：（握紧水杯）是吗。只是朋友。

江晚衣：（不敢抬头）有些事情，也许稀里糊涂更好，说的太清，反而伤了感情。

林止：好，好得很。

 出门

 电话声

 接通

江晚衣：喂您好......林止？他出去丢垃圾了.......需要我帮你转达吗？......嗯，好，不客气。

 挂断

林止：（进门）谁啊。

江晚衣：你女朋友。

林止：（顿）.......她说什么了？

江晚衣：（竭力稳住）她说你的外套落在她车子里了。你什么时候有的女朋友？林止，我怎么不知道。

林止：我们不是只是朋友吗？我找不找女朋友，应该不用和你报备吧。

江晚衣：（身形不稳）

林止：（转身，假装看不见）你书房东西收拾好了吗？我去帮你搬下来？

江晚衣：（艰难）好。

 走路声

（等到林止下楼，发现江晚衣在无声偷偷哭泣）

 脚步声停入

林止：晚晚。（抹去眼泪，叹气）哭什么呢。

江晚衣：（慌乱）林止，我，我刚刚......我刚刚心脏痛......

林止：（揽住，叹气）我骗你的。我没有女朋友，我只是想看看你什么反应。这么多年，你一直陪在我身边，我早就.....早就喜欢上你了。

江晚衣：（抽泣）对不起......对不起林止，我不该这样。

林止：不，在我这里，你可以做任何事。

江晚衣：（混响）对不起，我不该明知没有希望，还要拉着你继续纠缠。我不可以那么自私。可是林止，我真的，真的没有办法看着自己和你渐行渐远。原谅我，这么自私。

江晚衣：（渐渐止住泪）你刚刚说，你喜欢我。

林止：（郑重）对，很喜欢，很早就喜欢了。

江晚衣：我，我也是。在一起吧，林止。

林止：（混响）一九年下了一场大雪，那是我们相爱的第二年。雪夜停电，我们两个在聊天，她突然跑出去，欢乐得像个孩子。我用雪片，压了一朵玫瑰花给她。

江晚衣：用雪做的玫瑰花？！（惊喜）真好看！！

林止：（笑）你喜欢就好。

江晚衣：冷不冷，（拉过手）你看你手都冻红了，我给你捂捂。

林止：（宠溺）南方少雪，趁着这次，晚晚，我给你堆个大雪人。

江晚衣：（想到什么，笑容渐渐僵硬）要不，压个戒指吧。

林止：戒指？你在暗示我吗晚晚。（抱）等时候到了，我就给你买大钻戒。

江晚衣：（摇头）钻戒每个人都能买。我要你给我的，独一无二的。

林止：好。（拢雪）那晚晚陪我说会话，等会哥哥给你个大雪戒。

江晚衣：这样的雪真好看。好想每年陪你一起看。

林止：笨蛋，R城不怎么下雪的。

江晚衣：（温柔笑笑）是啊，我忘了。

林止：不过你要是真喜欢，我们可以去北方定居，不过那边干燥风大，饮食差异也大，怕你不习惯。

江晚衣：习惯，是个可怕的东西。花时间记得，花时间忘记，真是个奢侈的东西。九年啦，要是要忘记你，不知道要花多久。

林止：说什么傻话。我们在一起一辈子。

江晚衣：嗯。我希望你是我手中的风筝，剪断了线，你就自由了。我更希望是你手中的线，风筝飞了，我却还在你手中。

林止：（压好，举起给她看，戒指晶莹剔透）那我给你栓个套，让你老想些什么风筝啊线的。手伸出来。

江晚衣：（伸手）

林止：（小心翼翼戴好，轻轻在指尖留下一吻）

江晚衣：（热泪盈眶）谢谢你。(混响）谢谢你全了我这一生，最大的梦想。

 转场 7:33

林止：（混响）是从什么时候变的呢。她还是从前那样，可是我却渐渐的，厌烦她的温柔，想寻求新鲜刺激。工作上的事情压的我喘不过气，自尊却不允许我在她面前低下头。我只记得那天竞标失败，她教我跳了一支舞，我学的很快，她止不住夸我。她是那么美好。衬的我那么不堪。

江晚衣：你别工作了，辞掉好不好？钱的问题你不用担心，你只要多花点时间陪陪我.....

林止：（打断）你是要养我吗？我是个男人晚晚。你不用工作，不用为了生计奔波，每天躺着就有钱入账，可是我不能！我是个孤儿........（痛苦）我没有家人，天生慢人一步，可是我要做得更好，我要让所有人都看得起我。

江晚衣：（急忙解释）没有人看不起你啊，我只是看你太辛苦了。

林止：我已经很烦了晚晚！我以为你懂我的！我工作忙的脚不沾地，你还一条一条给我发信息，我真的没有精力去处理你的情绪，你能不能给我点空间，也给你点空间？我在为了我们的以后做打算啊！

江晚衣：......以后。

（江晚衣怔怔看着眼前的男人，这个她爱了十三年的人，给了她一个永远不可能实现的梦。）

江晚衣：（半晌，喃喃）你饿了吗，我今天买了几条鲜鱼，给你煮碗鱼骨汤。

林止：你在家没事的时候可以学一下厨艺。

江晚衣：（强笑）好，我知道。

林止：以后别打电话催我回家了，我忙完自然会回来。

江晚衣：好。

林止：我不是小孩子，不用天天提醒我这提醒我那。

江晚衣：嗯，知道了。（欲言又止）

林止：怎么了？

江晚衣：你.....下雨天的时候能不能早点回来，哪怕给我打个电话发个信息，（小声）你知道，我怕打雷。

林止：怕这怕那，你多大了江晚衣？能不能不要装一副柔弱的样子？

 摔门

 点烟

 吸烟

 吐

林止：（混响）她死的时候很安静。是22年的冬天。陪着她走完最后一程的是漫天大雪，听她家人说，她不想让人看见她最后的样子。她静静歪头看着窗外，没人知道她在想什么。可是我知道。那是一个飘渺遥远的承诺。

 纸张声（林止哽咽或者哭泣念词，江晚衣别停自己念自己的）

江晚衣：（混响）宝宝，当你看见这封信的时候，我已经消失在你的世界啦。（林止：呼吸不稳）不要感到悲伤，也不要为我悲伤，和你在一起的最后这段时光，我很开心，因为我终于能够堂堂正正去爱你。（林止：晚晚，你回来，我改，我都改）一个将死之人，不应该留下太多羁绊。可是原谅我，我真的不甘心，就这样消失在你的世界。你会怀念我吗。其实我很喜欢你。（林止：我也是，我也很喜欢你，我很喜欢晚晚）也许我很爱你。谁知道爱是什么呢。其实在心里，我已经嫁给你一次了，（林止：戒指，我再给你压戒指.....）在那个停电的夜晚，漫天大雪为我们见证。要是我还能活几年就好了。（林止：晚晚！！！）

林止：（混响）我这一生，总是来不及。我想追求富贵，却忽视了那个一直在背后注视我的人。等我回头，她却已经先走一步。我终于明白，不是每个破碎的人，都遇见会拼图的人。我是那么幸运，又是那么愚蠢。我以为这悲痛是倾盆大雨，时间会让它停止。可是没想到过了这么久......晚晚，你等我。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