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有一年，俇老师过生日，她要了一个本，卤肉案诞生了！

人设表：

老卢：三十多岁，卤肉铺老板，表面忠厚老实。

巧娘：二十多岁，老卢的老婆，温和怯懦。

金凤：三十多岁，泼辣，爱管闲事。

张捕头：三十多岁，衙门捕快。

龙套：男顾客、大人、捕快、书记官等。

————————

 张家，张捕头自外归

金凤：当家的回来了？

张捕头：啊！

金凤：洗手吃饭吧！

张捕头：好！

张捕头：唉？怎么有功夫卤肉？不是嫌麻烦？平时也吃不多少，现在天气热又放不住的。

金凤：哪是我做的？街角新开了一个卤味铺子看见了吗？

张捕头：看见了，怎么了？买的？

金凤：不是买的，人家送的。——外地新过来的两口子，我瞧着人不错，他们张罗收拾房子的时候就帮了点忙，这不，开门之后就送了我一些卤味。

张捕头：那敢情好，活没白干。我尝尝……嗯！别说，味不错啊！

金凤：是啊，他们煮肉的时候我就闻着了，可香了，原也想着哪天买了尝尝，没想到他们就送了一些，这一吃，还真挺好的。

张捕头：想必也是老手艺了吧。

金凤：听说是祖传的配料方子，猪肉羊肉的卤法都不一样。

张捕头：外地人？打哪来的啊？

金凤：说是南兴过来的，祖上也是咱们这边的人，逃难过去的，但是南兴人不好[hào]这个，到他这辈有点干不下去，就又迁回来了。

张捕头：哦，姓卢吧？

金凤：你咋知道的？

张捕头：{笑}也不想想你当家的是干什么的。

金凤：哦对，他得到里长那去做户籍的，最后都得让衙门过一眼。

张捕头：{笑}一天叽叽喳喳的一张嘴能耐，让你记个事连屁都不顶。

金凤：你这老东西你说谁呢！

张捕头：我怎么就老了？我才多大年纪我就老？

金凤：那小东西？

张捕头：你说谁小呢！

金凤：你！就是说你呢！

张捕头：嘿！你给我等着，我晚上就让你知道知道我大小！

金凤：等着我就等着！这么多年你几斤几两我还不知道？我还怕你了？

张捕头：你，你……

金凤：怎么着！你还想打老婆啊？

张捕头：我，我……

金凤：你敢动我一下，我明儿就上衙门口去吊死！让你们大人评评理！

张捕头：行行行，祖宗，祖宗！我怕了你了，吃饭，咱吃饭行了吧？坐坐坐……

金凤：哼！

张捕头：{赔笑}来来来，吃肉，您吃肉。

金凤：还是你多吃点吧，下午得上衙门当差。

张捕头：下午当差都是小事，晚上当差才累得慌。

金凤：晚上？……呸！你个不要脸的老东西！

张捕头：哈哈哈……

 卤肉铺

男顾客：老板，给我切两个猪耳朵！

巧娘：好~您稍等！

男顾客：新鲜吗？

巧娘：新鲜新鲜，您放心，我们这每天做的少，不够卖的时候是有，但绝没有剩下的。

男顾客：那就好，那就好！

巧娘：您昨天不是刚买过，今天这是家里来客人了？

男顾客：嗨呀别提了，你们这卤味做的太香了，我儿子吃了之后吵了一宿，今天还要！这不……

巧娘：{笑}现在世道好，这猪肉什么的也不贵，我看您这身家绝对吃得起，孩子喜欢就买点吧。

男顾客：对，是这么个理儿！所以今天这又来了嘛！

巧娘：{笑}给，切好了，您拿好。

男顾客：好，钱放这了，我先走了。

巧娘：您慢走，吃好了再来！

男顾客：{远}好！

 巧娘送客，在门口站了一会，一回身差点撞上老卢

巧娘：{吓} 啊！

老卢：……

巧娘：吓我一跳……

老卢：{阴沉}刚才那什么人？

巧娘：买猪耳朵的……

老卢：都说什么了？

巧娘：就，就说买两个猪耳朵给他儿子吃啊。

老卢：……

巧娘：当家的……

老卢：{低声}你这有说有笑的都快贴他身上了，就说的两个猪耳朵？

巧娘：你，你这是什么话？

老卢：{低声狠}我什么话？卖个东西，用得着你卖弄风骚？

巧娘：做生意不就应该笑脸待客吗？这怎么能是……

金凤：巧娘！巧娘啊！

巧娘：呃……{赶紧笑}张嫂子过来了？

老卢：{憨厚}哟，张夫人……[对巧娘]你照顾着，切点新做的肚[dǔ]子给张夫人尝尝。——我去后厨看看，水快开了。

巧娘：好……

老卢：你坐着，我上后面去了。

金凤：你去忙你的吧。

巧娘：张嫂子，你坐，我去给你切肚[dǔ]子。

金凤：别麻烦了，我也没什么事，就是找你聊几句。

巧娘：没事，你坐，肚子是老卢改过的配方，新做的，你正好给尝尝，看合不合口。

金凤：{笑}哎呀，你们家这老卢真是个好男人，有手艺，会顾家，虽然没什么大钱，但也算是再好不过的汉子了。哪像我们家那个，整天在外面混，也不着个家……

巧娘：瞧您说的，我看张大哥也是个好人，在衙门里当差的都是公人，公人哪个不受咱们老百姓敬仰的……

金凤：{笑}

巧娘：呐，您尝尝。

金凤：好！——嗯！挺好的！就是有点甜了。

巧娘：那我叫他少放点糖。

金凤：不用不用，我是不爱吃甜，没准别人都喜欢呢！

巧娘：{笑}那我们就先卖了试试。

金凤：行，你先试试，多问几个人，不行再改。

巧娘：嗯！

男顾客：哎老板，有羊肉的没？

巧娘：啊，有，这就……

老卢：我来吧！

 老卢是突然从后厨的帘子后窜出来的，巧娘没防备吓了一跳

巧娘：呃……

金凤：哟，这手脚挺利索啊！

巧娘：[干笑]

老卢：客官，要点什么？

男顾客：羊蹄筋吧，有吗？

老卢：有，来多少？

男顾客：我看看……唔，看着不错，来二斤。

老卢：好，我给您称一下，稍等。

金凤：{小声}巧娘，我问你个事，你别介意啊。

巧娘：嗯？您说。

金凤：你们家老卢……多大了？

巧娘：……快四十了。

金凤：哟，这么大了？

巧娘：嗯。

老卢：客官您慢走。

男顾客：好！

老卢：[看了一眼巧娘，转身回后厨]

金凤：那你呢？有二十吗？

巧娘：我，我都二十四了。

金凤：嘶……差了十多岁呢……

巧娘：……

金凤：怎么到一起的？你家欠他钱了？

巧娘：不，不是。我爹死的早，前几年娘又病了，他是我们邻居，挺照顾我的。娘去了之后又帮我把后事都料理了……

金凤：所以你就嫁给他了？

巧娘：嗯，我们家也没什么亲戚了，娘死之前也没说什么，就，就……

金凤：唉，你也怪可怜的。

巧娘：……

金凤：也不错了，好在这人好，是个过日子的，你就放宽心吧。

巧娘：嗯。

金凤：不过你得给自己后面打算打算，早点要孩子，趁着你们都身体好。——你别嫌嫂子啰嗦，嫂子也是为了你好，到老了有个照应。

巧娘：嗯，我晓得，谢谢嫂子。

金凤：行啦，天色不早了，我也回去做饭了，我们家那个快回来了。

巧娘：这些肚子带回去给张大哥也尝尝吧。

金凤：不用，他太胖了，这几天少给他吃点！

巧娘：{笑}那你慢走。

金凤：回吧回吧，别送了！

 张家，两口子宽衣就寝

张捕头：快四十了？看面相，我以为老卢得四十多了呢。

金凤：是啊！他们过来的时候我还以为是爹领着闺女呢！

张捕头：那姓卢的长得是有点磕碜，晚上我回来时候路过他门口，他在里面干活，一抬头吓我一跳。

金凤：你少寒碜人，哪有那么吓人！

张捕头：{笑}我这不是顺着你说？

金凤：我说他年纪大，我说他磕碜了？哼。

张捕头：哎，不过那媳妇倒是长得不错，跟老卢放一起，啧，可惜了！

金凤：咋地，你看上了？

张捕头：没有没有！我这有你一个都伺候不过来呢，我还敢看上别的玩应？

金凤：谅你也不敢！

张捕头：那是，我就怕你上衙门口去吊死呢……

金凤：你说啥？！

张捕头：睡觉睡觉！来，为夫抱一下！

金凤：滚！大热天的！

张捕头：不热，出出汗就凉快了！嘿！

金凤：哎哟！你个天杀的……

张捕头：嘿嘿嘿……

 卤肉铺，老卢关门转身走向巧娘，巧娘正收拾东西，一转身撞上老卢

巧娘：哎哟！

老卢：……

巧娘：你怎么老站我身后？也不出点声……

老卢：你下午和姓张的老婆说什么了？

巧娘：姓张的？

老卢：衙门里的张捕快！

巧娘：哦，你说张嫂子？

老卢：都说什么了！

巧娘：没，没说什么，就是女人的话……

老卢：你是不是跟她说我比你大了二十岁？

巧娘：我没……

老卢：你嫌我年纪大，长得丑，你想让她给你再找个好的，帮你逃出去？

巧娘：我没有啊！

老卢：[一耳光]

巧娘：啊！

老卢：我听得一清二楚，你说你没有？！

巧娘：你，你怎么打人……

老卢：打你？你是我女人，你敢嫌弃我，我打你都算轻的！

巧娘：我没嫌弃过你啊！老卢你听我说……

老卢：说什么说！你真当我不知道？过去在南兴你就招男人，但是你为什么嫁给我了你自己不知道？你不能生养！也就是我不嫌弃才娶了你，千里迢迢带你上这来，原指望你安分，没想到他妈的不能生养倒成了你风骚的资本了？你能随便勾搭汉子，跟他们上床了是不是！

巧娘：老卢！你怎么，怎么能这么过分！我怎么就勾搭汉子了？你说话得有真凭实据！

老卢：真凭实据？我天天眼看着你勾三搭四，只要是个男的，你笑得见牙不见眼，从祖宗问到孙子，你是卖的什么肉？卖的你自己吧？！

巧娘：做生意的笑脸迎客有错吗？我要是一直哭丧着脸，还有谁愿意来卖东西啊……

老卢：你他妈还浑身道理，我让你道理！[耳光]

巧娘：啊！[摔倒]{抽泣}

老卢：我告诉你，就算这买卖不做了，我老卢饿死在这，也他妈不用你去勾搭男人！

巧娘：{小声抽噎}你，你这是无理取闹……

老卢：你说什么？

巧娘：{抽噎}

老卢：我无理取闹？你不守妇道勾搭男人，倒成了我无理取闹了？

巧娘：我没有……啊！

老卢：[一把拽过巧娘头发，拳脚耳光]

巧娘：你干什么？！啊！！

老卢：{边打边骂}不守妇道！勾搭野男人！养汉老婆！我让你笑！让你笑！我丑？我他妈是你男人！你敢嫌弃我？我让你嫌弃！小破鞋！他妈的……

巧娘：{连哭带喊}啊！老卢！老卢！别打！啊！放手！救命啊……啊！咳咳咳！老卢你别……

 次日，卤肉铺

男顾客：店家！给我切一斤猪头肉！

巧娘：[哑声，面无表情] 稍等。

男顾客：好。——哎你们家这肉做的确实不错，是不是有什么秘方啊？

巧娘：[不吱声，切肉]

男顾客：哎？店家？

巧娘：您的肉，拿好。

男顾客：{疑惑}哦……钱给你。

巧娘：慢走。

金凤：巧娘~

巧娘：张嫂子过来了？进来坐。

金凤：不用了，你给我切点熟肉，晚上懒得做饭，凑合一口得了。

巧娘：好，你坐着等会。

金凤：哎？[拉]

巧娘：啊？

金凤：你这脸怎么回事？

巧娘：啊……昨晚上在灶台磕的，没事……

金凤：磕什么磕？这是让人打的吧？

巧娘：没有……

金凤：谁打的？

巧娘：……

金凤：你们家老卢打老婆？

巧娘：他喝了点酒，也没怎么着……

金凤：男人打老婆还是个男人吗？你把他给我叫出来！

巧娘：别，嫂子你别……

金凤：老卢！你出来！

巧娘：别……

金凤：姓卢的！你给我出来！躲起来了？你打老婆的本事呢！

巧娘：嫂子你别嚷，老卢他也不是……

老卢：怎么了这是？[后厨出来]

金凤：[冲上去一耳光]

老卢：啊！

巧娘：{抽气}

金凤：[叉腰骂]你算什么男人？啊？先前觉得你是个好人，做个小买卖养家糊口的，没想到也是个王八蛋！你还会打老婆了？

老卢：[捂着脸一声不敢吱]

金凤：我们家那个在公门里当差在我面前也得好好说话，你个小贩子倒学会打老婆了？！老婆是娶回来打的吗？你都这么大岁数了，娶个如花似玉的老婆不知道疼，你还会打了？

巧娘：嫂子，你别说了，铺子外这么多人了，我们家老卢也是喝多了才碰了我两下，也不是故意的，你就别……

金凤：你少替他说话！你看看他那个样！吃软怕硬的，我也打他了，他连个屁都不敢放！

巧娘：看您说的，您是嫂子，他哪敢……

金凤：你说！你为什么打老婆！

老卢：{怯懦}我，我……

金凤：说啊！

巧娘：他喝多了，乱了。

老卢：对对，我喝了点酒……

金凤：喝酒？自己有喝醉了打老婆的毛病，你就自己记住了！以后别喝，酒有什么用？除了让你发疯，什么事都不顶！忌了吧！

老卢：对，您说的是，不喝了，忌，忌了……

金凤：我打你这一耳光，是替你老婆还回去的，也是让你长记性。我问你你，以后还打不打老婆了？

老卢：不打了……

金凤：大点声！让街坊们都听听！

老卢：不打她了，以后，以后好好过日子。

巧娘：嫂子，老卢认错了，您饶了他吧……

金凤：以后好好过日子，这可是你说的！你记住了！要是说话不算话，我就叫老张把你抓进去！

巧娘：嫂子……

金凤：行了！你别说了！以后他再打你，你往我家跑，我都给你打回去！

巧娘：{干干的赔笑}

金凤：气死了，我走了！

老卢：给，给大姐切点肉拿回去……

巧娘：哎。嫂子你等一下！

金凤：不吃了！气饱了！[走远]

巧娘：你没事吧？我看看……

老卢：{低声}起开！

 转眼秋去冬至

 张家，张捕快自外归

张捕头：呵！哎呀，都下雪了，真冷啊！

金凤：[不搭理] 唉……

张捕头：儿子快回来了，你把屋子烧暖和点，别冻着他，在外面求学不容易，回来了得做点好吃的好喝的。

金凤：唉……

张捕头：哎我和你说话呢！听见没有！

金凤：哎呀听见了！

张捕头：听见了你不吱声，想什么呢？

金凤：哎，我听说朝廷是让女人和丈夫和离的？

张捕头：啊？我这又做错什么了啊？

金凤：哎呀不是我要和离！

张捕头：哦，吓我一跳，那你问这个干什么？

金凤：卤肉铺的老卢又打巧娘了。

张捕头：又打？这才消停几天就又打了？他们家搬来一年，光看见打老婆热闹了。以前半个月一次，现在天天的成例行公事了。

金凤：是啊！连我看着都受不了了！面儿上挺忠厚的一个人，私底下对老婆可一点不手软，你看见巧娘那脸了没有？右边脸蛋上一道这么长的血口子，都破相了！

张捕头：那能有什么办法，咱们两口子毕竟是外人，说说也就到份儿了，我还真能把老卢抓进去？

金凤：你怎么不能抓？

张捕头：打老婆不犯法啊！

金凤：行，打老婆不犯法是吧？那下回我就去衙门告他非礼我！

张捕头：你！你你你！

金凤：我怎么了！

张捕头：哎哟我的祖宗，我知道你也是心好，见不得巧娘那好姑娘受罪，但是……但是咱们非亲非故的，真掺和不了他们家的事啊！

金凤：所以我才问朝廷是不是让女人和离呢！巧娘不是他媳妇了，他再打人就是犯法！

张捕头：呵呵！你真想得出来！

金凤：咋地！

张捕头：那你想过没有，离了之后，巧娘上哪去？吃什么喝什么，露宿街头沿街乞讨啊？

金凤：这……

张捕头：您就别掺和了，祖宗，做事要先想后果。

金凤：唉！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张捕头：行了，别想人家的事了，先想自己家的事，儿子快回了，预备点好吃的。

金凤：你明天去卤肉铺子，叫他给咱们卤一脚羊肉，卤好了让巧娘送过来，我不想看见那个打老婆的。

张捕头：行行行，知道了。

 次日早，卤肉铺前

张捕头：巧娘啊！

巧娘：啊，张大哥，这么早呢？

张捕头：啊，赶着办差。

巧娘：衙门挺忙的吧？

张捕头：年前再忙一阵就清闲了。

巧娘：嗯，挺好的。

张捕头：对了，我儿子快回来了，你嫂子寻思让他尝尝你家的卤味，跟你订一脚羊肉，卤好了你送我们家就行。

巧娘：好，放心吧，我叫老卢挑最好的。

张捕头：那个……[凑近低声]你送过来，别让老卢来，你嫂子不太愿意看见老卢……

巧娘：呃……{干笑}嗯，我懂。

张捕头：行！那我就先走了啊！

巧娘：好。

老卢：{阴沉} 巧娘。

巧娘：啊？[回头]

老卢：……

巧娘：怎，怎么了？

老卢：进来，把门关上。

巧娘：{不安}……

老卢：{吼}进来！

巧娘：啊！

老卢：{怒，拉扯}

巧娘：{惊恐，微弱挣扎}别，别……

 铺子的门板“嘭”的关上

 三天后，张家

金凤：我让你订的羊肉你订了没有？

张捕头：订了啊，怎么了？

金凤：这都好几天了怎么还没送来？

张捕头：快过年了，忙吧。

金凤：吃完饭我去看看。

张捕头：你去行，可千万别撒泼啊，我可不想正在衙门里当差，突然听见报案说有人强暴我老婆。

金凤：放屁！吃你的饭！

张捕头：呵呵……

 稍后，卤肉铺

金凤：巧娘，巧娘！

老卢：[后厨出来] 哎哟，张夫人。

金凤：巧娘呢？

老卢：啊，这不快过年了，回乡探亲了。

金凤：探亲？

老卢：嗯。{笑}您找她什么事？想要什么吃食跟我说也一样。

金凤：哦，前几天我汉子过来订了一脚羊肉，你给做了吗？

老卢：……哦！你瞧我这记性，年前忙，都给忘了，您着急么？我这就下料给您做，来得及不？

金凤：不急，你做着就行。

老卢：那行那行，做好了我给你送过去。

金凤：好。对了，巧娘什么时候回来？

老卢：……哎呀，说不好，我们在这一年了还是人生地不熟的，她不习惯，没准过了年我们就回去了，不在这了。

金凤：不在这了？

老卢：嗯。

金凤：你不会是因为我老是教训你，你才要搬走的吧？

老卢：哪能啊，您教训我也是为了我好，打老婆这事确实不对。{笑}以后……再也不打了。

金凤：确定要搬走了？

老卢：没有，就是个想法呢。

金凤：那就好好想想，咱们这冬天虽然冷点，但是人多，什么事都方便。你们做生意最重要的就是方便是不是？

老卢：嗯，您说的是，我再想想。

金凤：行，那我就先走了。

老卢：等一下！

金凤：啊？

老卢：我给您切块肉。

金凤：不用了……

老卢：得切，今儿这肉好，新卤的，您别推辞，就当是我忘了你的羊肉，给你陪个不是。

金凤：{笑}你这人呐，除了打老婆这点，哪都挺好的！

老卢：{笑}您拿着。

金凤：那我就不推了，先走了。

老卢：慢走慢走。

老卢：{低声}呵呵，吃好了……再来。

 中午，张家

张捕头：他们要搬走？

金凤：是有这个想法了，不一定呢。

张捕头：要是真搬走，就可惜这卤肉了。

金凤：是啊！

张捕头：那巧娘是先回去看看的吧？

金凤：说是回去探亲，可能就是先看看。

张捕头：做饭了吗？咱们吃饭吧。

金凤：老卢送了我一块肉，饼子我也热好了，直接吃一口得了。

张捕头：行。[坐]

金凤：这肉我尝了，味道挺好，就是煮的太烂了，我不喜欢，你吃吧。

张捕头：嗯。[顿，不吃，细细看肉]

金凤：怎么了？

张捕头：这肉你吃了？

金凤：对啊。

张捕头：好吃么？

金凤：还是老味道啊，到底怎么了？

张捕头：没事，咳，你找张油纸给我包起来，下午有个兄弟出差，可能要在外面过夜，我给他带去，让他晚上吃。

金凤：那你不吃了？

张捕头：我吃饼就行。

金凤：嘁，不吃拉倒！[起身找油纸]

张捕头：……[默默看着肉]

 两人默默吃完饭

金凤：[连着打哈欠]

张捕头：刚吃完饭就困了？

金凤：不知道怎么回事，从外面回来就犯困，能坚持到现在就不错了。

张捕头：那你睡一觉，等我晚上回来。

金凤：行，去吧去吧。

 金凤一觉不知时，睡梦中听到有人敲门，睁开眼见天色昏暗，大约已是黄昏时分

音效：1不断的“咚咚咚咚”缓声敲门

金凤：[恍惚转醒]

金凤：天都黑了……嘶……头疼……唉……

敲门声一直响

金凤：谁啊？来了……

音效：2院门打开

金凤：谁啊……

巧娘：(混响)嫂子，是我。

金凤：[看不清]谁啊？……巧娘吗？

巧娘：(混响)嗯。

金凤：这大冷的天别站着了，快进来……

巧娘：(混响)嫂子。

金凤：啊？

巧娘：(混响)要是哪天我不见了……

金凤：……

巧娘：(混响)就是老卢害死了我。

金凤：怎么走了？

 这个时候天已经半黑，又是个阴沉的天气，房里没点灯，金凤眼见着巧娘转身而去，关了门，刚往回走了几步，突然冒出一身冷汗

金凤：不是回乡探亲了么？

金凤：回乡……探亲？

巧娘：(混响)我爹去的早，前几年娘也没了，我们家也没什么亲戚了……

金凤：探的什么亲？

金凤：[惊，抽气]

 衙门，张捕快把家里带来的肉摆在桌子上，一个老头默默看了半天

仵作：啧，嘶……这肉……

张捕头：你快说啊！

仵作：你吃了么？

张捕头：没吃，我老婆吃了一口。

仵作：回去叫你老婆吃素吧。

张捕头：……

衙门差官：老张！老张！[跑近]

张捕头：怎么了？

衙门差官：你老婆来报案了！！

张捕头：报案？说什么了？

金凤：大人！死人了，死人了！我们家的邻居巧娘，被她男人给杀了！！！

 卤肉铺，在街坊议论声中，老卢不慌不忙坐着，张捕头一脸凝重，看几个手下来来去去的翻找

街坊1：怎么有捕快过来了？

街坊2：不知道啊，怎么回事？

街坊3：这是出什么事了？找什么呢？

街坊4：我看看我看看……

街坊5：哎哟别挤别挤，这就看得见……

老卢：{慢条斯理}张捕头，你们想找什么？

张捕头：老卢你别紧张，我也是奉命办事。

老卢：紧张？哈，我不紧张。

张捕头：有人报案，说你杀了巧娘，所以我得找找。

老卢：报、案？呵，谁报的案啊？

张捕头：……保密。

老卢：你老婆吧？

张捕头：……

老卢：你们两口子感情倒是挺好的。——连娶小老婆，她都主动给你张罗。

张捕头：{皱眉}老卢，你这话什么意思？

老卢：{阴恻恻}我老婆，是不是特别漂亮？

张捕头：你到底想说什么？

老卢：可惜，现在……她可不好看了。

张捕头：你把她怎么着了？

老卢：呵呵呵……

张捕头：你笑什么？

捕快：头儿！灶台底下挖到东西了！

张捕头：是什么？

捕快：是……[附耳小声]是人的骨头——就这几天的。

老卢：哈哈哈……

张捕头：[一耳光]

老卢：[挨耳光，继续狂笑]哈哈哈……

张捕头：拿枷子！最重的！枷回去！

捕快：是！

 衙门，书房，大人正在看案件呈辞

大人：[嘬牙花子]

张捕头：大人？

大人：多久没见过这么凶的人了。

张捕头：……

大人：这小媳妇估计是被他杀了之后直接扔锅里卤了——卖了。

张捕头：……

大人：我听说你媳妇还吃了两口？

张捕头：是……

大人：什么味？好吃吗？

张捕头：我，我不知道。

大人：人肉，世间极品。——不过一般人可享受不了，叫你媳妇从此吃斋念佛吧。

张捕头：是，谨记大人教诲。

大人：去吧。

张捕头：那这案子？

大人：还有什么悬念啊？你去办了得了，砍头之前，记得叫他明白明白，什么叫大道煌煌，不可为奸。

张捕头：是！小人领命！

 监牢，一阵殴打声，夹杂着男人闷哼

音效：3拳打脚踢

老卢：[闷哼喘息]咳咳咳……呃……

张捕头：停一下。

捕快：头儿，打的差不多了。

老卢：呃……叫我招，我招就是了……凭什么打我……

捕快：打你？你自己干了什么丧尽天良的事你不知道？

老卢：呃……

张捕头：[坐凳子]大人说了，叫你知道知道什么是大道煌煌，不可为奸，所以，才有的这顿打。

老卢：呵，呵呵呵……谁知道是不是你……

张捕头：说说吧，前因后果。

老卢：[翻眼睛看]张捕头，我问你的话你还没答呢。

张捕头：什么话？

老卢：你是不是觉得我老婆，特别漂亮？

张捕头：漂不漂亮不知道，就知道配给你，简直是暴殄天物。

老卢：呵，呵呵呵！你们都觉得她漂亮，她也觉得我配不上她，天天站在门口勾搭男人，眉来眼去，以为我看不见！

巧娘：(混响){笑}客官过来了？要点什么？新出锅的护心肉，来点吗？

老卢：卖肉的，她就是个卖“肉”的！明明有男人了，不要脸，站在那就笑，笑……笑的那么好看……不是勾搭男人是什么？！

巧娘：(混响){恐慌}没有，我没有……老卢你听我说，咱们做生意的，就是要用好脸色待客啊！

张捕头：所以你就杀了她？

老卢：我没杀她，我一开始就是打了她，叫她长长记性，可惜啊，有你老婆给她撑腰，她根本就不知道错！

金凤：(混响)你算什么男人？打老婆的都是王八蛋！

老卢：她们俩还一起骂我……

金凤：(混响)你比她大那么多，怎么就不知道疼媳妇？

巧娘：(混响)他就是喝多了，脑子不清楚了……

老卢：说我又老又丑，脑子糊涂，我配不上她……

金凤：(混响)不想过了就和离！让巧娘上我们家去！

老卢：想把她带你们家去[咬牙切齿]给你做小老婆！姓张的！[暴起]

捕快：[拦]别特么动！

老卢：[被按住]姓张的，你打的好算盘！那天早上是不是偷偷跟她说让她准备，晚上你们俩好搞破鞋！

张捕头：[一耳光]

老卢：呃！打我，你承认了，你承认了！哈哈哈！可惜啊，你没得逞！她让我给杀了！杀了！哈哈哈……

张捕头：这句记下来，犯人已经承认自己杀了人。

书记官：好，好……老张，还得问问杀人的细节，不然这案子不算彻底落实……

张捕头：我知道。

书记官：哎。

张捕头：那天早上我和她订了一脚羊肉——你就是那天把她杀了？

老卢：{冷笑}订羊肉用得着凑那么近？

张捕头：之后发生了什么？

老卢：我是她男人，当然得问问她，她和你到底说什么！

 情景重现

音效：4转场

老卢：[拉扯]你跟他说什么了？

巧娘：张捕头？他说他要一脚羊肉，让我送他们家去。

老卢：干什么不自己来拿！

巧娘：这不是没有现成的……

老卢：[一耳光]

巧娘：啊！

老卢：是约你上他们家去搞破鞋吧？

巧娘：没有，没有，老卢你别……

老卢：[耳光]还有他那个老婆！

巧娘：啊！[跌坐]

老卢：{低吼}你们三个玩的倒是挺新鲜！

巧娘：老卢你，你说什么呢？你怎么能说出这么，这么……

老卢：难听是吗？你做的好看事，还怕我说？！

巧娘：姓卢的！[一推]

老卢：[趔趄]你敢推我？你敢推我！

巧娘：姓卢的，一年了，我忍了一年了！你打我骂我都算了，但是人家老张家那么好的两个人，你在背后这么编排，你算是个人吗？！

老卢：我不算人？[上去一脚]

巧娘：啊！[撞桌，跌倒]啊……

老卢：我不算人谁算是人？[一脚]帮着他说话，不是你的姘头是什么？！[一脚]是什么！！

巧娘：{痛苦}呃……肚子……啊！[肚子疼说不出话]

老卢：疼吗？去找你的张嫂子，找你张大哥给你撑腰啊！起来！去找啊！老子不写这个休书，我看他们谁敢光明正大收你！破鞋！贱人！

巧娘：疼……肚子……老卢！啊！

老卢：血……

巧娘：呃……[喘息，说不出话]

老卢：哪来的血？

巧娘：肚子，肚子……

老卢：你，你怀孕了？

巧娘：{呻吟}

老卢：{爆怒}贱人！你跟了我五六年都没个种，怎么到这就怀上了？是谁的！是谁的！！！[拉扯]说，是谁的！

巧娘：你，你的！

老卢：不可能，不可能！是谁的？[耳光]到底是谁的！！

巧娘：呃！咳咳……

老卢：偷人养孩子，天理难容，不行，不行……不能留，不能留，不能留……

巧娘：老卢……叫大夫啊……我，我不行了……老卢，救命，救救我……

老卢：{神叨}不能留，不能留！[看见灶台上的刀]

巧娘：{痛苦/呻吟/泪}老卢……老卢……你的孩子，真的，是你的啊……

音效：5拿刀

老卢：[拿刀]杂种，不能留。

巧娘：老，老卢？

老卢：[转身慢慢走来] 巧娘。

巧娘：你，你要干什么？

老卢：这杂种，不能留。

巧娘：不是，不是……

老卢：你放心，我把他整死了，就带你回南兴……

巧娘：不要，不要……

老卢：咱们还像以前一样，谁也别嫌弃谁，还是一家人。

巧娘：别过来，你别过来！

音效：6刀子杀人，不断的刀切血肉声

巧娘：呃啊——呃，呃！呃……[渐渐死去]

老卢：[一边切一边念叨] 别怪我，这是杂种，不能留，你是我的女人，只能怀我的孩子，这个不是我的，不能留……我把这个也都给你切了吧，让别人碰过，都不干净了，不干净，这个也脏，不干净，切了，全切了吧，不干净……

老卢：怎么不说话了？

老卢：睡着了？

老卢：呵呵呵……你怎么这么漂亮，难怪你自己都觉得我配不上你，但是没办法啊，你娘做主，你嫁给我了，你是我的了，外面那些男人哪个都不能碰你！你是我的……

老卢：{突然}你这身肉是不是也让他们摸过了？这！这！！还有这！！！我亲过的他们是不是也亲过！{大怒}[拉扯尸体]说啊！说话啊！你睁开眼，说啊！多少人碰过？都有谁！他们是怎么碰的！

老卢：[又握刀]不说……不用说了，脏了，那就切了吧。

音效：7不断的刀切肉声

老卢：{念叨}你嫁给我时候就不干净，我早就该帮你切了，脏了的怎么能要？切了，切了，切了，呵呵，切了才好……

老卢：{神经质}呵呵……哈哈哈……

 转场，现实，监牢

老卢：一刀，两刀，三刀，四刀，五刀……

张捕头：你把她分尸了。

老卢：你知道吗，她的骨头是白的，终于干净了。

张捕头：骨头埋在灶台底下，肉呢？

老卢：煮了。

张捕头：然后呢？

老卢：呵，呵呵呵……卖了啊，你们都尝到了，你老婆，还有你，街坊四邻。

捕快：简直丧心病狂！

老卢：哦对了，张捕头。

张捕头：……

老卢：她肚子里的野种是你的吧？

张捕头：……

老卢：我告诉你，我把他掏出来，特意用的最好的调料，单做了一锅汤，整整煮了两个时辰，然后……[咀嚼吞咽声]

捕快：[恶心吐]呃呕……呕……

张捕头：[一脚踹上去]

音效：8狠狠踹

老卢：呃！[倒地]咳咳……呵呵呵……{渐渐疯狂}哈哈哈，哈哈哈哈……

张捕头：{气的直喘}师爷，现在够了吧？

书记官：{惊魂未定}够，够！都够凌迟了！

张捕头：老赵，吩咐兄弟们伺候好他，凌迟之前，不死就行！

捕快：是！

音效：3拳打脚踢

 张捕头一路出来，头上青筋突突直跳，衙门口

金凤：老张，当家的！

张捕头：你怎么来了？

金凤：我过来看看，那个缺德的东西怎么样了？定罪了没有？

张捕头：刚招了，我正要拿到大人那去，估计得是个凌迟。

金凤：这么重？杀人有判凌迟的？

张捕头：哎呀你就别问了。

金凤：不行！巧娘和我姐妹一场，死了变成鬼魂还叫我给她伸冤了，我必须得搞清楚，不然心里不安生！

张捕头：非得问？

金凤：非得问！

张捕头：那我说了你可挺住。

金凤：你说啊！

张捕头：他把巧娘切了扔锅里，当卤肉卖了。

金凤：……

张捕头：哎我说，说好了挺住的！

金凤：那我那天带回来的肉……

张捕头：也不一定就是……

金凤：呕！呕！！

张捕头：哎哎老婆，老婆！

金凤：水，给我找点水！

张捕头：你，你等一下！

大人：怎么了这是？嫂子有喜了，呕的这么厉害？

张捕头：呃，小人见过大人！

金凤：民妇见过大人……咳咳，呕……

大人：别多礼，没有外人。来人，快去给张嫂子倒点水来！

随从：是！

大人：你也是的，有喜了就别让女人出来奔波……

张捕头：不是的大人……

大人：那是？

张捕头：这是犯人刚招认的供词，您看看就知道了。

大人：哦？我看看……

张捕头：{小声}你没事吧？

金凤：{小声}没事，都没顾上吃饭，肚子空的，没什么可吐的……

大人：哟！吃人不算，他还吃自己没出世的孩子？

金凤：{抽气}

张捕头：大人！

大人：妈耶，用最好的料，把这死胎煮了两个时辰，挺耗功夫啊！

张捕头：大人！

金凤：{抽气}呃，呃……[翻眼晕倒]

张捕头：哎哎哎！[扶]老婆！金凤！

大人：哎？哟，嫂夫人这是怎么了？

张捕头：金凤！金凤你醒醒！哎哟这……

大人：来人！快帮忙抬进屋！

捕快：快快快，抬一下，先进屋……

张捕头：金凤你坚持一下，我在这呢！我在这呢……

大人：先叫大夫去！

捕快：这就去，这就去！

大人：腿脚快点啊！

捕快：知道了！

 众人七手八脚把人抬进屋，大人站在门口又看了一眼供词

大人：[抖纸]呵！一心妒忌，烹食其子而不自知，可悲，可叹呐！

————全剧终————

音乐音效在哪？别问，问就是太复杂不想传，我又不是许愿池里的王八，什么都得给你们整好喂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