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本角色
许楚
女,0岁
清冷女主,灵魂穿越
唐清朗
男,0岁
男主,王爷,高冷
赵仵作
男,0岁
衙门仵作
英儿
女,0岁
丫鬟
钱少爷
男,0岁
死者夫君
面摊老板
男,0岁
。
编剧 一葉
后期 一葉
美工 大瓜
报幕 夏商
特别声明
(此本选自小说,一品女仵作其中章节改编)
仅供PIA戏娱乐,禁止任何商业盈利。
角色分配:按颜色分角
唐清朗兼老中医(绿色)
许楚(红色)
英儿兼阿香(橙色)
钱少爷兼魏广,面摊老板,赵仵作(紫色)
BGM1
(雷雨天)
(脚步声)
(音效)许姑娘,你终于来了,老夫老来得女,自小娇生惯养用尽天下调理的方子娇养着女儿。后来她嫁到钱家之后,老妻更是寻了可靠的教养嬷嬷跟大夫三五日诊脉调养,只求她身体康健,怎得好端端的人,说暴毙就暴毙了?——岛岸
许楚:不知何时方便验尸?
(音效)赵兄,你当真要这般落我钱家脸面?你可知,这一验尸若是寻得到问题还罢了,若是寻不到,那钱家跟赵家可就算真真的撕破脸了,往后......——夏商
(音效)往后又如何?我嫡亲的女儿都被人祸害死了,就算往后有天大的好处,又有何用?难不成还要便宜了旁人不成。——再再
(脚步声停入)
许楚:接下来我要验尸了,许是会有不敬之处,若有忌讳之处或是质疑我验尸方式之处,还请早些说明。
01:50(音效)有何问题,人都死了,还忌讳什么,你只管验看只求还我女儿公道。——再再
许楚:若是没有问题,那劳烦寻个人帮我记录。
唐清朗:我来记。
(脚步声)
(衣物摩擦音停入)
许楚:记。死者赵氏,年二十,女,身高六尺二寸。体表平整无伤痕,无致命伤,眼睑[jiǎn]内有出血点,指尖青紫,有窒息症状。口鼻无损伤,颈部未见异常伤痕。关节可转动,尸体出现巨人观,角膜浑浊成白斑状且瞳孔不可辨认,初步判定死亡时间为九月初三午时前后......胸腔未有损伤......未有房事或侵犯迹象。指甲缝有不明丝织纤维......咦?
唐清朗:有何问题?
许楚:尸斑之中有一块明显的苍白印记。(皱眉)背后有白色压痕,周边尸斑较淡......可能是死者生前遭按压或是暴力挟制所致。
03:36(音效)赵仵作,你当初可是信誓旦旦的说我女儿是急症暴毙而亡。——岛岸
赵仵作:(慌乱)什么印记,我怎不知?莫不是你在此造谣生事,要混淆视听?
许楚:狱事莫重于大辟,大辟莫重于初情,初情莫重于检验。盖死生出入之权舆,幽枉屈伸之机括,于是乎决。验尸何等严肃之事,又岂能造谣生事?赵仵作当初验尸,只看身体无有伤痕,所以判断为暴毙,那我且问你,你可研读过《疑狱集》《折狱龟鉴》《洗冤集录》?那你可知,涂醋法?可知白梅饼回烙法?这般耳熟能详,甚至戏文里都能窥见一二的法子,你一无尝试,二无查探,又怎能说检验仔细?
赵仵作:你,你个小丫头片子休要卖弄。。。
许楚:(打断)我不知你如何勘验得出的急症暴毙,但却也知道人命关天之事,万不能心存侥幸,若非三日后尸斑之中显现出压迫痕迹,你又怎知这不会是一桩冤情?
赵仵作:你你......你真是牙尖嘴利,我说不过你,那你又怎知钱少夫人是午时没得?便是我做了几十年,都未必能那么清晰的断定时辰,何况今日距钱少夫人出事已是三日之久,尸身的尸斑早已不可做为依据判断。
许楚:谁说勘验死亡时辰只能看尸斑?子午卯酉[yǒu]掐中指,辰戌[xū]丑末手掌舒,寅[yín]申巳亥拳着手,亡人死去不差时。此法是最简单不过的判定方法。若关节已松软,也可看角膜尸斑判定。(转向死者家属)不知当时少夫人在干什么?又是谁在伺候的?
唐清朗:是赵雅娘的身边的丫鬟英儿伺候着的,眼下钱府里慌乱我就先让手下把人压在了柴房,如果姑娘要见,我让人带她过来。
06:27(脚步声停入)
许楚:你是伺候少夫人的丫鬟英儿?是从赵家一同陪嫁而来的?
英儿:(哭腔)奴婢是英儿,是打小就伺候在少夫人跟前的。
许楚:那日你可跟在少夫人跟前贴身伺候着?
英儿:平日里奴婢都跟着少夫人伺候的,只那一日少夫人说心里烦躁,让奴婢去厨房要碗燕窝粥。奴婢想着候着取燕窝粥也要阵子工夫,所以就去寻看顾后门的讯大娘吃了几杯酒。等奴婢再回去时候,少夫人已经出门去了,好似是去买胭脂。后来少夫人就一直在屋里歇息,刚过午时时候,奴婢因着身子不舒服,还劳烦张嬷嬷帮着进屋照顾少夫人。后来奴婢身体好些了,问过嬷嬷知道少夫人还在歇着也没进去打扰,一直到天色渐黑,奴婢不放心才进屋查看,却发现少夫人......少夫人已经......
钱少爷:事后我就派人看管起英儿来,问来问去却也问不出旁的话来。报官后,县太爷也曾派人询问过胭脂铺,那间掌柜的也证实了雅娘确实去过。
许楚:在少夫人休息期间,可有人来过文万苑或是见过少夫人?
英儿:奴婢不太清楚,那个时候只有张嬷嬷在少夫人身边照顾着。
许楚:钱少爷,不知可否见一见相关人员?
钱少爷:(点头)来人!带张嬷嬷跟讯大娘前来。
BGM2
(脚步声停入)
许楚:烦请大娘将当天的情形详细说说。
(音效)是。那天少夫人回来后就自己歇下了,还让老奴把院子里的下人打发远些别惊扰了她休息。其间继夫人来送了些补品,只在屏风外说了几句话就走了,之后就再没人来过了。不过下午仵作来验时候,老奴明显闻到仵作身上的酒气,好似他与阿生曾吃了酒才来的。——叶落
许楚:不知夫人的房间可有变化?我们可能前去查看?
钱少爷:雅娘与我同住文万苑,自雅娘出事后,除了打扫的下人就未再有人出入了。若能还我钱家清白,姑娘尽可前去。
01:11(脚步声同入)
许楚:钱少爷这是腿上有碍?
钱少爷:让各位见笑了,其实也是无碍的,就是这几日忙着亡妻的丧事,一时晕眩摔倒所致,不过是点擦伤并不妨碍的。
许楚:钱少爷节哀。
钱少爷:我如何能节哀啊,雅娘同我是少年夫妻,还有几分青梅竹马的情谊,她如今去了,我如何安心。是我忽略了她,若那日午时我及时回来,她也不会......
唐清朗:那日钱少爷没回来,可是有什么应酬?
钱少爷:说起来也不是什么光彩事儿,因着生意上的事儿,我前一日同唐三少几人吃了整夜的酒,到了第二日过晌午才醒来......
02:21(玉佩掉落声)
唐清朗:钱少爷,这是你的玉佩?
钱少爷:见笑了,这是钱家的传家宝,世上怕是再无第二块相同的了。
02:41(摩擦音停入)
许楚:原来如此。
唐清朗:有何发现?
许楚:不知靖安王可带了侍卫随从一同?
唐清朗:自然。
许楚:那还劳烦王爷帮忙请了云海胭脂铺的掌柜的前来,再带上少夫人购买胭脂的记录册子。
唐清朗:严御,去带人来。
03:14(音效)是!——M.默然
(闪回)
(翻页声停入)
许楚:九月初三,钱少夫人当真去了铺子,不仅买了新上的桃花粉,还入了桂花头油?
03:40(音效)您说的是,那日少夫人来的匆忙,只要了几样东西就急急忙忙离开了,甚至连之前让小的帮忙留的唇脂都没要。——雪碧大叔
许楚:少夫人用的香料想必很是金贵,如今过了许多日子,依旧有淡淡清香,倒是雅致的人儿。
钱少爷:雅娘喜欢摆弄那些熏香之类,府中采买也有,不过都不如她的心意,所以平日里屋子的熏香大多都是她亲自去淘选的。
许楚:(点头)嗯。(内心)凶手动机到底是什么?他又是怎般躲开人的耳目行事的呢?
04:30(脚步声同入)
许楚:这院子倒是漂亮,别具风格,瞧着该是名家的手笔吧。
英儿:可不是,当初还是少爷为着讨少夫人欢喜,专门从江南请了人来修葺(qì)的。只可惜后来少夫人小产后,就再也没来过。
许楚:那少夫人怕是心里难受的紧,不过有钱少爷陪护着还能好一些。
英儿:少爷对少夫人是极好的,每日都亲自给少夫人喂药。只是后来府上生意忙起来了,少爷要照顾的地方太多,就有些忽略了少夫人。也亏得继夫人跟老爷时常惦记着少夫人,又常常开解,才没让少夫人生了埋怨。
许楚:看来你家少夫人也是个会体贴人的贤妻。
英儿:(突然)诶!
许楚:怎么了?
英儿:我刚刚好似看到了少爷身边的长随阿生打门前闪过去了。自从少夫人小产之后,府里时不时的会出一件怪事。先是后院丫鬟们轮流养着的一只野猫夜里厮厉的尖叫,接下来几天都烦躁的很,丫鬟们都说是那野猫看到了小小少爷的魂魄中了邪,不过依着我看倒像是发情了。
许楚:这院子平日里也这般冷清吗?
英儿:可不是冷清呢,也不知少爷是怎么想的,越发不爱回家,少夫人活着时候还三番四次的去请,也不见他回来。就算回来也甚少留宿少夫人的房中,多是在书房处理事务。
许楚:那就是说钱少夫人跟钱少爷许久已经没在一起了?
英儿:可不是,不然少夫人肯定早就又有了小小少爷。早些时候,继夫人曾邀了戏班子进府里唱戏,当时少爷跟少夫人也在。也不知怎得,那戏班子正唱的好好的呢,你不知道那妆扮宣姜的女娃扮相真好,谁知道大家伙都看的正起劲儿呢,少爷不知怎得突然就动了肝火,在园子里就砸了桌子,后来怒气冲冲的走了。
许楚:这是为何?
英儿:听人说,是继夫人有意给少爷纳了那戏子做妾,才惹了少爷不高兴......
许楚:那少夫人不得心里怨恨继夫人?
英儿:少夫人贤惠,哪里会怨恨继夫人,为着少爷的子嗣跟纳妾的事儿,她不知向继夫人请教了多少回呢。许也是因着少爷跟继夫人以前就见过几面,什么事儿少爷也会给继夫人几分脸面吧。反正啊,少夫人是个好的,从来都不拈酸吃醋。
许楚:那倒是可惜了,都说贤妻难求,少夫人这般贤惠的人可是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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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脚步声)
(坐下)
许楚:(抬头看他)今日借了王爷的侍卫帮忙,民女感激不尽,这碗臊子面味道极好,就当民女的答谢了。
唐清朗:如此就却之不恭了。
00:23(碗筷声)
唐清朗:(喝口汤)爽滑酸辣适中,面条白细劲道,汤汁清而浓香,当真好味道......
许楚:(咽口水)呃~(内心)好饿~
唐清朗:既然吃了你的面,本王总也不能太过小气。
00:47(东西放下声)
唐清朗:这是刑部编外人员办案的令牌,有此令牌你可以暂以刑部公差的名义办案,钱家的案子......你若办好了,本王自有赏赐。
01:05(脚步声停入,离开)
许楚:老板,你可知钱府的继夫人。
面摊老板:你说钱家继夫人啊,好像是钱老爷打京城带回来的,不过到底是哪家的人谁也不知道。(压低音量)我听说啊,那继夫人跟钱家少爷还是老相识呢,说是继夫人就是为了钱少爷才嫁了个老头子当填房,不然她那标致的女人寻个什么样好的公子哥寻不到?
许楚:哎,那倒是奇了,听说钱少夫人跟继夫人关系颇近,还时常一同外出?
面摊老板:谁知道呢,高门大院里乱着呢,哪是咱们老百姓能想得到的啊。
02:02(闪回)
(街道音)
(脚步声停入)
老中医:不知姑娘有什么事,难道是老朽做了什么,竟然惊动了刑部大人?
许楚:馆主莫要惊慌,我只是来问几句话,眼下馆内可有清静的内室?
老中医:有有有,请姑娘随老朽来。
02:34(脚步声)
(开门声)
(脚步声停入)
许楚:劳烦馆主将钱家上下在贵医馆的看诊记录给我誊抄一份即可。
老中医:(为难)这......不瞒姑娘说,来医馆看诊的不少病人,都是冲着长春堂的口碑而来,也是信得过长春堂,若不是逼不得已,我们实在不好将病历拿出。(苦笑)不说旁的,就是一些官家女眷的诊脉记录,都是被几位大人知会过莫要外露的。
许楚:(冷笑)馆主可要想好了,这方刑部令牌是靖安王亲自颁下,钱家的案子也是在王爷跟前过了明路的,如今县太爷都不敢轻易插手。我劝馆主还是仔细想想,可莫要再做隐瞒,左右今日的记录跟问话结果最多仅限于钱家人自己知晓,于医馆并无太大妨碍。
老中医:(惶恐)是是是......老朽知道轻重。
许楚:那便请老馆主细细说来。
老中医:少夫人身体有损难以有孕,不过却并非是血亏而是吃了虎狼之药强行堕胎的,少夫人还让我帮着配了醉容香,那药是合欢用的,可惜了少夫人的身子,怕是再多的醉容香都没法子再有身孕。
许楚:还有吗?
老中医:(思索一会)只是奇怪的是少夫人是身体有损,可后来我帮着少夫人身边的丫鬟英儿调养身体时候,发现那丫鬟也有很严重的寒症怕是难以有孕。
许楚:怎说?!
老中医:当时那丫鬟说是得了风寒,还捂着面,不过我看她并不像是风寒,怕是担心丢丑才对。
许楚:你可确定那人就是英儿?
老中医:自然确定,钱家下人的衣裳都是有分别的,如少夫人跟前伺候的,也唯有英儿能穿好点的料子。虽然她全程没怎么说话,可小民也不会认错的。
许楚:这日给英儿抓药的伙计何在?
老中医:(叹气)这个张阿福前些日子说家里有事,告假了几日,不过到现在都不见他回来。昨儿个我还说若是他回来定要扣工钱,为着他突然甩手,抓药的伙计都忙坏了。
许楚:他是哪里的人,为人如何?
老中医:张阿福是嘉定府的人,说是穷苦人家出身,来做个伙计求个安稳。人倒是勤快的,学东西也快,不然也不会从大字不识几个到认药配药,还给提成了抓药的伙计。
许楚:嗯,多谢老馆主告知,我就先告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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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群嘈杂声)
(音效)小相公,不若跟我走,奴家可是吹拉弹唱样样精通,必能让小相公乐不思蜀。——宁婴
阿香:什么吹拉弹唱啊,只要小相公同阿香走,阿香就是白伺候一场又怎得。
许楚:(防男音)那就阿香随我上二楼吧。
00:28(脚步声+开门声)
许楚:阿香可是真的给我免费?
阿香:(泼辣)你还当真来吃霸王餐啊!
许楚:(被逗笑)是阿香自己说的给我免费的。
阿香:(无奈)好端端一个女子,非来青楼扮浪子,说吧,什么事儿居然引得你能女扮男装来这。
许楚:我这次来还真是有事求你。这次有五十两赏银,破案后依旧给你一成。
阿香:呸。你当老娘真稀罕你那一成的银子不成,远的不提,就是唐家少爷来一次,老娘就能得了十几两的甜头。
01:20(闪回)
唐清朗:许楚的身世可查清楚了?
魏广:回王爷,已经查清楚了,并无不妥的地方。许家几代皆为仵作,家世清白。只是许楚的母亲早逝,并未留下太多痕迹。许楚是自小跟在许仵作身边长大,幼年就混迹于停尸房跟义庄,所以也习得一身验尸本领。
唐清朗:去将许仵作这些年参查过的案子都找来。
魏广:是!
02:05(闪回)
(脚步声停入)
钱少爷:不知许姑娘今日前来所为何事?
许楚:,我此番来还是想再见见英儿,若是方便,还请钱少爷唤了长随阿生前来。
钱少爷:(皱眉)难道英儿跟阿生同雅娘的死有关?
许楚:有无关系暂时还不清楚,只是我有一些事情想要问问他们。听闻下人说,少夫人曾有心给英儿跟阿生婚配,想来二人对少夫人该是有所感激的。
钱少爷:英儿如今还在府上,只是阿生却因出城探亲还未回府。我这就让人招英儿前来。
03:05(闪回)
(纸声停入)
许楚:英儿,这可是你去药铺抓的药?其中有一味零陵香,可是避孕所用?
英儿:奴婢......奴婢.....是奴婢去抓的药,少夫人有心给奴婢婚配,可奴婢并不想太早要孩子,所以才买了零陵香。
许楚:(冷笑)你果真是个好丫鬟。
钱少爷:(不解)许姑娘,这......
许楚:钱少爷可知少夫人与英儿关系素来如何?
钱少爷:英儿自幼伴随雅娘,还真有那么几分情分。只是这两年,二人时常发生些不愉快,雅娘每每生气都会责罚英儿。尤其是自雅娘头一次有身孕之时,脾气更是古怪,对英儿也颇为苛刻。大夫说孕妇多会烦躁脾气见长,所以我也从未多想,只劝说英儿要体谅了雅娘。
许楚:那继夫人与少夫人跟英儿的关系又如何?
钱少爷:(叹气)我知道府中有我与继母的流言蜚语,但实际上继母与我并无私情。继母与雅娘关系甚好,也时常开解英儿,她并没有当家夫人的架子,待人很和善的。
许楚:嗯,钱少爷,我还要去其他地方看看,就不打扰了,过几日我再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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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停入)
许楚:民女见过王爷。
唐清朗:那人已经帮你找到了,这一次你又欠本王一份人情了,这次本王可不想吃什么臊子面了。
许楚:(心跳加速)谢王爷。
唐清朗:上来吧,一同去钱府。
许楚:是。
00:31(马车声)
(脚步声停入)
唐清朗:人到全了,可以说了。
许楚:严格说起来,杀钱少夫人的并非一人,或者说并非只一拨人......
00:52(音效)这......我女儿不过是一介后宅妇人,如何会招致杀身之祸?——岛岸
许楚:一开始我验尸发现少夫人背后有压痕,按理说尸斑之中出现这种痕迹多是腰带或是肩胛不平之处,可钱少夫人被发现在柔软床榻之上,怎么都不该有那般痕迹。而后我又检查了少夫人的房间,门窗完好,并无贼人暴力行凶的可能。可就在此时我发现少夫人床榻之上的鸳鸯被面还是干净崭新的,唯有那一双枕头枕套被突兀的换成了桃李枝花样。是这样没错吧钱少爷。
钱少爷:(心虚)是。
许楚:而按着少夫人身上的痕迹跟尸斑情况,可以断定当时少夫人是后背受压,可若是在旁的地方但凡不平少夫人胸前腹部必然会有痕迹,然而我勘验过后却未发现不妥。那唯一的可能就是,要么少夫人被按压的地方平整光洁丝毫没有凹凸不平之地,要么就是有软物支撑,加上卷宗里对发现少夫人出事现场描述,不难确定现场就在铺着床褥的床榻之上。这一点无可否认,诸位想来也不会做辩驳吧。
钱少爷:(恼怒)那又如何?要换枕套也是稀松平常的事,并算不得什么。你到底想说什么,不用卖关子直截了当的说便是,作何故弄玄虚说些我们大家伙都知道的事。
许楚:是不算什么,可若是换下的枕套 上的刺绣是被指甲抓坏,而枕套又消失不见呢?虽说换洗枕套被褥是正常的,可我问过钱少爷您了,当时钱少爷曾说自出事之日起,文万苑就未曾动过。而且我也曾问过府里洗衣的下人,居她所说,最近府中并没有换洗过枕套之类的东西。钱少爷,那日来文万苑时候,你曾说因着精神恍惚擦伤了膝盖,对吗?
钱少爷:(惊诧),,,是,
许楚:可若是我猜想的不错,你左膝的伤并非摔伤,而是在床辕木沿上的摁伤吧。
钱少爷:那又如何?我儿自从雅娘出事之后,一直神情恍惚,撞到哪里继而膝盖受伤也不无可能。
许楚:那若是少夫人背后的压痕之处,还有一枚玉佩痕迹又当如何说?其实早在看到钱少爷身上的玉佩时,我就开始怀疑了。而后,我查看过玉佩的大小花纹,果然与从钱少夫人背后拓下来的压痕一般无二。钱少爷当真聪明,用软枕为凶器,使得少夫人浑身上下不会出现任何伤口痕迹。就算是仵作勘验出有窒息症状,也会因着口鼻没有损伤脖颈没有掐痕而放过疑点,更何况当时赵仵作还被钱少爷身边的长随阿生请去吃酒,一番推杯换盏之后,怕是更不会仔细了。因为少夫人指甲缝里没有血肉皮屑,所以仵作很少会联想到捂死。
钱少爷:这只是你一面之词,如何证明。更何况,雅娘死之时,我根本不在府中,又如何能行凶?!
许楚:(冷笑)钱少爷当真不在府中吗?我曾去花楼让唐三少常找的那位红粉知己打探过了,案发当日钱少爷虽然是吃了花酒也醉酒了,可实际上钱少爷房中的佳人早早就同人调笑去了,待到再回房时候,钱少爷正睡眼朦胧的从内室而出。她虽然作证钱少爷整夜半晌都在花楼,却并未真的守着,可以说她甚至不知道钱少爷是打内室刚醒来还是从外面刚刚归来。因为大家都潜意识的觉得睡意朦胧的人定然是刚刚醒来的,觉得钱少爷根本没有时间回府作案。可实际上,钱少爷不仅回府了,而且还瞒过了所有人。
钱少爷:那怎么可能,纵然我有那个时间,可从花楼回府一路上多少人瞧着,难不成我还会隐身不成?你莫要信口雌黄诬陷我的清白!
许楚:钱少爷不会隐身,可却能换装!阿生告假回家探亲,但是机缘巧合之下,我却在府中瞧见了他。而后我请靖安王帮忙,在当铺守株待兔,竟逮了个正着。而后我查看了当铺的册子,发现阿生多日之前曾典当过一身衣裳......而被抓当时阿生手里拿的......便是那一对鸳鸯枕套。钱少爷,接下来的还要我细细说你如何蒙混回府的吗?
钱少爷:我又为何要杀自己的结发妻子?我与雅娘自幼的交情,就算雅娘小产那也是有实打实的情分在。况且,我从未生过娶妾纳美的心思......
许楚:这事儿还要打一出卫宣公筑台纳媳的戏说起。
唐清朗:古有拔灰一说,大周自立朝以来就严禁此风俗,可实际上在民间一直未能断绝。而戏院之中,也有戏说此番公媳的曲目,偏生最为出彩的就是卫宣公筑台一出。
许楚:我想钱少爷当时怒而离席,并非是为着纳妾之事,而是因为那戏触动了你心底里最不愿面对的难堪。
唐清朗:你的变化是从少夫人小产之后,据下人所言,赵雅娘小产之前你们还算恩爱。在怀孕之后,但凡补药你都会亲自端过去,甚至还放下手上的生意。
许楚:而后我查到英儿曾拿过零陵香,可那名给英儿取药的伙计却在那日之后消失无踪,而后我沿着医馆中伙计仔细询问,却发现有人说那日钱少爷曾去给少夫人取过安胎药。而后,我又查看了那伙计留下的行李,发现还有十几文钱未带走。像一般穷苦伙计,怎会舍弃铜板?要么就是事出紧急,没有时间去取,要么就是他得了更多的赏赐,而那赏赐却是违心的,使得他半刻不敢多待急急忙忙的离开了。若是我没有猜错,那日钱少爷该是跟着英儿同拿了零陵香吧。零陵香有避孕堕胎之效,钱少爷将此味药用在何处不言而喻......
唐清朗:此事涉及的人,除了下人,只有钱老爷,继夫人,钱少爷跟英儿。除了不知其实的下人之外,最直接能证明赵雅娘是刚过午时死亡的只有继夫人跟英儿,英儿是证明午时之前赵雅娘有过吩咐,而继夫人则是证明刚午时时候,赵雅娘还在歇息。可若英儿本来就是说谎呢,又若是跟继夫人隔着屏风搭话的就是英儿呢?
许楚:因着自觉发现了少夫人的丑闻,钱少爷对少夫人的那点情谊消磨殆尽,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厌恶跟憎恨。可是你也知道,钱家还是钱老爷在当家,而且继夫人也还年轻,随时都可能为你诞下弟弟以替代你这个继承人的身份。而张家更是你的依靠,只要一日不撕破脸,你就一日是赵家的女婿,加之少夫人是独女,所以无论如何,赵家的财产也都有你的份。如此费尽心机,当真是......妄为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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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脚步声停入)
唐清朗:钱涵允,你还有何话要说?!
钱少爷:(惨笑)报应,合该是报应。
(音效)允儿......你你你,你好生糊涂啊。——夏商
钱少爷:(暴怒)我糊涂?若不是你违背人伦玷污儿媳,我又如何能走到这一步!你真当我不知道,你同那贱人暗通曲直,在我婚房之中做尽了让人恶心的事!
(音效)闭嘴!你这逆子!休要胡言乱语!——夏商
钱少爷:你想让我把兄弟当儿子养,也得瞧我乐不乐意。你不是想知道当初雅娘怎么会流血不止吗,不是想知道她怎么会小产吗,大夫说是血亏引起的,其实那是我哄她喝了堕胎药......我本想好生同她过日子的。可是那贱人还不知悔改,居然又故技重施。我给了你们改过的机会,你们还不知收殓,就别怪我下狠手了!她死的时候还不承认,真是可怜,还求我饶了她......
许楚:虽说是咎由自取,可唯独可怜了少夫人对你的一片痴心。
钱少爷:(恨意)你胡说,那贱人怕是恨不得我早死,又怎会对我痴心。
唐清朗:跟钱老爷有染的,并非赵雅娘想来应该是英儿吧。英儿作为赵雅娘替身在府中,却机缘巧合的跟钱老爷有了首尾,而赵雅娘则借用英儿的身份外出寻医。
许楚:是的,钱少夫人自上次小产之后就被大夫断定难以有孕,她不知内因,却因为小产而自觉愧对于你,所以才想要暗中寻医以求再得子嗣。
唐清朗:赵雅娘知道自己身体有损,却又想为你延续子嗣。直到她听大夫说,许是吃了过于寒凉的东西伤了根本才难以有孕。也许我们可以大体猜测,她心中已经对当时小产之事生了疑惑,可她不敢让人查探,更不敢让人知道,所以想尽办法只能借用英儿身份外出求医。至于零陵香,压根不是英儿为赵雅娘所买之物,而是她与钱老爷情事之后避孕所用。
许楚:我推测少夫人跟英儿互换身份不止一次,一来是因为少夫人床榻之下竟然有下人佩戴的珠花珠子,二来则是那次去云海胭脂铺购买水粉时候,少夫人竟然还顺手买了桂花头油。要知道,少夫人并不喜欢降低规格用头油,她所用之物必然是精贵的,而无论她再怎么看重丫鬟,都不可能屈尊为丫鬟买办头油。后来我查看了少夫人平日外出购物的记录,又查看了英儿的记录,果然发现英儿这个云英未嫁的女子竟然多次寻找大夫调理宫寒等症,而所花银两次次都在几十两之多......
唐清朗:钱涵允,但凡你勇敢一些,在发现那苟且之事时候敢上前对峙,又或者对自己的妻子耐心细心一些,又怎能发现不了其中的差池跟蛛丝马迹?同床共枕的夫妻,能走到你们这种地步,也当真是可怜可悲。
钱少爷:(癫狂自语)不可能不可能......我明明看到她给我的汤里加了药......
唐清朗:你只见她下药,却并不知她下的是补药狼虎之药还是毒药吧。她想要留下子嗣,而你又不欲与她同床,她怎能不想办法?
许楚:我臆测,当时少夫人殷切给你送了汤水之后,你并未喝下,反而是将那汤汁喂给了后院的野猫,只是野猫随即跑走,当晚你便听到野猫撕厉的叫唤声,就断定少夫人所用药粉是为了要你的性命。可你却不知,野猫发情时候声音本就骇人......
唐清朗:英儿,你还不说吗?当时赵雅娘,也就是你家小姐怕是还未断气吧,你又为何再下狠手?
英儿:(害怕哭泣)我不知道,我不是故意的......不是我......是......
许楚:是谁?!
英儿: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是继夫人说老爷想要收了奴婢,可是少夫人却想要把奴婢配给阿生,若是这样,怕阿生一辈子会心生怨恨,不仅不会善待奴婢还会虐待奴婢。而老爷也不会再怜惜奴婢,甚至会弃如草芥。继夫人还说得遮掩了少夫人的事儿,不然奴婢不仅会被拉去顶罪,说不准会直接被打杀了......当时少夫人奄奄一息,却听到了奴婢跟继夫人的对话,奴婢不想被少夫人责罚了,所以才......
许楚:王爷,看来可以结案了,凶手就是钱涵允和英儿无疑了。既已结案,民女就先告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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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敲门声)
(开门声)
唐清朗:许姑娘......咳,许姑娘走的可真干脆啊....
许楚:不知王爷深夜到访还有何事?
唐清朗:上次的人情好歹还有碗臊子面,这次逮住阿生的人情竟就是几口清米汤?
许楚:王爷屈尊而来难不成就是为了要民女还人情?
唐清朗:(轻笑)你让魏广把令牌还回来是何意?女子验尸,本就惊世骇俗,有了刑部令牌不是更方便么?
许楚:刑部的令牌是那么好拿的?民女没别的心思,只想接几份简单的私活给家里添补些银钱,然后给爹爹养老送终。至于那些大案要案,民女实在力所不能及。
唐清朗:你不愿接刑部的牌子,是因为许仵作?
许楚:人各有命,王爷一心只希望吏治清宁,天下无冤狱,而民女则希望跟老父亲安安稳稳过简单的日子,每日不愁吃穿便满足了。若只是民女自己也就罢了,可老父的期许民女不敢违背。
唐清朗:那钱家的案子,你为何并不同传闻讯下人,反倒只寻了几个不起眼的询问。甚至连钱老爷都不曾问过几句,就推测出了他与英儿的内情。
许楚:民女不似官差查案方便,也不像王爷有足够的人手,所以每次民女查案都先在心中列设疑点,直击核心。有时候太多的线索未必是好事,反倒容易扰乱了方向,还不如每次定下一个方向深挖,总归能挖出真相。
唐清朗:(轻笑)受教了。
许楚:夜深了,王爷还请回吧。
唐清朗:我相信,我们还有再见之时,告辞。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