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日记系列 之 敦煌守望四十天16

第十五天｜6月15日　晚唐17窟：藏经洞传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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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利闯过了148窟的“关卡”之后，我们便聚集到了莫高窟藏经洞陈列馆的院子中。这里原是清代所建的太清宫（俗称下寺），墙壁上保存着题材奇异的壁画。今天我们的主要任务是学习17窟藏经洞。刘老师告诉我们，这个洞窟不容易讲好，它内容极为丰富，但现场能看到的东西却极少，既要能讲出洞窟的特点，又要能持续吸引游客的注意，非常考验讲解员的控场能力。

我还记得第一次看到17窟时的惊讶，这个举世闻名的洞窟竟然只是一个长宽高都不超过3米的斗室，它就位于16窟的甬道上，极不起眼。在莫高窟学习的这十多天里，不管什么时候经过这个洞窟，门口都是人头攒动。每个慕名而来的游客，都在向里面张望，想要看见那段传奇：由一位高僧和5万件文物引出的传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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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族英雄高僧洪辩

在没有成为藏经洞之前，17窟是一位高僧的生前禅修处和死后纪念堂——他就是敦煌历史上赫赫有名的洪辩大师。今天洞窟内基本还原了其最初面目：紧靠北壁的禅床上，端坐着洪辩的真容塑像。他面部饱满，轮廓硬朗，目光炯炯，英气勃勃。禅床后的墙壁上画着两棵菩提树，树枝上悬挂着洪辩的净水瓶和随身包，树下分别站着一个手拿对凤扇的比丘尼和一个执杖持巾的近事女。当年张大千来到敦煌时，曾对这幅壁画极为赞赏，认为是莫高窟壁画中的翘楚，并在旁留下了题记：“此莫高窟壁画之白眉也。是士大夫笔。后来马和之得其一二爪，遂名家。辛巳九月蜀郡张爰大千来观，赞叹题记。”

洪辩俗家姓吴，他的父亲吴绪芝长期领兵戍守大唐帝国西陲，颇有战功。吐蕃占领敦煌后，吴绪芝依然心向大唐，因此退隐乡野。而洪辩很早就立志普度众生，因此少年出家，潜心佛法。他聪慧过人，不仅大量传译佛经，而且讲经说法，广收徒众。公元832年，他被任命为释门都教授，成为河西地区僧众领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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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暗自揣测，在洪辩心中始终会有父亲的影子，以及少年时代父亲为他种下的一颗家国天下的种子。当时间来到848年，敦煌大族张议潮率众起义，试图推翻吐蕃统治，洪辩以其河西僧团最高领袖的威望振臂一呼，僧兵云集，助力张议潮义军，在艰苦卓绝的持续斗争之后，最终赶走了吐蕃人，让河西地区重归大唐王朝。

洪辩不仅是河西的宗教领袖，也是敦煌的民族英雄。今天17窟西壁上，还保留着唐宣宗敕封他为“释门河西都僧统”的碑文。从那以后，敦煌佛教界在他的领导之下，译经不已，讲经不断，法会不停，开窟不止。17窟所依附的宏大的16窟，正是洪辩本人开凿的功德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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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闭之谜

名震天下的莫高窟17窟藏经洞，原是唐代著名僧人洪辩的“影窟”（纪念堂）。今天窟内北侧的禅床上，依然端坐着唐代所塑的洪辩大师真容像。塑像背后的唐代壁画中，画出了洪辩日常所用的布包和水壶。西壁上石碑是唐宣宗敕封洪辩为河西都僧统的告身碑，石碑北侧的几行墨书题记是著名画家张大千所留。1900年，就是从这个小小的洞窟中，出土了5万多件珍贵文物。

如果仅仅如此，17窟还不能算作传奇之窟。因为在莫高窟1000多年的开凿史当中，传奇人物如繁星璀璨，不可胜数。但在公元11世纪初的某一天，17窟的身份突然转变。这一天，洞窟前僧众云集，面带愁容，他们毕恭毕敬地将洪辩真容像挪到了其他洞窟当中供奉，然后将大量的佛经、绢画以及一些贵重工艺品堆放其中，之后砌墙封门，并在封闭处绘制壁画作为掩饰。从这一刻起，17窟洪辩纪念堂，变成了那个会在未来震惊天下的“藏经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