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迎收听由壹声剧社出品——《泛舟》

编剧：君陌顔-后期：梵舟

特别声明：

谨以此作献给我的朋友，梵舟。

角色介绍：

明道：16岁，高一，理科生，善乐律，腼腆。

湘依：17岁，高二，文科生，善文辞，热情。

故事场景：

清晨六点左右，学校后山树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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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言：

虽是初见，宛若重逢。

正文：

【声效：清晨鸟鸣】

【声效：洞箫独奏】

【声效：脚步声】

湘依：《穿越时空的思念》，对么？

明道：呃，抱歉，我不知道这里已经有人在了。

湘依：没关系，很好听。

明道：谢谢。

【声效：脚步声】

明道：（局促）……

湘依：高一的？

明道：是…

湘依：哪个班的？

明道：九班…

湘依：原来是李老师的学生，（微笑）学习好，曲子吹的也很动听，你很优秀嘛。

明道：谢谢…

湘依：你叫什么名字？

明道：我…我…

湘依：我叫湘依，高二文科七班班长，你的学姐。

明道：七班？是那个…

湘依：对，每届都出北大的七班。

明道：学姐好…我…我叫明道。

湘依：明德今方祚，道人无是非。好名字，看来你父母对你的期望很高嘛。

明道：（黯然）是啊……

湘依：怎么？有心事？

明道：呃…没，没有。

【声效：脚步声】

【声效：坐下】

湘依：现在这后山，应该只有我们两个，毕竟已经放假了，学校封校的最后期限是明天。

明道：我知道，我只是……（失落）不知道去哪儿……

湘依：不想回家？

明道：嗯……

湘依：我也一样，不想回家。总觉得只有在学校里，我才是自由的。

明道：（意外）学姐？

湘依：你在乎的是什么？这根笛子么？

明道：它……其实是洞箫。

湘依：你学了多久？

明道：六岁起，至今十年。

湘依：十年么？喜欢？……还是习惯？

明道：（沉默2秒）热爱。

湘依：（意外）呵呵，热爱，多么伟大的一个词汇啊……

明道：学姐呢，在乎的是什么？

【声效：翻书声】

湘依：书，那些很喜欢，却被认为不合时宜的书。

明道：（轻抚洞箫）学姐比我幸运的多，至少你喜欢的东西，很好伪装。

湘依：是啊，有时会夹在课本里，或是很厚的习题集。

【声效：翻书声】

湘依：可哪有天衣无缝的伪装呢？（苦笑）那可是七班，全市最有名的文科尖刀班。

明道：（攥拳）……

湘依：我明白，李老师的九班同样不好过吧，怎么说也是校内顶流的严师。

明道：学姐……我们现在做的……是对的么？

湘依：（轻笑）不知道，可能这就是青年人特有的固执吧，当自我意识觉醒后，难免与主流思想产生碰撞。是对是错？谁知道呢……

明道：学姐，我…

湘依：叫我湘姐吧，听起来像朋友。

明道：好……湘姐，你发现这里多久了？

湘依：半年了，在那之前我很讨厌体育课。（轻笑）但如果不是体育课，或许我这辈子都不会走进这片树林。你呢？发现这里多久了？

明道：今天……刚刚发现。

湘依：也对，高一的生活往往被各种考试安排着。入学考试，分班考试，年级考试，文理科考试，试学考试……不过还好，（轻笑）我们早已习惯了考试。

明道：湘姐，你有没有想过……或许可以考的差一些呢？

湘依：（坚定）不可以，想都不要想。

明道：（低头）哦……

湘依：高尚一点说，我们今天的学习条件，是先辈用鲜血和汗水换来的。就算你不满于应试教育，但至少要做到尊重。

湘依：自私一点说，别把逃避当作是一种退路。能力越大责任越大也许不是真理，但这才是我们青年人该有的斗志不是么？

明道：我没想过那么多，（轻抚）我只想做我喜欢的事情。

湘依：有心仪的大学么？

明道：有，（期待）中央音乐学院。

湘依：我说的是家里。

明道：（黯淡）中央……财经大学。

湘依：北大，（苦笑）全国人民心中的最高学府，也是我爸妈最希望的。

明道：北大的各专业，应该也满足湘姐的理想吧。

湘依：的确，但高考这件事，谁又能说得清呢？

明道：（低头）是啊……当你表现出一点天赋，他们就会给你一个目标。一个目标完成过后，就会是另一个更高的目标。循环往复，直至达到他们认知水平的最高难度。

湘依：（微笑）我们是幸运的，至少我们还有天赋。

明道：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为什么……为什么他们非要把我推到最高处？！

湘依：阿道，他们只是不想让我们后悔，不想让我们在他们现在的年纪后悔。

明道：就算是后悔，我也愿意！至少，我选择了自己喜欢的……

湘依：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我们还在山底的时候，并不知道山峰的高度。

【声效：翻书声】

湘依：只有那些登上山顶的前辈们，才清楚哪座山最高。

湘依：但是他们没有精力下山了，有些人甚至一辈子都困在半山腰上。

湘依：他们只能拼命地向山下喊：“那儿！……到那儿里去！那儿才是最高的山！”

湘依：但我们往往只能听见他们的声音，根本看不到他们指的方向。

湘依：因为我们的脚下就是路，我们的手边就有山，我们，有更多的选择。

明道：可难道所有人都要往最高的山峰去么？难道我们就不能……（被打断）

湘依：可以，（微笑）当然可以。

明道：（意外）呃……

湘依：但，你能承受来自父母的失望么？

明道：（沉默）……

【声效：木枝折断】

湘依：我有想过，我承受不了。（轻笑）可能我是一个比较脆弱的人，我见不得他们因而我叹气，我看不得他们为我而流泪。所以我才会是七班的班长，哪怕是第一个，（苦笑）因为看言情小说被通报批评的班长。

明道：（害羞）言……言情小说？

湘依：怎么？很意外对么？

明道：我以为，你说的不合时宜的书是……

湘依：阿道，你有没有喜欢过一个人？

明道：没……没有……

湘依：但你的身边，应该有人会喜欢你，对吧。

明道：（害羞）我……我不知道。

湘依：你知道的，（轻笑）只是你不懂得怎么去回应罢了。

明道：（语塞）……

湘依：曾经有一个男孩，当着全班同学的面大声说喜欢我。

明道：（意外）啊……

湘依：然后……（苦笑）我们都被教导主任叫了家长，这件事持续发酵了一周，后来那个男孩转学了。

明道：转学了？怎么会……

湘依：因为我是尖刀班的班长，他只是普通班的学生。就连他爸妈，也宁愿相信是自己的儿子骚扰了我。

明道：那……他真的……打扰到了你么？

湘依：（轻笑）怎么会，其实我跟他根本就不熟，连朋友都算不上，只是在食堂有过几面之缘。

明道：那……那你喜欢他么？

湘依：不喜欢，又或者说，不讨厌。

明道：哦……那为什么……

湘依：（轻笑）因为他也看言情小说。

明道：他？一个男人？

湘依：很意外，对吧？

明道：嗯……

湘依：其实男性对于感情的细腻程度，并不弱于女性。换句话说，感情这事儿，不分男女，只是表现方式不同罢了。可能我这辈子都无法做到在公共场合袒露自己的心声，就像他做不到抑制自己的情感一样。

明道：所以，其实你对他还是有……

湘依：我说了，我不讨厌他。（轻笑）至少他真实地带给过我快乐。

明道：（犹豫2秒）那你会喜欢什么样的人？

湘依：（意外）哦？原来你也会对这种问题感兴趣呀。

明道：（害羞）没有……

湘依：你不必觉得难为情，这是每个人都无法避免的事情，不是么？

明道：没错，但现在未免有些……

湘依：不合时宜，对么？

明道：嗯。

湘依：（沉默）……

明道：其实……我或许也有过喜欢的人，但我不知道那算不算是喜欢。

湘依：如果你愿意的话，说来听听。

明道：她，是我的一个网友，经常会在我的作品下面留言。

湘依：哦？没想到你还是个音乐博主。

明道：（害羞）没，只是一个小up主罢了，没什么粉丝的。

湘依：不必谦虚，若是你在作品中出镜，迟早会收获一批迷妹的。

明道：（害羞）谢谢……

湘依：所以，你在为数不多的粉丝中，与她一见钟情？（调笑）是个言情小说的好模板。

明道：（局促）没有！只是……会关注她多一点……

湘依：你知道她长什么样子么？

明道：不知道……

湘依：那，你听过她的声音么？

明道：也没有……

湘依：那，你还有她其它的联系方式么？

明道：除了传作品时能在留言区与她交流外，我没有其它能联系上她的方式。

湘依：原来，是单相思啊~那你喜欢她什么？

明道：她……好像每次都能听懂我的曲子。无论是怎样的风格，她都能感受到曲子背后的故事。她于我，好似子期于伯牙，在很长一段时间里，她都是我坚持下去的动力。

湘依：高山流水琴三弄，明月清风酒一樽。你那不是喜欢，是对“士为知己者死”般友谊的渴望。

明道：或许吧……但如果非要说出一个喜欢人的模样，我希望她会是我的知音。

湘依：（轻笑）阿道，或许你更适合和男孩子谈恋爱也说不定。

明道：（皱眉）湘姐不要拿我开玩笑了。

湘依：怎么？原来你是个迂腐的人么？

明道：我觉得这件事，与迂腐无关。

湘依：那我换个说法，你认为喜欢一个人，性别重要么？

明道：不重要么？

湘依：（沉默2秒）抱歉，可能是我的表达方式有问题。喜欢一个人，性别真的很重要，但它不该是决定性因素。

明道：我接受不了，我觉得那种行为……令我很反感。

湘依：为什么要反感？你又没有体会过，那种特殊的感情或许比爱情还要纯粹。

明道：你也没有体会过，那种感情或许只存在于言情小说里。

【提示：从这句话开始语气微快，辩论的感觉。】

湘依：可它是真实存在的，现实生活中也有很多幸福的例子啊。

明道：难道你要用“存在即合理”这样的伪真理来说服我么？

湘依：我没有要说服你，我只是希望你尊重每一种真挚的感情。

明道：真挚？难道借着喜欢的名义对你做一些肮脏下作的行为也值得尊重么？

湘依：你说的只是一部分现象， 你不能片面地否定整个群体。

明道：那我难道就没有自由选择的权利么？我不可以讨厌他们么？为什么一定要道德绑架我呢？

湘依：我没有道德绑架你，我只是希望你能更客观地去看待这件事情。

明道：好，那我们就客观地分析，从生物繁衍的角度来看，同性恋本身就是一种错误的选择。

湘依：我们是人类，不是兽群。难道喜欢一个人，和他谈恋爱结婚，就是为了繁衍么？

明道：繁衍是种族生存的必需品，难道你要全天下都是同性恋，然后看着人类社会消亡么？

湘依：为什么不能共存呢？喜欢同性也好，喜欢异性也罢，只是喜欢自己喜欢的人而已啊。

明道：为什么不能共存？因为他们的存在本身就与主流价值观相违背啊。

湘依：我们现在做的事情，热爱的东西，也与学生的主流价值观相违背，难道你就能够轻易割舍么？

明道：这不一样，这根本不是一件事。

湘依：一样，这一样。归根结底只是喜欢罢了，无关外物，只是纯粹的喜欢罢了。

明道：（落寞）可真正的纯粹往往是昙花一现的，我们还要在现实中生活不是么……

湘依：（沉默2秒）……

【提示：辩论结束，语气归于平常】

湘依：你说得对，真正的纯粹大多数都是转瞬即逝的，在生活和时间的洗礼下，又有几人能真正保持初心呢？

明道：对不起，湘姐……是我太过偏激了。

湘依：你不必道歉，我也有错，每个人都有自由选择的权利，我不该把我的观念强加给你。

明道：其实你说的也对，或许我不是讨厌那种情感，而是讨厌那种情感衍生出的某些现象。

湘依：你……

明道：（皱眉）我曾经在男厕所，被我曾经的朋友……骚扰过。

湘依：（沉默）……

明道：我以为我们只是好朋友，但他却以为我喜欢他。我以为他是个文质彬彬的人，可他却做出了令我作呕的事情。

湘依：对不起，阿道，我不知道你还有这样的经历。

明道：你不必道歉，这不是你的错。其实我知道，他这样的行为，与新闻上报道的猥亵女性案件本质上是相同的，都是犯罪。

明道：男男之间也好，男女之间也好，女女之间也好，只要你情我愿，遵纪守法，我们都应该尊重。

明道：我反感的不是他们的性别，而是他们的部分行为。只不过因为媒体的报道，或是我个人的经历，我没办法真正客观地看待这种问题。

明道：每当接触这类话题，我就会下意识地戴上有色眼镜。（苦笑）可能我的心态，还需要调整吧。

湘依：不，是我太过理想化了，当灾厄没有发生在自己身上时，我们往往会轻视它的影响，（苦笑）我还需要成长。

明道：没关系，我们还年轻，不是么？

湘依：对啊，我们还年轻，我们还有时间去成长。（轻笑）阿道，我发现其实你很健谈嘛，思维逻辑也很清晰。

明道：没有啦，其实我……还是有点内向的。

湘依：内向点有什么不好，公子温如玉，我就喜欢书生气的男孩子。

明道：（害羞）湘姐又拿我说笑……

湘依：（轻笑）我是认真的，你说你的理想型是知音，我又何尝不想遇到一个心甘情愿陪我看书的男孩子。

明道：爱看书的男生还是很多的。

湘依：要愿意陪我看的那种，当然，我也会陪他做他喜欢的事情，哪怕我可能不太在行，也会去做。

明道：双向……奔赴么？

湘依：（轻笑）阿道，你给我的惊喜真是越来越多了。没错，就是双向奔赴，这才是我理想中的……爱情。

明道：爱情……听起来，好像很遥远的样子。

湘依：是啊，毕竟我们还是高中生嘛。

明道：对于我而言，感情问题是优先级靠后的事情。

湘依：我也是一样，虽然我会有期待，但我也会明白轻重缓急。

明道：湘姐也是被动的人么？

湘依：怎么会，（轻笑）毕竟书生气的男孩子，往往都很被动啊。

明道：（脸红）……

湘依：如果我再不主动的话，还怎么把握自己的爱情啊。

明道：（脸红）哦……

湘依：好啦，（起身）聊得也够多了，不打扰你练习了。

明道：呃，湘姐要走了么？

湘依：怎么？舍不得姐姐我啦？

明道：（脸红）没……只是，湘姐不是还要看书么……

湘依：看书要心静，尤其是看这种言情小说。身边站着个这么优秀的男孩子，很容易让人心猿意马哦~

明道：（脸红）对……对不起……我现在就离开……

湘依：（轻笑）哈哈哈，好啦，不逗你了。天快要亮了，我也要回去了。7点的时候会有保安来这里巡逻，记得不要被抓到哦~

明道：好，（看表）那我再吹完这最后一曲，也回去了。

湘依：哦？要吹什么曲子呀？

明道：（害羞）一首……我自己写的曲子，叫日出……

湘依：（轻笑）阿道，我可以提一个建议么？

明道：好……

湘依：（忍笑）我们下次，可不可以不要起这么土的名字啊，哈哈~

明道：（傲娇）那你说叫什么嘛……

湘依：（思考）就叫……曙光吧！

明道：（若有所思）曙光么……好！

湘依：快看，太阳出来啦。

明道：真的哎，好温暖……

湘依：好啦，快吹给我听，我帮你录像。

明道：录……录像？

湘依：我说过啦，如果你在作品中出镜的话，会收获一大批粉丝的。

明道：可是……可是我……

湘依：好啦，不要再拖延时间啦，一会保安都要睡醒啦。

明道：（害羞）哦……好吧。

湘依：那我就“静候佳音”咯，明公子。

明道：（害羞）好……

【声效：洞箫演奏】（让音乐飘一会~）

【声效：转场】

【场景：明道在演奏后与湘依在告别，回家路上】

【声效：脚步声】

【声效：评论区消息提示音】

湘依：【粉丝-特别关心-依依】（混响）《曙光》很好听！愿你的每个明天都光芒万丈！

明道：（轻笑）原来……你一直都在我身边……

【声效：听会音乐吧】

 

后记：

感谢梵舟参与试本，嘻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