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迎收听皇冠原创出品

现代普本

《父子》

编剧：颜非笑

制作：黑刀

（测本，BGM上传待定）

注意：父亲病危时的台词时间很足，节奏要慢！要慢！！要慢！！！表达出临终前奄奄一息、神志不清絮絮叨叨有很多话要说但体力不支磕磕绊绊的感觉，那是他与死神最后的战斗，不要赶词，耐心入戏。

第一幕  死别

闪回

医院背景音：人声，推车声，脚步声

广播：38号患者，请到1号窗口。——cv颜非笑

（脚步声停入  ）（0:35）

颜非笑：（打电话）妈，我已经到医院了，我大爷是在哪个病房来着……买了，纯甄……嗯，我知道……行，我问问护士，一会儿给你回电话。音效：挂电话，走到服务台您好，请问韩穆齐韩医生的父亲在哪个病房？

护士：3506，这边直走，右手边第三间就是。——cv颜非笑

颜非笑：哦！谢谢！

脚步声，敲门声，开门声（1：25）

（进门直接对话，不用管室内背景音效）

孙婷婷：笑笑来了？先坐。

颜非笑：姐，爷爷怎么样了？

孙婷婷：（摇头）情况不是很好，一直昏昏沉沉，昨天突然就没脉搏了，送去抢救，今天凌晨3点多醒了一会儿，一直嘟嘟囔囔的听不清在说什么。叔叔查了一下，说时日不多了。

颜非笑：（沉重）吃的呢，怎么样？

孙婷婷：（摇头）前几天还能喝点稀粥，这两天什么也吃不下了。有时候吃的很怪，昨晚突然就要吃玉米面窝头，一时半会儿的也弄不到，我妈就连夜蒸了一锅，早上给掐碎了喂了几口，就着水还吃了大半个，稀里糊涂的说好吃。

颜非笑：（叹息）那也好，只要还能吃得下东西，就还能撑一撑。没睡吧？我进去看看。

孙婷婷：没睡，只不过一直昏昏沉沉的，已经认不得人了。

起身，脚步，开门（2：47）

韩文德：笑笑来了？

颜非笑：姑父，情况怎么样了？

韩文德：还好，就一直养着，（叹息）时日到了，也没别的办法，就只能好好伺候着了。

父亲：（虚弱，迷糊，口齿不清，慢速）唉，文德啊，谁来了？

韩文德：爸！是笑笑来了，您睁开眼睛看看，您还认得不？颜家的二闺女！小时候总跟您要糖吃的那个！

父亲：哦……不认得了，我现在，认不出人来了。

颜非笑：（握住爷爷的手）爷爷！我一直在外边上学，多年不见，您不认得我了！

父亲：啊……你是哪家的孩子？（睁开眼睛）不认得了……不认得……

颜非笑：（哽咽）没事的爷爷，不认得不要紧，您渴不渴？喝点水不？

父亲：啊？不喝，不喝水（舔舔干裂的嘴唇）你是，颜家的二丫头吧，我记得你的声音，文德，我那箱子里有糖，你给二丫头拿一块。

韩文德：哪个箱子？

父亲：就，你妈妈陪嫁的那个红箱子里，就在衣服底下，我包在袋子里了。

颜非笑：（泪目）爷爷，我长大了，不吃糖了。

父亲：啊？哦，长大了，长大好，长大好啊

韩文德：（叹息）就一直这样说胡话。今早上吃玉米面窝头，又说他和王福林约好了去梁山打工，两个人迷了路，没了干粮，到人家里要饭吃，人给他们俩一人一个玉米面窝头。又说老家的地被大雨冲垮了，明天要去砌地边。

脚步声（6：12）

韩穆齐：笑笑，什么时候来的？

颜非笑：叔叔，我刚来一会儿。

韩穆齐：大哥，你给扶起来，我量下血压和心跳。

摇动床铺，扶起坐好，打开血压仪（6：35）

韩穆齐：（第一声压气声响就入）今天感觉怎么样？

父亲：啊？我挺好的，挺好的。小齐啊，你跟老师说，学费，再缓一缓，再过两天，就凑齐了。

韩文德：（叹气）又开始说胡话了，从今早到现在，就一直这样，一会儿清醒一会儿糊涂的。血压怎么样？

韩穆齐：（内心酸楚）正常，我听一下心跳。

解开衣服听心跳，仪器“叮”一声（7：30）

父亲：什么东西？拿开，拿开！凉得很

韩穆齐：（用手搓一搓仪器）我听一下你的心跳，没事，捂热了，不凉。

父亲：哦。是小齐啊？对了，你快结婚了吧？

韩穆齐：我结婚了！再过几天，您孙子韩瑞就要结婚了。您可得好好养着，孙媳妇还等着给您敬茶呢！

父亲：韩瑞？哦，韩瑞要结婚了？好，好啊，哎，茶喝不了咯，我就快死咯，（不舒服，闷声叹气）你们也不要一直守着我，都守着我干什么？我很快就死了，你们不用守着我，我知道你们，就等着我死呢，我一死，你们就轻松了。

韩文德：（无奈）爸！你又说胡话了！

韩穆齐：你把眼睛睁开，我看看眼睛。

（勉强睁开眼睛）

父亲：（回光返照，声音稍大）你是谁啊？娟儿，你把我衣服放哪儿了？衣服还新着呢，怎么就丢了......

韩文德：穆齐，怎么样？

韩穆齐：（叹息）已经神志不清了，能撑多久，得看他的意识了。

父亲：小齐？小齐呢？

韩穆齐：哎，我在呢。

父亲：你忙什么呢？我都见不着你，你跟爸爸说会儿话。

敲门声（10：24）

护士：韩医生！18床病人病情不稳定，需要马上手术！——cv颜非笑

韩穆齐：（犹豫）我.......

韩文德：你快去吧，爸这儿我看着呢。

韩穆齐：（叹息）哥，您也熬了一夜了，一会儿蓝儿过来替您，您回去休息一下。

韩文德：哎，我知道了，你快去吧，别耽误了手术。

脚步声匆匆离去

护士急匆匆推着病人进入手术室

助理：韩医生呢？韩医生到了没？快！――cv晚风聆语

护士：韩医生来了！——cv颜非笑

家属：（哭喊）儿子！你坚持住啊！医生，医生你救救他！――cv恋人竹

护士：哎，家属不可以进去，请在外面等候！――cv颜非笑

手术室关门，手术中

急救室门打开，脚步声（11：40）

家属：韩医生，我儿子他怎么样？他没事吧？——cv恋人竹

韩穆齐：手术很成功，好好休养就可以。

家属：谢谢韩医生！谢谢您！您就是活菩萨呀！—— cv恋人竹

韩穆齐：抱歉，我还有事，其他的问题你跟护士交流就行。（边走边喊）小刘！小刘！

护士：（跑步，喘气）韩医生！我在。——cv颜非笑

韩穆齐：我爸怎么样了？

脚步匆匆，心里莫名着急

护士：不太好，刚清醒了一会儿，吵着要回家，哦对了，韩太太过来了，您大哥大嫂都在守着——cv颜非笑

气氛紧张，跑到病房前，准备开门，门里传来哀嚎（可以捂住嘴营造闷闷的效果）

（开门声入）（12：28）

蓝澜：爸！爸！（大哭）

（同上入）

韩文德：爸！（哭）爸啊！

缓缓开门

韩穆齐：（声音颤抖）他......

蓝澜：（哭）老公，爸他，走了！

（一片哭声）

扑通跪倒（12：54）

（时间够，自由发挥）

韩穆齐：（握住父亲干瘦的手，声音沙哑，颤抖）怎么会......（情绪逐渐奔溃，哽咽）

蓝澜：爸临走前，一直喊你名字......（哽咽，说不出话）他说，他知道你的性子，他让你不要怪自己......

韩穆齐：（隐忍哭泣）

韩文德：小齐，爸说，他想回老家，跟妈葬在一起。

韩穆齐：（哽咽片刻）好。 

（手动切换bgm）

第二幕  悲喜

（挽联堆满墙角，锦旗挂满屋檐，寿材停放在大堂里，灵幔遮蔽，仿佛隔开了阴阳两个世界，跪在灵前，透过灵幔缝隙，他看到老父亲被病痛折磨得苍白而憔悴的脸，神情安详而略带遗憾。）

鞭炮烟花，人声喧闹

隔壁大妈：这人说没就没了，还有两天孙子就大婚，原想着能坚持过去呢。——李贝壳

隔壁大婶：可不是嘛。哎……话说这小齐不是市里有名的活菩萨吗？这咋也没能给多留两天？——少卿

隔壁大妈：哟，你这话说的，那阎王要人三更死，谁敢留人到五更呐？韩穆齐再厉害他也是个凡人啊，哎，也是个可怜人，年纪小小的时候他妈就去了，跟他爸闹了半辈子矛盾，这现在爸也没了，到死也没解开这疙瘩，哎哟——李贝壳

礼官：颜非笑，挽联一副！奠金500！

脚步声

孙婷婷：笑笑，快来，坐这桌来。

颜非笑：婷姐，我先到灵堂磕个头去。

孙婷婷：哦，好，跟我来。

脚步声，跪下，磕头，起身

颜非笑：叔叔，节哀。

韩穆齐：（笑一笑）没事儿，马上开席了，快去入座吧。

颜非笑：嗯。

朋友：老韩，我来给老爷子上柱香。你要节哀啊。——小黑

韩穆齐：谢谢，我没事，先入席吧，晚上别回去了，留下来坐夜。

朋友：那必须的，（拍拍肩膀）晚上陪你喝两杯。——小黑

韩穆齐：嗯。

跑堂：开席咯！上菜！——弱女子儿

热闹

颜非笑：哎，婷姐，你也一起吃点吧，忙一天了。

孙婷婷：我没事，你快吃吧，我去灵堂陪会儿我妈。

颜非笑：哦，好，那我一会儿过去找你。

孙婷婷：嗯！

碗筷声，交谈声，鞭炮声

闪回

邻居：哎，别送了！快回去吧，你这一摊子事儿呢！——少青

朋友：来，哥们今儿陪你，给咱老爷子守灵！我知道你心里难受，你啊，就是嘴硬心软，什么都憋在心里，哎，不说了，喝一个！（喝酒）——小黑

礼官：老爷子也算寿终正寝，你们这帮儿女孝顺，伺候的好，老爷子走的舒坦，这是喜丧，你们也别太难过了，好好料理后事，好好过日子，这过两天瑞儿的婚事也不能耽误。

蓝澜：哎，我们晓得，您今儿辛苦了！（拿红包）这是我们的一点心意，请您收下。

礼官：说这话干什么，都是自家人，我这腿摔断的时候，那小齐可没少帮忙，我就管个堂，还能要你们的钱吗？快收回去！你啊，好好安抚一下小齐，他跟他爸.....哎，临了也没见上一面把心结解开，别看他笑脸迎人，这心里难受哟！

蓝澜：（哽咽）是，我知道，我会好好劝劝他的。

礼官：你们姊妹们收拾吧，我就先回去了，老了，熬不动，也陪不了我这老哥哥了，年岁到了，我迟早也得去找我老哥。

脚步声离开

蓝澜：（看着跪在灵堂的丈夫，叹息一声，跪到身边）你跪了一天了，吃点东西，睡会儿吧。

韩穆齐：（握住妻子手）怎么这么凉？夜里风大，我守着就行，你去睡会儿。

蓝澜：（摇头）我就在你身边，哪儿也不去。

韩穆齐：（抱住妻子，静静坐着，看着院子里守夜的街坊邻居玩扑克）

邻居1：对9！——晚风

邻居2：对K！——弱女子

邻居3：过。——菜汤

邻居1：K你都要不起啊？——晚风

邻居3：没牌啊！我一手单！——菜汤

邻居4：要不要？不要我出了，对2！——流云

邻居2：你脑子有坑你，咱俩是一家，你吃我干什么？我这眼瞅就一张牌了！——弱女子

邻居4：哎呀都一样都一样，对2要不要？没人要？一张3！赢了！——流云

邻居3：这一把全是烂牌......——菜汤

（音量渐小，一阵风吹过，油灯晃了晃，韩穆齐起身，拿起签子挑了挑灯芯。困意突然袭来（打哈欠），恍惚中，他看到老父亲坐在灵幔后，正死死盯着他，他吓了一跳，跪得发麻的腿一软，身子向后倒去。）

惊吓，倒地

蓝澜：哎！怎么了？

韩穆齐：我，我看到爸，他，他在盯着我。

蓝澜：（害怕）你胡说什么呢？老公，你是不是太累了？

棺材咔哒一声响

蓝澜：啊！（扑到韩穆齐怀里）老公，什么声音？

韩穆齐：别怕，你去，叫人进来。

蓝澜：（跑出去）刘哥，李哥，你们进来一下！棺材，棺材有动静！

邻居1：咋了？别紧张，可能是老鼠，山里老鼠多。走，一起看看！——晚风

脚步声换换靠近，一下掀开灵幔

邻居2：嗨，是垫在寿材下的板凳掉了个楔子，寿材歪了。没事没事，蓝澜，你去找个好凳子来。——弱女子

蓝澜：（松口气）哎，好！

抬棺材，换凳子

邻居3：这好好的凳子，怎么楔子突然就掉了？这事不吉利呀。——菜汤

邻居4：小齐啊，你父亲怕是走得不安心，恐怕还有什么牵挂哦。——流云

第三幕   斗气

闪回（回忆，高中时期）

电话响，接通（韩文德电话音）

韩文德：小齐，你下午别上课了，跟老师请个假，回趟家吧。

韩穆齐：（内向书呆子）啊？我下午有数学比赛呢，我得代表我们班参赛，这次比赛是市里举办的，很重要，我不能……（打断）

韩文德：妈病了，你先回来看看吧。

韩穆齐：（懵）什么病？去医院了没？

韩文德：爸和刘叔已经送妈去医院了，你收拾收拾，我去接你。

韩穆齐：那我的比赛怎么办？哥，妈到底怎么了？严重吗？

韩文德：（有点生气了）……不知道，今早突然吐血，然后就晕过去了。你要不要回来？

韩穆齐：（纠结）你给爸打电话问一下妈现在怎么样了，我现在走不了，等下午比赛结束我就回去。

韩文德：（怒了）你妈都要死了你还比什么赛？（深呼吸平复一下）你现在去请假！我去接你，然后一起去医院。

韩穆齐：（愣一下，委屈）唔，好，我去跟老师解释。

电话挂断

闪回

脚步声停入

韩文德：爸，怎么样了？我妈呢？

父亲：在里边拍片子呢。

韩文德：现在怎么样了？医生怎么说？

父亲：（看到韩穆齐，皱眉）你怎么来了？你今天不是要比赛吗？

韩穆齐：我哥给我打电话说我妈病了，我就……

父亲：（生气）胡闹！（骂韩文德）谁叫你告诉他的？

韩穆齐：爸，我妈怎么了？是什么病？

父亲：（着急）这不用你操心，你赶紧给我回去！现在几点了？（看表）一点半，还来得及，你赶紧回去比赛！

韩文德：（气，杠）我妈都进医院了还比什么赛？他的比赛能比我妈重要吗？

韩穆齐：（劝解）爸，我已经跟老师请假了，老师会找人替我去比赛的，你不用担心。

父亲：（气急败坏）你知不知道这次比赛有多重要？我给你们老师打了多少电话才求他给你个参赛机会！你只要拿了第一名就能保送了！（喘口气儿）我跟你妈辛辛苦苦供你们上学，就图你们有个出息，你们这么胡闹怎么对得起我们？

韩穆齐：（犟嘴）爸，我不用保送也能考上好大学，你别管我了。

推车声

护士：穆文娟家属在哪儿？这血还没抽呢，马上下班了，赶快带病人去抽个血，然后做个心电图，下午过来拿片子。

父亲：唉，好的好的，谢谢医生！辛苦了！文德，来，带你妈去二楼抽血。

推车声

父亲：（拦住韩穆齐）你别管，你赶紧回学校！（掏钱）呐，坐车回去！我跟你们老师打电话，让把名额给你留着。

韩穆齐：（怄气）我不去！

巴掌

父亲：由不得你！老子还没死呢！你在这儿能干什么？啊？你妈醒来看到你还得生气，你别在这儿给我添乱！马上给我滚回去！由心自主！没一个省心的！

韩穆齐：（委屈，哭腔）你随便吧！

转身跑开

父亲：（后悔，想喊）小……哎（叹息）……（烦躁懊恼，砸墙）！（自己发出相应的语气词）

闪回

电话响，接通（韩穆齐电话音）

韩穆齐：哥，医生怎么说？

韩文德：（撒谎，不自然）呃，没事，就说，就说太累了……好好休息……

父亲：电话给我，没出息的，话都不会说。（慈祥，示弱）喂，小齐啊，你不用担心，这检查结果呢都出来了，没事儿，你好好学习啊，比赛没能赶上，咱就凭本事，好好准备高考，爸相信你，一定能考上师大！

韩穆齐：（怄气）嗯，我知道，我跟我哥聊会儿。

父亲：（尴尬笑）唉，好，你们兄弟俩唠吧，我去给烧点水。（电话给韩文德）来，你跟你弟聊吧，（小声）可别乱说。

起身，走出房间，脚步声入

韩文德：小齐，你好好学习，还有一个月就考试了，家里的事你不要担心了，有哥呢。

韩穆齐：哥，你实话跟我说，妈到底什么情况？为什么这么久了还不出院？

韩文德：……医生说，在医院休息，以便观察，家里……家里不方便，emmm，医院环境更好嘛，好得快。你别管了，妈让你好好复习，等你考完了，她也就出院了。

韩穆齐：……好吧。

第五幕  隐瞒

（一月后）

（梦境，母亲在厨房做早餐）

母亲：（混响，温柔）小齐，起床了，早读要迟到咯。

厨房爆炸

韩穆齐：（惊醒）啊！（大喘气，咽一口唾沫）妈……（擦擦吓出的眼泪，慢慢平复）

室友：穆齐，你还没起呢？快迟到了！

跑步，进教室，坐好

（老师讲课声音渐渐飘渺，回忆梦境，发呆）

母亲：（混响，温柔）小齐，上课要认真听老师讲，不可以开小差哦。

（老师讲课的声音逐渐亮起来）

写字，记笔记

下课铃声，人声嘈杂

室友：小齐！快快快，抢饭抢饭！

韩穆齐：你们去吧，我卷子还没做完，一会儿回宿舍吃泡面。

烧水，泡面

母亲：（混响）小齐，要好好吃饭哦，你是个懂事的好孩子，妈妈不在你身边，你要学会照顾自己。

泡面打翻

室友：你怎么了？这两天魂不守舍的。

韩穆齐：唔，没事。

室友：你别太拼啊，还有一周多考试了，好好休息，注意身体，不要影响考场发挥。别吃泡面了，来，哥们给你带了猪脚饭。

韩穆齐：（勉强笑）谢谢兄弟！

闪回

考试结束铃声，人声嘈杂

父亲：韩穆齐！这儿！

韩穆齐：爸！你怎么来了？

父亲：（笑）臭小子，你高考我能不来吗？感觉怎么样？

韩穆齐：（装作伤心）我感觉……

父亲：（紧张）怎么？题太难了？还是你太紧张了没发挥好？

韩穆齐：（逗父亲）嘿嘿，题不难！都是平时经常做的题型，最后一道大题稍微有点难度，费了点时间……

父亲：（高兴）没事没事，考完了就不管了，爸相信你一定不会差！走，带你去吃饭，你大伯和你舅舅们已经在饭店了，就等你呢！

韩穆齐：（开心）这才刚考完两场，又不是已经考上了，搞这么大场面干啥？

父亲：（顿一下，苦笑）这不，你妈吵着要给你提前庆祝一下嘛，她呀，对自己的儿子那是信心十足！你还没进考场她就恨不得给你摆庆功宴了！

韩穆齐：我妈也真是的，搞这么隆重，万一考的不理想呢。

父亲：（摸头）在你妈心里，你考啥样她都觉得你是最好的。

开门

舅舅：小齐来啦，考得怎么样啊？

舅妈：啧，你真是的，会不会说话？这还用问？咱们小齐年年都是全校第一，县里市里省里各种比赛都拿奖，那能考不好？小齐，快来，坐这儿

韩穆齐：哎，舅舅舅妈，大伯，婶婶，堂哥，你们快坐！（疑惑，问爸爸）我妈呢?

父亲：（掩饰）哦，你妈身体不舒服，吃不了火锅，就不来了，咱们吃完了给她带点清淡的回去。

韩穆齐：（心神不宁）哦……

堂哥：咱们兄弟几个，还是数你最有出息，哥现在就后悔当初没好好念书……

伯母：现在后悔了?当初我和你爸嘴都磨破了，打也打了，劝也劝了，你是油盐不进，你现在怪谁呢？你看看小齐，明明一个院子里长大的，吃的都是一样的饭，这差别怎么就这么大呢。

堂哥：哎哟妈，你别骂我了，今天是预祝小齐高考拿个好成绩的，小齐将来可是要当教授的！说点好听的，这以后您儿子我还得小齐帮衬呢，是吧小齐？你以后发达了，可不能忘了堂哥啊。

韩穆齐：（心不在焉，应付微笑）嗯。

大伯：小齐还是这腼腆性子……

伯母：这性格才好，乖巧懂事，一门心思读书，哪像我家混小子，整日上蹿下跳，尽捣鼓那些旁门左道的东西……（随意唠叨）

（声音渐远）

母亲：（混响，温柔）小齐，发什么呆呢？快吃饭，吃饱了才有力气好好学习。

（bgm飘一会儿）

闪回，开门，街上

大伯：行嘞，天也晚了，咱们就散了吧，小齐明天还有考试呢。哦对咯，这小齐的考场离我家很近，这两天就住我家吧，省得来回跑，也可以多点时间休息。

父亲：我觉得可行，那，小齐，你就跟你大伯一起回去，等你考完了我们再来接你。

韩穆齐：……哦，好。

闪回

考试结束铃声

大伯：小齐，考完了，这一桩心事就算了了，（摸摸头，疼爱）上车吧，咱们回家。

上车，出发

韩穆齐：大伯，我想先去医院看看我妈。

大伯：不急，这不刚考完吗？先回家吃饭，吃完好好休息一下，晚上再去。

韩穆齐：没事的，我这会儿不饿……

大伯：你姐已经做好饭了，就等咱们回去吃饭呢，先回家吧。

韩穆齐：……好吧。

车子行进

开门

伯母：状元郎回来啦？辛苦了辛苦了，快来快来，饭刚坐好，去洗洗手，准备吃饭！

韩穆齐：哎，好嘞。

洗手

伯母：小齐啊，这高考终于结束了，你也可以放松一下了，想好选哪个专业了吗？你理科好，可以学数学，将来当数学老师！刚好你堂姐今天也在，让她给你参谋参谋，讲一讲大学里的事，你提前熟悉熟悉。

韩穆齐：（开心）没事，反正考完了有很长的假期呢，我慢慢跟我姐请教，今晚我想先回家，这段时间一直准备考试，好久没见我妈了。

伯母：（顿一顿）哦，那，也行，先吃饭吧，吃完再说。

碗筷声，沉默

第六幕  生恨

吃完饭回卧室，关门，坐下，越想越不对

打电话，接通

韩穆齐：哥，我考完了，在大伯家，刚吃完饭，我本来想考完直接去医院的。

韩文德：没事，大伯他们也是疼你嘛，你上高中生活费都是大伯出的，你得记得这恩，将来好好孝敬大伯。

韩穆齐：嗯，我知道。妈怎么样了？什么时候能出院啊？

韩文德：妈没事，好好养着就行。

韩穆齐：（装作漫不经心）那就好。对了，妈今天的药吃了没？爸记性不好，你得提醒咱妈按时吃药。

韩文德：放心吧，有护士呢，都是按点来查房，会提醒吃药换药的。

韩穆齐：嗯，好。哎哥，前两天我听爸说咱妈吃的那药没有了，叫什么名字来着？让我查一查外面药店有没有。

韩文德：（回想名字）emm  好像是伊替马尼，医院就有药啊，爸昨天还拿了一盒呢。

韩穆齐：哦，那应该是医院又进货了吧，没事，有药就行，哥，那我去跟堂姐聊会儿天。

韩文德：哎，好。

挂断

打字

韩穆齐：（压打字声）伊替马尼……不对，（再压打字声）伊马替尼用于治疗……（疑惑）白血病？（再看，呼吸一滞，害怕）血…血癌？死亡率……百分之九十八……

冲出门

堂姐：哎，小齐，你去哪儿？

打车，上车

韩穆齐：憋哭，颤抖，着急师傅，去市医院！快点！

司机：小伙子，怎么啦？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你坚持住啊，咱马上就到！

飙车，下车，跑进医院

护士：哎，小伙子，你找谁?

韩穆齐：（无助少年，大哭）妈、妈妈，我找我妈！

护士：（心疼）哎，你别哭啊，你妈妈叫什么名字，姐姐帮你查查在哪个病房，别哭别哭，没事的啊。

韩穆齐：（抽泣）穆文娟，我妈叫穆文娟，她原来就住这个病房的，可是我现在找不到她了。

护士：（翻查房纪录）穆文娟……哦，她早就出院了呀，小伙子，别哭了，你先跟家里人联系一下。

韩穆齐：（吸鼻涕）嗯，好，好。打电话，接通哥！（委屈，哭腔）

韩文德：小齐，怎么了？怎么哭了？

韩穆齐：你们在哪儿？我在医院找不到你们。

韩文德：妈着急出院，我们在家呢。

韩穆齐：（小哭包哭唧唧）我在医院，你来接我，我要回家。

韩文德：好，你往车站走一走，在那儿等我，别哭了啊，哥马上去接你。

闪回

开门

韩穆齐：妈！

母亲：（缓缓睁眼）小齐？你怎么回来啦？考完了？

韩穆齐：（抱住母亲）妈，我想你了。

母亲：（温柔，虚弱）妈妈也想你，好了，这么大人了，还这么爱哭。

韩穆齐：妈，你身体怎么样？有没有不舒服？

母亲：妈没事，咳咳（吐血，捂住嘴，转过身咳）文德，你带小齐出去，妈妈累了，要睡会儿。

韩文德：哎。

关门

韩穆齐：哥，妈到底怎么了？你跟我说实话！

打火机，抽烟

韩文德：……妈得了白血病，医生说，晚期，治不好了，就算化疗，也顶多续个一两年的命。

韩穆齐：（哭）为什么不告诉我？

韩文德：妈怕影响你高考，不让告诉你。

韩穆齐：（顿一下，自责）妈还没好，为什么出院？哥，咱们回去，现在医学这么发达，一定有办法治好的！

韩文德：（猛吸一口烟）本来要手术，但医生说风险很大，而且医药费太贵了，再住下去，就得卖房子了……（苦笑）反正也治不好了，听天由命吧。

开门

父亲：小齐？你怎么回来了？文德，去倒杯水，叫你妈吃药。

塑料袋拿药

韩穆齐：爸，我妈……

父亲：你妈没事，就是累的，好好休息就好了。对了，你今天考试怎么样？

韩穆齐：（生气，吼）爸！我妈都这样了你还不跟我说实话吗？我都知道了，我妈得了白血病！为什么不让她继续治疗？

父亲：（皱眉）你嚷嚷什么？（叹气）既然你都知道了，就懂点事，别在这儿添乱了。

韩穆齐：我添乱？在你眼里我就是个累赘只会添乱是吧？你凭什么不让我知道我妈的情况？你凭什么不让我妈继续治疗？

父亲：你妈妈的病治不好……

韩穆齐：（着急）谁说的？你都没坚持到底你怎么知道治不好？你不就是怕花钱吗？我去打工挣钱，你送我妈去医院！

父亲：（一巴掌）够了！（气到发抖）这个家还轮不到你做主！老子说不治就不治！

韩文德：（跑出来，忍哭）爸！我妈快不行了！你快来！（哭出声）

跑进屋

母亲：（含泪看着父子三人，不停吐血，说不出话）

父亲：娟儿！娟儿你怎么了？快叫救护车！（打电话）娟儿，你别吓我，你坚持住，我们马上去医院……

韩文德：（电话接通，害怕，哭腔）喂，120！我妈妈快不行了，你们快来！我们在，在幸福花园……

母亲：（紧紧攥住父亲的手，浑身抽搐，喘不上气来，口鼻都喷出血）

韩穆齐：（吓得说不出话，眼泪不停流）

母亲：（看着小齐和文德，张了张嘴，艰难地发出一个音节）儿……（咽气）

父亲：（声音颤抖，轻声试探）娟儿？（奔溃大哭）娟儿！

韩穆齐：（双腿一软，跪倒在地，耳鸣）

窗外救护车的声音渐渐消失

闪回

（医院）

医生：你们买的这个药不对，这药虽然便宜，但是成分比重严重失衡，长期服用这种药会导致肾衰竭和上消化道脆弱，病人应该是受到了刺激，情绪波动，消化道大出血……

闪回

火车进站

韩文德：（混响）小齐，你真要学医吗？可是爸希望你报师大。

父亲：（混响）你说什么？医科大？不行！你就老老实实上师范，毕业以后当个老师，这多轻松，你大伯你姑姑都是老师，将来你找工作也方便……

韩穆齐：（混响，冷漠）我要去北京学医，寻找抗癌的方法。

父亲：（混响）（疲惫叹息）随你吧，随你吧。

韩文德：（混响）小齐，你别怪爸爸，他有他的难处。

火车远去

第七幕 仇父

下课铃声

室友：小齐，一会儿去吃火锅，别忘了啊，好不容易约到校花蓝澜和她室友，你可不能缺席哈。

韩穆齐：蓝澜？哟，不错呀，高冷校花都让你约到了。

室友：你可拉倒吧，人校花说了，看在你面上才答应去的，你不去她们也不去。你小子挺厉害啊，悄无声息的把校花拿下了，还搁这儿装傻。

韩穆齐：（惊讶）我？她真那么说的？（害羞）我跟她不怎么熟呀。

室友：（酸溜溜）不过也是，你这年年挂在校园网首页的大红人，年轻有为，哪个妹子不喜欢呀。我告诉你，校花我们就不惦记了，我们也不配，（痴汉）嘿嘿，不过她那几个室友也是极品！（严肃）你按时到啊，哥儿几个的幸福可都在你手里了。

韩穆齐：知道了，我把党员信息给老师送过去，你们在校门口等我吧，我一会儿就到。

室友：行，你快点。

闪回

电话响起，接通

（韩文德电话音）

韩文德：爸，你到了吗？

父亲：到了到了，刚下车，到他们校门口了。

韩文德：你给小齐打个电话，叫他出来接你一下，他们学校挺大的，你别迷路了。

父亲：没事，我就随便转转，参观一下，一会儿就回去了。

韩文德：（埋怨）你也真是，肿瘤这么大的事，也不跟我们说，要不是大伯告诉我，我还不知道，你又不是没儿子，这让别人看着我们哥俩得多不孝顺，老子进医院了儿子连个影子都没有。

父亲：医生说了是良性的，就一个小手术，我说在老家割了就行了，你大伯非要跑到这么远的地方来，兴师动众的，哪有那么严重。

韩文德：（生气）爸！您能不能别总不把自己的健康当回事儿？我们已经没有妈了！（努力平息）我和米娅的婚事还等着你去张罗，小齐还没毕业，（哽咽）你要有个三长两短，你让我们哥俩怎么活？

父亲：（顿一顿）哎……爸知道了，好孩子，你是老大，扛的事多，爸没让你上大学，你怪爸吗？

韩文德：（故作轻松）我就不是读书那块料，我去上学那就是浪费资源，我现在这不挺好嘛！媳妇都找到了！嘿嘿~行了爸，我上车了，估计后天才能到，你先给小齐打个电话吧。

父亲：哎，你路上注意安全，看好自己的行李。

韩文德：知道了，我挂了啊。

挂断

打电话，无人接听

闪回

手机响

老师：穆齐，你手机响了。

拿起，看一眼，不接

韩穆齐：老师，资料都整理好了，那我就先回去了。

老师：嗯，去吧。

脚步声，出门

手机响好久，接通

（父亲电话音）

父亲：喂，小齐？你在学校吗？我刚才给你打电话你没接，我现在在……

挂断

韩穆齐：（吸吸鼻子，强忍泪水，深呼吸）

脚步声

闪回

父亲：（疑惑）怎么挂了？是不是在忙啊。

室友：哎，韩穆齐，这边儿！

跑步声

韩穆齐：我来了，刚才帮老师整理一下资料，废了点时间。

室友：行了行了，赶紧打车走吧，蓝澜他们已经出发了。

出租车停下，开车门

父亲：小齐！

韩穆齐：（脚步顿一下，上车，关车门）出发吧。

车子发动，行进

室友：小齐，刚才那位叔叔是不是在叫你啊？

韩穆齐：有吗？不知道，听错了吧。

室友：你不认识吗？那可能我听错了，最近也不知道是不是熬夜太多，老是幻听。哎，我看那校花明显对你有意思，怎么样，你有没有什么想法？喂，韩穆齐！你发什么呆呢？

韩穆齐：啊？哦，你刚才说什么？

室友：你怎么回事啊，一整天心不在焉的。

韩穆齐：这两天也不知道怎么了，总觉得心慌。

室友：啧啧，你这是犯桃花的征兆呀！哈哈哈

闪回

韩穆齐：那天，父亲来学校来看我，我当时约了同学去聚餐，他在校门口，其实我看到他了，但我没理他，直接走了（哽咽，苦笑）现在想想，我真不是个东西

闪回（回忆，结婚时候）

摔碗

父亲：我不同意！你，你，你好啊你，老子辛辛苦苦把你供出来，就指望你给我养老送终，你现在是反了天了，结婚这么大的事也敢自作主张！你的亲事早就定好了的，你马上辞职，回家来！

韩穆齐：你给我定亲事也没问过我同不同意，我要娶谁是我的事，当然由我自己做主，你同意也好，不同意也罢，我只是来跟你们说一声。日子定在下月初八，机票我已经订好了，你想来就来，不想来就算了。

韩文德：小齐！你怎么跟爸说话呢？你们俩就不能好好聊聊吗？结婚这不是小事，爸你也是，这都什么年代了你怎么还包办婚姻呢？这事也不跟我和小齐商量商量，自己就定了。小齐你也是，有对象怎么不跟家里说呢？我们都以为你只知道学习、工作，没谈对象呢，这才着急给你张罗，你也不把姑娘带回来看看，这突然就要结婚了，那姑娘姓什么叫什么哪里人家里什么情况我们都不知道，你说说你，这是一家子人能干出来的事吗？

父亲：我今儿把话给你撂这儿，你要是敢结这婚，你就别再叫我爸！

韩穆齐：我也没想叫！

韩文德：行啦！来劲儿是吧？爸你去歇着吧，我跟小齐说两句。

摔门而去

倒水

韩文德：小齐，从小到大，家里亲戚朋友都说你聪明懂事儿，说我顽劣，是个瓜怂，当哥的不如你，学习不好，考不上大学只能打工。哥没见过什么大世面，但最基本的道理是明白的，我知道你还在为咱妈的事生气，可是小齐，你想过没有，咱爸也失去了自己的伴儿呀，这么多年他一个人扛着这个家，姑姑给他介绍了好几个合适的，他都不要，他是为什么？小齐，你要当我还是你哥，就听我的话，回来吧，结婚的事我来想办法，周家的婚事我去给你退，你要娶你喜欢的姑娘，哥支持你，但你至少得把姑娘带回来让我们见见吧？咱又不是孤家寡人，这结婚该有的仪式也不能少，这也是对人家女方的尊重呀！哪有结婚两边家长都不见面的！

韩穆齐：哥……不是不想，我带她回来，爸一定不会同意的。

韩文德：你怎么就知道不同意？就哪怕她丑的出奇了，缺胳膊少腿儿了，只要她人好，你喜欢，我们没有不同意的道理啊，说到底日子还是你们俩人过，你现在也有出息了，能养家糊口了，我们也就是操个闲心，一家子不就这样吗？你这么大人了，这点人情世故还不懂吗？

韩穆齐：她是我大学同学，她很小的时候父母就离婚了，后来，她母亲跟人走了，父亲喝酒出车祸了。她没有家人了……

韩文德：……这，听着，挺悲惨一姑娘……不管怎么说，先带回来吧，一家人，总要见面的呀。

韩穆齐：她身体不好，心理上……有点脆弱，咱爸那脾气，说话重，我怕她受刺激。

韩文德：……心理上？有什么问题？

韩穆齐：（揉揉眉心）就是所谓的疯子，医学上叫人格分裂。

韩文德：精神病？（尴尬）咳，这，这姑娘，都经历了什么……

韩穆齐：行了哥，见面的事还是算了吧，咱们这小地方的人嘴碎，我不放心把她带到这里来。订机票留的是你的电话，到时候，你们想来，就来吧，我会给你们留着席位的。我明天还有个研讨会，就先回去了。

脚步声，开门

韩穆齐：你别送了，照顾好嫂子和轩轩，还有咱……进去吧，别送了，我车就在楼下。

电梯到了

韩文德：小齐！（叹气）你一个人在那边，照顾好自己，有什么事给哥打电话。

韩穆齐：（哽咽）嗯。

电梯关门

闪回

（婚礼进行曲）

司仪：新郎新娘交换戒指！

室友：韩穆齐，你小子可以啊！真把蓝澜娶到手了！你今儿可得好好感谢我！要不是我撮合，你小子哪有这福气！

服务员1：这结婚怎么两边的家长都不来呀？

服务员2：我听说这女的爸死了，妈跟人跑了，就是个孤儿！好像这儿还有点不正常，她家里那些个亲戚们也都不想管她。这男的倒是挺有名儿，听说他妈妈早就去世了，他爸好像不同意他娶个精神病，所以没来。

服务员1：啧啧，这怎么能幸福呢？

司仪：接下来，请男方家长上台说两句！

韩文德：（话筒音）我这，我嘴笨，不会说话，就，祝我的弟弟新婚快乐，和新娘子和和美美，长长久久的！早生贵子！嘿嘿嘿（傻笑）弟妹也放心，你嫁给小齐，是他的福分，也是你的福分，我这弟弟是个有出息的人，最重要的是，他真心对你好，他从小到大就知道读书，没处过对象，跟你在一起，就奔着一辈子去，你们俩，好好过日子。咱爸呢，身体不好，没法跑这么远来参加婚礼，你也不要多心，有大哥在，老韩家就不会让你受委屈。

蓝澜：（感动）谢谢大哥！

韩文德：行嘞，大家伙吃好喝好！（关话筒音）小齐，成家了，以后啊，好好过日子，过去的该放下的，就都放下，好好过日子，听哥的话，啊。

韩穆齐：（哽咽）哥。

抱抱

闪回

机场

韩文德：（混响）小齐，有件事我得告诉你，咱爸得了脑瘤，以前就发现过一次，说是良性的，爸不想做手术，就保守治疗了，现在，恶化了……爸没来婚礼，是真的来不了，你别怪他。

第八幕   此憾

闪回

关门

韩文德：穆齐，这事儿，就是个意外，你别太放在心上。

韩穆齐：哥，他走的时候，可安详？

韩文德：走的挺安详的，除了......除了问你怎么不在他身边，可这事没法改变，爸已经去了。

韩穆齐：那要是他还有什么心愿未了呢？他生前我没尽孝......他要真有什么放不下的，我心里过不去......

韩文德：能有什么放不下的，爸临走前已经神志不清了，嘴里胡言乱语的。也就一直念叨妈，说要回家，让我们把大箱子里的樟脑换一换，把衣服拿出来晒一晒.......（叹息）要真说遗憾，爸心里的疙瘩是啥，你不是不知道。

蓝澜：（心疼丈夫）大哥！您别说了。

韩穆齐：（痛苦）我知道，我知道......（哽咽）我恨他当初不让咱妈住院，不让咱妈手术，我以为我恨他......可现在，他没了，我.......我难受.......（抽泣）

韩文德：小齐，别想了，逝者已逝，让爸早点入土为安吧。

韩穆齐：（深呼吸）蓝儿，跟我去收拾一下箱子。

蓝澜：嗯。

开箱子，收衣服

蓝澜：这都是些旧衣服，看样式有些年头了。

韩穆齐：（拿过衣服）这都是妈亲手做的。

蓝澜：（恍然大悟）爸一直念叨箱子里的衣服，难道是舍不得妈给他做的这些旧衣裳？要不就都拿出来，明天一起烧了吧？

韩穆齐：嗯。

收衣服，掉出本子

蓝澜：这是什么？

韩穆齐：怎么了？

蓝澜：（捡起笔记本）好像是个笔记本。（翻书，惊讶）......老公，这好像是爸写的。

翻书

父亲：（混响）娟儿，小齐不知道你不住院是因为手术费太贵，钱要留着给他上学用，哎，我没敢告诉他，这些年，他心里怨我......也对，该怨我，要是我当初坚持送你去医院，你也就不会走的那么早了。

韩穆齐：（不敢相信，恍然大悟，颤抖，抽噎）是......因为我？（别管父亲的台词，继续哭，不要断戏）

父亲：（混响）娟儿，我今天去学校看小齐了，他应该是没看见我，跟同学走了.......哼！没看见个屁！这臭小子就是不想认老子！这个不孝子！（叹气）哎......你说，是不是我穿得太破旧给他丢人了？所以他不理我？

韩穆齐：（崩溃，呜咽）是我错怪他了.......都是我的错......（持续哭）

父亲：（混响）娟儿，小齐现在是名医了，娶了个好媳妇，生了个大胖小子！嘿嘿，那小子跟他小时候一模一样。

韩穆齐：（后悔）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一句比一句慢，持续哭泣到父亲的台词结束）

父亲：（混响）娟儿，我想我活不了多久了，孩子们都过得很好，我可以放心地去找你了，只是始终遗憾，小齐和我总是不亲近，哎，我这辈子算不得一个好父亲。小齐很多年没喊过我爸爸了......

闪回，哀乐

礼官：孝子贤孙，一鞠躬！二鞠躬！三鞠躬！跪！

跪地声

礼官：一叩首！二叩首！三叩首！孝子送行！

韩文德：爸！一路走好！儿子给您送行了！

韩穆齐：.......（看着棺中父亲，握紧了拳头，内心纠结）

韩文德：小齐，跟爸告个别吧。

韩穆齐：（声音沙哑）对不起，是我没照顾好他......（纠结许久，逐渐哽咽）

蓝澜：老公，你别这样，爸不希望你怪自己的。

礼官：盖棺！

盖棺声，哭声一片

韩穆齐：（趴在棺材上，轻声）我一直以为我是恨你的，我以为，留下遗憾的是你，可原来真正遗憾的，是我自己......爸，您怪我吗？下辈子吧，下辈子我们还做父子，到时候，我们把这辈子的遗憾，都补上。

礼官：扶棺！起灵！

韩穆齐：（深呼吸，喊）爸！一路走好！不孝孩儿韩穆齐，给您送行了！

鞭炮，哭声一片，出殡，唢呐

韩穆齐：欲呼慈父泪沾衣，且向苍天一问之：从此吾心当何度？阴阳两界苦离离。——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