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死而生

舟姗：（混响）这是我第二次来到这个海边。海浪浮过脚面，卷走脚边的碎石子，带走流沙。天是蓝的，海鸥低低的飞着，不叫。

刘香：（很远）姑娘啊！你要干啥啊！

舟姗：（混响）第一次来看这片海是十年前。大海离我很近，我追着海浪，无忧无虑的跑，海水也是这样打湿我的裙子，爸妈坐在沙滩上笑着看我。那年我六岁。

刘香：（由远及近）姑娘，涨潮水深啊！不能往前走了！

舟姗：（混响）我想回去，回小时候看看，是不是就和现在不一样。小时候我不也是这样的吗，爱去海边……

舟姗：没事，阿姨，不用拦着我。我没事，就是想在海边走走。

刘香：（抓着舟姗）那咋个行！现在海边涨潮呢知不知道？你看，渔船都不敢这个时候出海哩。

舟姗：渔船？

刘香：是啊，你不是本地人吧，现在海边有渔船，还有摩托艇，有的还能让游客观光呢。

舟姗：（喃喃自语）果然，不一样了。

刘香：走，跟阿姨回去，阿姨给你捞面吃，啊。

舟姗：阿姨，我没带钱。

刘香：不要钱，不要。黑压压的，要下雨了。我店里没客，不差咱俩一口吃的。你信姨的，姨不坑你。你不是怕姨是骗子吧？姨告诉你啊，店就在离海最近的观海路上，喏，亮着灯那家，可近了……

舟姗：骗子……哈哈，不怕的。

舟姗：（混响）她说自己是骗子。骗子，那我实在没什么好骗的。我啥也没有，连命也不打算要的人……她骗我——能骗什么呢？我也是不怕死的了。比起骗子，她唠叨的样子好像更像…我妈。

刘香：（牵起舟姗的手）姑娘啊，你别怕啊，姨家里还有个闺女，没小你几岁，你看到就知道了。

舟姗：好……

舟姗：（混响）她有些粗糙的手牵着我，一步步往回走，踏过细碎的贝壳和沙砾。海浪的声音在远去，我跟着她从细软的沙滩往上一直爬，走上一条宽阔的公路，循光走向了那家小店。

舟姗：家乡味餐馆……

刘香：哈哈，这可不是我起的名，我闺女起的。闺女啊！妈回来了，有客人，你给倒点水啊！

女儿：好，妈妈我来了！

舟姗：你好，小妹妹。

女儿：姐姐，你真漂亮，那边坐。喝杯热水吧。

舟姗：谢谢你。

刘香：去吧，给姐姐端水。

舟姗：妹妹真乖啊，估计能帮您分担点了。

刘香：她？调皮鬼一个。还算省心，也能干，我们娘俩互相帮衬，日子也不苦。

女儿：水来了，请慢用！

舟姗：（被逗笑）谢谢你。这真是个小大人儿啦！

刘香：哈哈，妈还没做菜呢，慢用什么？你陪姐姐待一会，妈去给姐姐下个鸡蛋面去。

女儿：妈！用那个大的鸡蛋！我今天给你的那个！

刘香：啊，好好好！

舟姗：不用了，阿姨。不用麻烦……

刘香：（声音远）不麻烦不麻烦，将就一下跟我们一起吃点吧！别嫌弃啊！

女儿：姐姐，姐姐，跟我们一起吃点吧。我好无聊。

舟姗：姐姐陪你玩一会。

女儿：（撅起嘴摇摇头）姐姐，你跟我说说话吧。

舟姗：（笑）说什么呀。

女儿：姐姐为什么去海边玩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