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剧本角色

阿尔诺
男,0岁
无

伊威来特
男,0岁
无

多尔比亚克
男,0岁
无
一个绝望的人
[法]嘉布里埃•迪莫瑞
嘉布里埃·迪莫瑞[Gablriel Timmory)生于雷恩省,就学于洛兰省,是法国现代最著名的幽默作家之一。他的小说《安凡尔的克列根林克家族》曾受到法国学土院的奖励。他的剧作,包括《金元的追逐》,曾在古堡剧院连续上演三百三十二场。他写了十几个独幕、二幕、三幕剧,其中二幕喜剧《芝加哥的开发者》是根据美国作家马克·吐温的小说编写的,尤其为美国剧院所常演。《一个绝望的人》是他的独幕名作,1935年首次在巴黎广播电台播送,获得成功。我们没有得到法文原本,故根据美国独幕剧作家贝雪伐尔·淮尔德的改译本转泽,与原作可能有些出入。改译本把剧目改作《杀一个人》,观在我们仍恢复其原名。
本剧写得很有层次:阿尔诺轻信受骗,继之以企图告发,报复;他的好友,机智老练的伊成来特拆穿骗局。这个拆穿过程既保持前半部剧情的惊险性,又制作新的阶梯,使说谎的多尔比亚克无所遁形。骗局拆穿又是一种突转:骗子原来是手枪的推销员,正好推荐结阿尔诺作为他的剧本的演员,使剧情首尾呼应。这个剧本比一般的惊险剧棋高一着,写出了人物性格,结构又紧凑,前后照应。作品以高超的技巧反映了资本主义社会扣人心弦的悲喜剧。
人物:
弗兰百斯·阿尔诺
达尼埃尔·伊威来特
伊夫·德·多尔比亚克
[在艾威央,金狮饭店的一个房间。左边有一个窗干,奋子上达是一道门,通走廊,洗澡问的门在右边。墙角落里有张床,屋子中间有张平面书桌,书桌上面搁着电话。
[幕启时,弗兰西斯·阿尔诺正在写东酉,他腰板笔直,戴着单片眼镜,是位约三十五岁的绅士。在他的胳膊肘旁,有份电报。低矮的行车架上,放着一个开着口的旅行包,包的旁边放着些准备往包里收的零碎东西,阿尔诺的外衣和帽子放在床上。
阿尔诺:(边写边说)‘吕西安:乔治,我们之间进一步合作已经不可能了。”乔治:我完全同意。”吕西安;你提什么条件退出?”(电话铃响,他拿起听筒)什么?……谁?……你说是谁?伊罗埃特?皮罗埃特?……噢!伊威来特!是!没错!请他上刺(挂上电话)乔治要多少饯呢?一百万!反正也用不着我出钱。(边写边说)“乔治:一百万!”“吕西安:你疯了。”(敲门声)进来!
[伊威来特上。四十多岁,穿着随便,是个乐观的人。
伊威来特:哎呀:你好吗?我亲爱的阿尔诺,威央才追上你,对不对?
阿尔诺:在巴黎没有时间,什么都干不成……来特,你怎么会知道我在这儿?
伊威来特:我感谢一件倒霉的事,它把我们凑到一起啦。
阿尔诺:这么说我也得感谢它啦?
伊威来特:假期开始那几天,我住在卡堡,昨天早上我离开那里。朗古罗家邀请我到这儿。你认识他们吗?
阿尔诺:在艾威央,我这个鬼都不认识,我就是因为这个才到这里。
伊威来特:他们有所别墅。多么可爱的人们!他搞纺织行业。太太是个爽快人——就是有点碎嘴子。等我到了这儿才发现,在那间我原以为专门为招待我而安排的屋子里,全是些堂兄弟姐妹,表兄弟姐妹:朗吉罗太大完全把我志了。别解释啦,他们只有一间客房!我还得反而去安慰她,我说我要去住旅馆。可是等我打听到这儿时,我才知道这儿客满了,办事虽说:“半间空屋都没有。”赶巧老板正好在那里,他说:‘有位客人过一小时就走,就是阿尔诺先生。”我问: “是不是剧作家弗兰西斯·阿尔诺?”他说:“没错儿!”我说:“我就住他的房间。要是他还没有走,请通报一下我的姓名。”——我就到这儿来啦!事情就这么简单。
阿尔诺:见到你我真高兴。
伊威来特:怎么?你不是说八月中旬才回巴黎吗?
阿尔诺:是的。我的新剧本就要排演啦,我伯迪蒙蒂埃把排演弄糟。(给他看电报)看看他打来的电报:“与费尔商·布列萨尔协商让他演吕西安。”这简直是胡闹,你认识布列萨尔吗?他是个美男角,长得象阿多尼士那样,裁缝们做了细腰马蜂似的外衣给他穿着,照些保来替他们做广告。
伊威来特:他有点女人气。
阿尔诺:一点不错。他会把这个角色毁了。吕西安是个时髦的青年商人,我要求的演员应该是既有个性,又有感染力,绝不能让迪蒙蒂埃替我挑这么个人。我一接到他的电报就赶紧回电说我要回去,如果他坚持把这个角色给布列萨尔,我就把剧本从他那儿收回。写剧本这种工作就是一场无休止的战斗,你当个幽默作家真是福气,用不着营这些乌七八糟的杂事。
伊威来特:你过奖啦!
阿尔诺:你的新闻栏相当高明。
伊威来特:喂!我已经懂得它的诀窍了。我改行干日报栏已经十五年了,此外,每年再写本轻松的小说,日子倒也过得安逸,就是永远阔不起来。
阿尔诺:你也很快活。
伊威来特:再没有人比我快活了
[要走。
阿尔诺:不走不行,真遗憾。
伊威来特:你刚才是在工作吗?
阿尔诺:我在重写第二形的结尾。
伊威来特:那么我打搅你啦!
阿尔诺:没什么!剧本一进入排演阶段,它的作者就得放弃隐居生活,我已经接待了三次访问了。
伊威来特:我就因为这些事才逃出那个行当。我马上去朗吉罗家把行李收拾一下,我回来时你还不走吧?
阿尔诺:不走不行,我的车子过十分钟就来啦J
伊威来特:这房间不错吧,有洗澡间吗?
阿尔诺:(指那道门)有,就在那儿。
伊威来特:好,我走啦!巴黎见,老伙计。(下)
阿尔诺:(又写起来)哎呀[我写到哪儿啦?“乔冶:一百万。吕西安;你疯啦?”这样说根本不行,性格象吕西安那样的人是绝不会讨价还价的。要是给他另写一段,这一幕就会更有力,这样写“吕西安:你要一百万?我要给你两百万。”我可一点不觉得价高。“乔治(吃一惊):两百万?太多了!”现在给吕西安写一句话,要滑稽点……呢!(精神十足地想了一会)“吕西安:为了想当这个主人出这么多饯,办不到!”行啦,就这样,“幕落”!(他正收拾着稿子,电话铃响起来)谁?伊夫·德·多尔比亚克?不认识他……哟一个记者?好吧?让他上来吧。(他挂上电话,嘲嗽嚷嚷地说“第四个”,他照着拢子,整理了一下衣服。敲门声)进来。
多尔比亚克:(一个面色苍白的青年,饿得半死的样子,衣著很旧,但也还整洁,提着一个皮包)对不起,阿尔诺先生,打搅你真于心不安……。
阿尔诺:(指一指椅子)没有什么……嗯……你是哪家报纸的?
多尔比亚克:阿尔诺先生,我还是告诉你真情为好:我哪家报纸都不是,我偶然听说你在艾威央才来登门拜访,我知道你是位好心肠的人。(声音又尖又哆咳)我落蛆到如此境地,竞使我经常打点主意,但并不损害别人,而且我也不在财产这类小事上动脑筋。不瞒你说.我的遭遇很不幸——。
阿尔诺:(打断他,一面站起来)对不起,我不能留你坐了,我的时间不多,我就要走——。
多尔比亚克:(毫不客气)你一定得听我讲。
阿尔诺:可是……
多尔比亚克:你一定得听?
阿尔诺:我只好再说一遍,我就要——
多尔比亚克:先坐下!
阿尔诺:你瞧瞧这——
多尔比亚克:(悲剧似地)坐下!请坐下!
阿尔诺:(坐下,有点吃嫁)什么事?
多尔比亚克:我的经历是这样,(他坐下,把皮包放在书桌上)我出身于香摈的名门,我家的财产因为革命受到很大损失,从我幼年时——
阿尔诺:先生——
多尔比亚克:让我说下去(他继续说),家里就认为我长大以后应该入伍,可我不愿干那个。(狂妄地)我是个和平主义者,我很想出名,我要在文学领域里给自己挣个好名声。我曾相信,一个多尔比亚克的成就,会比一个维尼或一个米塞大一倍,毫无问题I这是过去做的梦,是妄想!……我父亲是个循规蹈矩的人,他瞧不起艺术行业,老式贵族都这样,而且他还不允许任何人反对他。我违抗了他的意愿,不肯去圣西尔军校,他就和我断绝关系,还发誓说他永远不愿再见到我。我了解他.他会信守他的誓言……所以我就到巴黎去了……
阿尔诺:(看看表,又要站走来)对不起,时间——
多尔比亚克:(用一种威胁的手势,示意要他坐下)你得听我训(阿尔诺坐下)在巴黎,我奋斗了两年想找个工作。但毫无结果……我写诗,杂志社不出版,写剧本,剧院经理们都不上演……我在报纸上发表过点调刺小品,稿费又少得可怜。(使劲捶胸)先生,我坚信我有天才!我有天才可是一帮子编辑和唯利是图的人,暗中搞阴谋,串通来反对我。处于这种情况,我的天才怎么能得到证实呢?我给你读一篇我的剧本好吗?
阿尔诺:时间——
多尔比亚克:我不强迫你,可是你一定会觉得不能不说我写得好。其实,这对我没有一丁点好处。(他叹气,继续讲他的故事)我的存款为数不多,也已一点一点耗尽。我作过最大的努力,最后只好承认自己是失败了。后来,我想起我的一个堂兄,他是个退役军官,住在艾威央,我认为如果他能留我在他家住上几个星期,我就有时间写一本出版商会接受出版的小说,或是写一本一定会上演的剧本……我坐三等车箱从巴黎来到拉罗奇,一路上我都没有钱买车票,我从拉罗奇步行到艾威央,真不知道我是怎么活过来的。几分钟前我去敲堂兄家的门,他当着我的面就把门砰地关上了,他叫我该回去,找我那些放荡不羁的朋友——他居然这样说话。情况就是这样……从昨天到现在我才吃了半个面包。我上哪儿去呢?我今后怎么办呢?(看见阿尔诺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硬币)你这是干什么?先生。
阿尔诺:(始他硬币)你既然是这么困难——
多尔比亚克:(苦笑了一下)吧,我明白了法郎!
阿尔诺:可是——
多尔比亚克:二十法郎,给我?给我伊夫!拿我当叫花子。
阿尔诺:我不是要冒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