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枉事书》之【牢】

编剧：·.╂七 ゛

原创不易！未经作者同意

严禁任何形式的改编、转载、拼接以及商用！

抄袭必究！

》》本故事纯属虚构《《

 

灵感源于一则自杀有关的新闻

“我向来不以最坏的恶意，来推测中国人，然后我还不料，也不信竟凶残到这地步。”——鲁迅《药》

作者案：众生平等，所有人都背负荆棘。每一个人都固执地活在自己所认知的世界里，你可以不理解、不关心、不理睬、不作为，但请尊重每一种灵魂，善待每一个生命，不以个人的三观去衡量和要求别人，不出恶语，不践恶行，无论对抑郁症患者，还是任何人。

 

》》》主角

方奕：女，青年女诗人，中重度抑郁症患者（可适当放慢语速）

刘契：男，阳城紧急救援队队员

》》》配角

方琳：女，出版社主任，方奕的姐姐（没错，就是另一个本子《丁香咖啡》里的方主任，也是《江湖边》里的女主）

彭旭：男，游戏制作人，方奕的男朋友

关殊彦：（方琳可兼）女，文学记者，刘契未婚妻

林丛：（彭旭可兼，会有少许自己对话）男，阳城紧急救援队队长，刘契的直属上司

》》》龙套（也可以不分角色，到了所有CV自由发挥）

瓜民：（彭旭兼）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吃瓜群众代表

群众男：（林丛兼）人血馒头爱好者

群众女：（关殊彦兼）人血馒头爱好者

网民女：（关殊彦兼）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代表

网民男：（彭旭兼）恶劣言论代表

记者：（关殊彦兼）现场采访

【角色不多做限制，你是谁，ta就是谁】

【你知道，地狱里逃出来的人，畏惧天堂吗？】

 

==================正文==================

（时间：午夜；地点：公寓房间）

【音效1：时针】（2声结束再放BGM）

》》BGM1：雨声————

方奕：（发呆，内心混响）时针又转了两圈，我又坐在窗前发了两个小时的呆，直到这一刻被雨声叫醒。也许，听着雨声，就着昏黄的灯光，借着呆滞的灵魂，躺倒在这世间的角落，睡着，便不必醒了…（关混响，现实声）人生，也不过是大梦一场。

 

（时间：晚饭后；地点：家）

》》BGM2:俯瞰我们的家————

关殊彦：亲爱的，你还记得那个文艺女青年“走走”吗？

刘契：走走？出版诗集的那个？记得啊，你特别喜欢她，上个月不是刚买了一本她新出的诗集嘛，我都快看完了，怎么？她又出新诗集了？

关殊彦：不是，她被曝出有很严重的抑郁症。

刘契：又是抑郁症…我看她写的诗都挺美好的，言语里充满了幸福感，还挺有趣味的，我猜她一定有着十分有趣的灵魂。

关殊彦：嗯，她的诗大都挺小清新的，有些温暖，也有些诙谐，微博的画风一直挺幽默风趣的，读者都说她是个典型的浪漫主义诗人。

刘契：诶，我特喜欢她那首《暖秋》。

关殊彦：我也是！——（吟诗）如果让我选，一生最美丽的时光，那一定，是遇见你的午后，没有诗，没有酒，没有回忆，也没有爱与愁，只有阳光照进心头，温暖了冷月中秋。

刘契：真暖，我又想起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了。

关殊彦：我也是啊，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就像这诗里写的——阳光照进心头。

刘契：嗯？现在就不是了？

关殊彦：现在啊…现在，你就是太阳啊！

 

（时间：入夜；地点：公寓房间）

》》GM3:总是有水的地方———

彭旭：很久没有和你这样聊天了吧……

方奕：嗯，好长时间了，你不是一直都不喜欢听我说话吗？觉得我无病呻吟。

彭旭：（深呼一口气）把你的心里话都说出来吧，这次我好好听你说。

方奕：你……已经有别的喜欢的人了吗？

彭旭：（微愣）什么意思？

方奕：你……爱上别人了吧，我能感觉的到。

彭旭：算不上爱，只是挺有好感的。

方奕：我们在一起三年，无论多难，我都没想过真的和你分开……（痛苦）我生病的时候，为了不连累你一个人回了老家，甚至我们两个连分手都没有说过……

彭旭：那你走的时候想过我吗？我那时候……（深呼一口气）我以为我们不会再见了，你走的时候不也说，那样的分开，可能就是我们故事最好的结局了吗？

方奕：……现在我好像明白了，爱情褪色以后，就变成了一个人的事，分手两个字根本不需要彼此通知…只需要一个自以为是的默认，就可以另觅新欢…

彭旭：......（沉吟）也不是吧。我和她到现在也只是正常工作上的关系，她给我的感觉很舒服，我对她有一丝好感，但我们之间真的没有什么特殊的关系。

方奕：呵，没有确定关系就不算有关系了吗？

彭旭：……

方奕：你们认识多久了？

彭旭：（想了一下）年底招的策划，在我手下有大半年了吧。

方奕：就是上周你们团建，你发在朋友圈里的那个妹子吧？

彭旭：……

方奕：如果不是特殊关系，你不会在朋友圈发别人的独照。

彭旭：我也发过别的同事。

方奕：那不一样，虽然都是你拍的，但不一样，我能感觉的到。

彭旭：可能确实有些不一样吧，这半年来……她默默为我做了很多事，不求任何回报，这一点让我很感动。

方奕：我也为你做过很多事啊。

彭旭：你是做了很多事，可你做那些都是有所求的，你总是期望我能回馈给你一些什么，如果我没有给你正面的反馈或者回应，你就不会做了。但她不一样，她是真的不求回报地付出，她只要默默地在我身边做一些事就已经很满足了。

方奕：那你知道吗，大多数默默地付出，都是有目的而为之。

彭旭：她是没有任何目的的，恰恰就是这样的付出，最能触动人心。

方奕：呵~你的意思是，我的付出就都是有目的的？我期望自己的男朋友对我好一点，多给我一点理解和陪伴是错的？

彭旭：（愣住）小奕，其实比起我爱你，你更需要的是好好爱自己。

方奕：……

彭旭：（叹息）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们会走到这一步……可能我们两个人太像了，都像孩子一样，不成熟，长不大，都需要别人来照顾，我们都需要找一个可以照顾自己的伴侣。

方奕：我们可以互相照顾啊！

彭旭：我们都不是……

方奕：为什么不能尝试一下呢？你从来都不跟我说你心底的想法，从来不告诉我你想要什么，就好像……就好像你从来……没有爱过我一样。

彭旭：小奕，你真的太敏感了，和你在一起很累，你知道吗？而且你太多愁善感了，每天发着伤春悲秋的朋友圈，我真的不知道你整天在消沉什么。你以前明明是个爱说爱笑的人啊！可是你看看，这两年来，你开心过多久？每天愁容满面、郁郁寡欢的，不工作，不出门，看看你现在这副堕落的样子，真的是我当初认识的那个方奕吗？

方奕：是啊，这两年来我的确不开心，可你真的关心过我吗？我说我可能得抑郁症要去看医生的时候，你有在意吗？我去精神科的时候，医生问我，怎么一个人来的，没有亲人朋友吗，我……

彭旭：（打断）小奕，抑郁症不是理由，更不是借口！

方奕：呵，是啊，抑郁症它什么都不是！因为我在你心里也什么都不是！

彭旭：你又这样……你就不能往好的方面想吗？开心点乐观点不好吗？每天胡思乱想的有什么意思？有什么用！

方奕：……是我不想开心吗？我难道不想开心吗？可抑郁症不是一时的不开心，不是你想好就能好的！就像人失去了双腿，是失去双腿，不是酸了累了脚崴了，是失去了，你懂吗？

彭旭：失去双腿的人也没有像你这样消极颓废啊，失去双腿的人也一样可以重新站起来啊！

方奕：可他还是没有腿啊！就像我没有快乐一样！

彭旭：（叹气）行吧，如果你自己想不开，谁也帮不了你。这些日子我也很煎熬，我也是一步一步，自己走出来的。（起身深呼吸）很晚了，睡觉吧。无论如何，我都希望你能快乐起来。（转身欲走）

方奕：每次你说会和我好好聊聊，却都不愿意听我的心里话，究竟是你不喜欢听，还是不喜欢我？

彭旭：……可能达不到你想要的喜欢吧。

》》GM4:离歌———

方奕：（朋友圈混响）寻觅多年，我终于知道，原来快乐其实是一种与生俱来的能力，有些人生来天赋值高，便以为快乐是一种选择。我竭力地想让一个天赋值高的人透析我的一切，以为那会是最后的良药，才体会到世上确然没有感同身受这回事。可诚如鲁迅所言，人类的悲欢并不相通，所以我理解你的不理解，也接受这结局。只是，我已经没有可以说话的人了。当我说完所有想说的话，就是该说再见的时候了。

——跟你借的幸福，我只能还你

（上一句歌词结束入）

彭旭：（叹息）再见。（屏蔽了方奕的朋友圈）

——想留不能留才最寂寞

——没说完温柔只剩离歌

——心碎前一秒 用力的相拥着沉默

——用心跳送你辛酸离歌

（BGM继续放一会儿）

 

（时间：午后；地点：紧急救援队办公室）

》》BGM5：山屋里的小脚印————

林丛：小刘~把这个复印一下，发给大家，下次心理专题辅导的教材。

刘契：（接过来看）729事件心理分析报告……729？……当众凌辱致死事件？这么快就结案了？

林丛：嗯，上周刚宣判，旁观者都是受害者的同学，甚至还有她的男朋友，法院一立案，心理科就给列入典型了。

刘契：唉~旁观者对于受害者来说，是与犯罪者同罪的人吧。

林丛：可他们什么都没有做，法律不能随意给人定罪。拿回去好好看，这个可能影响下次的心理评测。

刘契：知道了，林队，我们班的心理评测分数，一直都是最高的，您还不放心啊？

林丛：你小子给我认真点，别总仗着自己评分高，就不把这当回事了啊。

刘契：知道啦，林队，我肯定好好学习。

林丛：啊对了，那个纪录片的摄制组后天过来，估计得拍个把月吧，你们班全程接待，配合好拍摄工作。

刘契：接待是没问题，可拍摄……我们又不是演员……

林丛：纪录片纪录片~又不是拍电影，用得着你们演？他拍他们的，你忙你们的，互不干预，平时该干嘛干嘛，就当他们不存在。

刘契：林队，这不是赶鸭子上架嘛……走哪儿都有外人跟着，还弄个摄影机，碍手碍脚的……

林丛：我警告你啊，这个纪录片，市里点名让你做主角，再说，这可不是为了记录你个人的，这是对咱们行业所有从业者发起的致敬，你不要关键时刻给同行掉链子，我再强调一遍，这是任务！

刘契：那…林队，我有一个请求，请您批准！

林丛：说。

刘契：我吧……有一个大胆的想法……

林丛：诶！只要你说这句话，一准没事给我找事。

刘契：不是，这次真不是！这周末我女朋友要来，我就想给她一个惊喜。

林丛：给啊！这还用跟我申请？

刘契：我是想借用一下咱们大队的力量，好跟她求婚！虽然我俩已经商量好了领证的事，但这么多年，我欠她的太多了，就想着，给她一次难忘的求婚仪式。

林丛：呦~舍得领证了？！你小子拖拖拉拉这么多年，终于开窍啦？~

刘契：这不是才装好房子，刚做好结婚的准备嘛。

林丛：打算什么时候办喜酒？你嫂子前几天还问呢，说红包都给你准备好了。

刘契：还没定呢，不过也快了，到时我俩亲自去给你和嫂子送请帖。

林丛：成！主婚人的位置我可预订了啊！

刘契：那肯定，您不说，这位置也非您莫属！

林丛：哎~人小关可是个好女孩，你上军校那会儿，人家就一直等你，你工作以后还是等你，愣是半点怨言没有，还处处为你着想，你以后可得好好对人家。

刘契：放心吧，林队，我自己的老婆还用别人说吗？

林丛：成，你把纪录片给配合好了，求婚仪式的事，我给你安排，正好拍进去，让别人看看咱们救援大队的浪漫，也算给你做个纪念。

刘契：是！保证完成任务！

 

》》BGM6：仰望海平面————

方奕：（缓缓读诗）从明天起，做一个幸福的人，喂马、劈柴，周游世界……

彭旭：（接过）从明天起，关心粮食和蔬菜。我有一所房子，面朝大海，春暖花开……（笑~）你喜欢这首诗？

方奕：（微笑）也不全是喜欢，就是每每读来，都能看到一个沉默了许久的自己。

彭旭：你能开始读些温暖的东西，挺好的。

方奕：（笑而不语）嗯，我也觉得挺好的。

彭旭：呃…房子我已经找好了，这几天会去那边收拾一下，下周就搬过去了。

方奕：挺好的，恭喜你啊，遇到了你的真命天女，如果…她能早一些出现就好了。

彭旭：有时候我也会想，如果早一点遇到她就好了，说起来，每次和她聊天，都会有种相见恨晚的感觉。（幸福地笑）十一放假我准备带她回家看看，不出意外的话，明年就准备结婚了。

方奕：（微笑）你知道吗，你说起她的样子，跟最初你喜欢我的时候，一模一样。

彭旭：……是吗……你以后要对自己好一点，适合你的人迟早会出现的。……还有，（微笑）祝你快乐！ 

方奕：（略苦笑）祝我平安吧！

彭旭：……那……祝你快乐，也祝你平安！

方奕：（内心混响）你曾说过，会做我的月亮，用一生为我照亮黑暗，但黑暗来临的时候，你却选择奔向太阳。此时我才领悟，陪你一起走过黑暗的人，不能一直陪你走下去，真正陪你一起走下去的，是把你拉出黑暗的人。

 

（时间：夜晚；场景：语音电话）

》》BGM7：走入有雾的森林————

方琳：（电话）其实小奕，现在放手也不错，早一步，总比晚一步要好，长痛不如短痛嘛。无论什么时候，记得还有我在，要是不开心，就和姐说，姐立刻买票飞过去，陪你喝到天亮！

方奕：姐，做你的妹妹真的很幸运。我没事，故事结局了，反而松了一口气，有种尘埃落定的感觉，就是想告诉你一声，免得你担心。

方琳：（电话）唉，我能不担心嘛，你俩在一起之后，就没怎么见你秀过恩爱，几乎都是听你诉苦，之前你回来，我还以为你们已经彻底结束了，谁知道你又义无反顾地跑过去找他……结果这半年拖拖拉拉的，还是这样一个结果……

方奕：可能，只是差一句不爱吧……

彭旭：（回忆混响）小奕，答应我，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要离开我，我不能没有你。

方奕：（回忆混响）嗯！我答应你，不会离开你，除非你说不爱了，否则到死，我都不会离开你的。

方琳：（电话）他爱不爱你，你不是都能感受得到嘛？

方奕：是啊，可他总是给我那么一点点可怜的希望，纵然心灰意冷，却仍旧不能死心。

方琳：（电话）唉，就像你说的，可怕的不是彻底的黑暗，而是黑暗之中总有一点似有似无的光。好在现在那点光彻底消失了，你也能彻底死心了。要是不想一个人在外边飘了，就回来，跟我一起住，爸妈现在也很少管我了。

方奕：嗯……（顿了顿，忽然问道）姐，如果，你的身体里有两个灵魂，其中一个是你特别不喜欢的，但她却一直强行占据你的身心，你会怎么办？

方琳：（电话）嗯………我的话，应该会先尝试接纳那个不喜欢的灵魂，然后再想办法把她干掉。

方奕：如果干不掉呢？

方琳：（电话）如果干不掉……那……就和平共处呗，毕竟，每个人都是在这样的漩涡里挣扎着活下去的。

方奕：如果也无法和平共处呢？

方琳：（电话）那…那就决一死战好了，或者一直斗争下去，总归会有结束的时候。

方奕：总归…会有结束的时候……

 

（时间：下午；地点：民政局门口）

》》BGM8：有一撮阳光————

刘契：老婆！~你现在终于是我名正言顺的老婆了！我们现在，是在一个户口本上的一家人了！

关殊彦：证是领了，不过~可还有很多人惦记着我的美色呢，你再一连几个月放着我不管，小心我被抢走啦！

刘契：这我不怕，我要不松手，谁都抢不走。

关殊彦：嘁~说不定对方也死不松手，力气还比你大呢！

刘契：你可别忘了我这是什么手，这可是跟死神抢人的手！这么多年从没失手过，对你，那更不可能失手了！

关殊彦：好~大英雄~~我都被你抓住了，那你可要抓牢一点，这辈子都不准放开我的手~我呢，也会牢牢抓住你不放。

刘契：（抓紧对方的手）嘿嘿，你看我抓的够不够牢？……

关殊彦：不够不够！

刘契：（抓紧）够不够？

关殊彦：不够！永远不够！

刘契：不够？（挠痒痒）够不够？够不够？

【音效2：电话铃】

刘契：我接个电话……喂？林队？……好！我马上到！

关殊彦：怎么啦？

刘契：紧急任务，你先回去陪爸妈，我直接打车过去。

关殊彦：嗯，那你速战速决，早点回家，今天是我们领证的日子，爸妈可是专程过来给我们庆祝的！

刘契：（立正敬礼）是！老婆大人！保证完成任务！

 

（时间：下午；地点：市中心摩天大楼外）

（这里是看热闹的场景，可适当穿插，不用等前面说完，也不用全部说完，可自由发挥）

【音效3：嘈杂人声】

瓜民：有人跳楼，快拍视频发抖音！

群众男：真的有人要跳楼啊~快快快，开直播！

群众女：（大声挑事）跳啊！快跳啊！你到底跳不跳啊？好热的嘞！

网民男：（大声挑事）跳吧骚年，一跳解千愁！

群众男：尼玛，为了等你跳下来，我都晒了一个小时太阳了，到底是跳不跳呀！

网民女：跳啥啊，就是装个样子，哪敢真跳~

瓜民：就是，吓唬谁呢~根本就没有跳的勇气。

群众女：要跳就跳，果断一些，别给人消防员找麻烦！

群众男：【吹口哨】干得漂亮！~记得跳的时候享受一下飞的快感~

网民男：几秒钟能解决的事情，在这耽误了这么久还不跳。

网民女：哎呀~就是为了当网红，不可能真跳的。这年头为了红，真是什么都能干得出来！

 

（时间：下午；地点：市中心摩天大楼内）

（提示：刘契在对话过程中逐渐靠近对方，精神要高度集中）

》》BGM9：你再也读不出我任何欲望———

刘契：（匆忙问）林队，什么情况了？

林丛：僵持五个多小时了，常规劝解没什么用，没有过激言语，就是不让我们近身，情绪不太稳定，怕刺激到她，没有放气垫。

刘契：行，衣服不用换了，直接上吊带吧，窗户开口够大，不行我就冲出去抱住她。

林丛：嗯。她是外地人，暂时还联系不上亲人，看样子过得比较孤独，对人生的想法也比较复杂，有些两极化，很积极，又很消极，初步估计有重度抑郁倾向。

刘契：两极化？估计物极必反吧。有些乐观到了极致，就是悲观了。

林丛：（给对方上吊带）也许吧，这女孩是个文艺女诗人，发表过诗集，一年前你救过的，叫方奕，还记得吧？

刘契：方奕？那个文艺女青年？

林丛：嗯，你有过接触经验，好办一点。

刘契：怎么不早点叫我……

林丛：你领证的日子，要不是实在没辙，真不想叫你来。（挂好安全绳，拉一拉测试是否牢靠）行了。（拍拍对方肩膀）我们是说不通了，就看你这个文艺青年的啦。

刘契：放心吧。（深吸一口气，往里走）

林丛：（拦住纪录片摄制人员，声音稍远稍小）后退后退，救援现场，摄像机不能进去。

方奕：（对其他救援员，稍远）你们走吧！我不想再听你们讲道理了，用我知道的道理来劝我是没用的，为什么人类就不能明白这一点呢？

刘契：我不是来跟你讲道理的，我想和你聊聊人生，或者随便谈点什么都可以，只要你喜欢~

方奕：（看了一眼刘契，发现是上次救援自己的人）我见过你。（看向窗外）你觉得这里怎么样？整个城市的繁华景象，一眼就能看尽。

刘契：不错啊，是个看风景的好地方，中国还有很多看风景的好地方呢，要不改天我带你去看看。

方奕：（轻微摇头）这里虽然繁华，却无比肮脏。不过没关系，这一切都只是时间长河里的一小块影像，无所谓好坏。你们不理解我，其实挺好的，最好永远不理解，就不会这样痛苦了……

刘契：听起来，你的人生观实在特别，我真的有点好奇了，要不你给我分享分享。

方奕：没人想了解我的人生观，他们全都讨厌我，认为我悲观，是负能量体，所有人都认为我的人生无比的消极，没人要我留下来，他们只想远离我……

刘契：不是的，很多人都想要你留下来！你的家人，朋友，还有我，我的这些队友，我们来这里，就是想要你留下来。虽然很多人不理解你，但这不重要，你有自己独特的想法，是他们达不到你的思想境界。如果你愿意，可以和我说说，或许我不能完全体会，但我愿意做一个听众，无论什么，你都可以跟我说。

方奕：我……我一直觉得，这个世界很美好，一点微小的事物都能让我感到温暖，我来人间一遭，就像一个过客，走走停停，看看沿途的风景，那些人，事，物，无论好的、坏的，都是一种人生，没有哪一种人生更好，也没有哪一种人生更坏，它们全都弥足珍贵……

刘契：这就说明你并不悲观，反而十分乐观……

方奕：你别过来！

刘契：好……我知道，你只是思想世界很丰富，想的东西比常人多得多。有些东西想到极致，难免会产生些看似负面的东西，但这不是你的问题，只是别人不能理解罢了。

方奕：呵~我根本不需要别人理解。我一直觉得，无论怎样的人生，都是完美的人生，过自己的人生就够了，别人的想法我从来就不在意，我也不为任何人而活。

刘契：任何人，也包括你的亲人、朋友，还有你的父母吗？

方奕：你也觉得我很自私，是吗？

刘契：不，你做任何决定，一定都是经过深思熟虑的，我猜你一定经历着常人无法想象的痛苦，能跟我说说吗？我也想从你这里找到一些答案，行吗？

方奕：我……我只是……不想要这样的活着了，我找不到任何想要继续下去的理由，无论做什么我都开心不起来，甚至我已经什么都不想做了，每天充斥在我脑海里的，只有死亡……

刘契：你一定很热爱生活、珍惜生命吧，所以才会深入地思考人生。现在你只是被一时的负能量纠缠，自己没办法挣脱而已……

方奕：那不是负能量，那是……那是无法用语言描述的力量，它就像一个囚牢，牢牢地束缚着我，有一把无形的刀，一点一点切割着我的灵魂。

刘契：无论你经受着什么，生活压力，失业，失恋，或者抑郁症……不管什么，我们都愿意帮你的，你相信我，这些只会暂时压弯你，但一定不会压垮你！告诉我们，怎样可以帮到你？

方奕：帮我？直到今天我都不明白，那些紧紧堵在胸口、塞住喉咙，拼命遏制着我吐露心声的究竟是什么，那些撕扯着皮肉疯狂把我拽向深渊的，又是什么！连我自己都不明白的事情，别人能怎么帮我？

刘契：那些想不明白的事情不去想就好了。其实我和你一样，也有很多疑问，也经常怀疑人生，会突然不明白人生的意义究竟在哪里……每当我思索这些，就会陷入消沉、无法自拔，可当我抛开这些，去读读书，看看电影，不给自己时间和精力去想它们，我就会像负重前行了很久突然丢掉所有沉重的包袱一样，瞬间轻松起来了。你应该有很多爱好吧，只要您愿意，我们可以陪你去做你喜欢的事情…你，愿意吗？

》》BGM10：湖面的尽头————

方奕：我知道，没有思考，就没有烦恼，所以我也不想再思考了，这是唯一能让思维停止的方式，不是吗？

刘契：不是！这不是唯一的办法！你只是暂时被一些东西困住了，但这真的只是暂时的。如果你能安静地睡个好觉，醒过来一切就会不一样了！

方奕：（轻轻一笑）我没有被困住，我的人生，从来没有哪一天，像今天这样清晰，这样自在！我觉得自己…好像从一场梦里醒过来了。（轻松）谢谢你，愿意听我说这些废话。

刘契：我应该谢谢你，愿意和我说这些……不如我们找一个惬意的地方，喝喝茶，或者来点小酒，我愿意一直听你说…

方奕：（深深看了对方一眼）不用了，我想说的话，都已经说完了……（转头看向天空）……对不起……（跳）

刘契：不要！（扑过去抓住对方的手臂）【音效4：风声】抓住！（别等别人的词，继续喊）

方奕：（愣住，仰头看着对方）

群众男：（很远很远，比较小声）跳了跳了！终于跳了！

瓜民：（很远很远，比较小声）哎呀~挂住了！（大喊）你已经红了，赶快下来吧！都影响交通了！

刘契：（用力抓着对方）抓住！快抓住我啊！抓住啊！…

方奕：放开吧，我不想给任何人添麻烦的……

刘契：快……抓紧我！

方奕：（微笑）谢谢你，愿你在尘世获得幸福…（用力挣脱对方）

刘契：！！啊——！！！【音效5：坠地】（嘶声裂肺地吼）啊~~~（进而放声大哭起来）啊！啊！（拳头砸到墙壁上）啊！——

林丛：刘契！快！拉上来！（用力）嗯~（合力将刘契拉上来）刘契！

刘契：（痛哭）对不起…对不起…林队……我尽力了，我真的尽力了……对不起……对不起……

林丛：没事了，刘契，没事了，不怪你……（看向旁边的摄影师，发怒）别TM拍了！都滚开！（声渐小）

————BGM停止

【音效6：嘈杂人声】（以下群众人声逐渐变远变小）

群众男：又有新素材啦！

群众女：赶紧把她的惨相拍下来，发朋友圈！

瓜民：（不敢相信）真跳了！？

群众男：跳就对了，要不都对不起这么多的围观群众！

瓜民：唉，散了散了，回家吃饭了……

 

》》BGM11：踏出一条白色的路———

林丛：申请驳回了，上面要求必须按规章制度走，听审会…还是要你亲自去做汇报。刘契，你…可以么？

刘契：放心吧，我可以。就是，想一个人静一会儿。

林丛：（拍了下对方肩膀）……今晚好好休息，明天一早我去你家接你，听审结束，咱俩去喝一杯。

刘契：嗯。

————

（时间：上午；地点：事故听审汇报厅）

刘契：（报告混响）我试图用语言触动她，想和她交心，在交谈过程中慢慢向她靠近，很久之后，她忽然说了一句对不起，随后就跳了下去，当时我离她只有一尺左右距离，立刻扑过去试图抱住她，但只抓住她的一只大臂，当时我大半个身子挂在窗外，死死地抓着她，对她大喊抓住我！但她没有……我看到她愣了一下，竟然对我笑了，她说…谢谢，祝我幸福，然后就开始用力挣扎，最终挣脱了我的手，不幸坠落…她坠落以后，我的内心极为痛苦，我一直用手砸着墙壁，拼命地哭喊，队友把我拉上来以后，我大哭大叫了很久，但心中的情绪依然无法发泄。整个救援过程就是这样，报告完毕，报告人刘契。

————

记者：您好，我是阳城晚报的记者，请问您作为目击者，对女诗人跳楼事件有什么看法呢？

群众男：呦~小姑娘是个诗人？真看不出来，我远远瞅着就觉得挺可怜挺揪心的，来了好几波人劝了好半天，拖了好久嘞，大家都以为不会有事了，谁知道……突然就那么一跳……我也是吃了一惊，唉，可惜了一条生命…她家里人得多难受啊…

群众女：有什么想不开的呢？死都不怕还怕活着？我看她年纪轻轻的，能遇到什么大不了的事嘛？现在的年轻人啊，没吃过真正的苦，抗压能力太差！这要放在过去……

瓜民：啊采访？人家自己的命，自己的决定，我不好评论啥吧，我就是觉得，应该加强一下心理健康教育，多宣传宣传正能量！

 

》》BGM12：降落在黄金色草坡————

关殊彦：林队，谢谢你送他回来，这么多年，我还是第一次见他喝这么多酒。

林丛：这些日子不要上网了，跟救援有关的报道也不要看。

关殊彦：我知道，我们台里的报道，还有网上说的那些……我都看过了。

林丛：嗯，小刘现在是无限期休假，你可以带他出去旅旅游，放松放松，你也不要多想，他已经做的很好了，你也是。

关殊彦：嗯，（叹气）这件事情影响挺大的，台里逼我做给刘契做跟踪报道，我拒绝了……

林丛：真是难为你了。

关殊彦：有些人的嘴脸我也看够了，正好交了辞呈，这段时间什么都不做了，就专心陪着他。

林丛：也好，小刘就交给你了，记得按时带他去做心理疏导，还需要你辅助治疗。

关殊彦：放心吧林队，辅助治疗的资料我会尽快看完的，我比谁都希望他能快点好起来。

林丛：辛苦你了。

关殊彦：……林队……我以前一直不知道，语言的威力，竟然这么巨大。

林丛：是啊，在所有的伤害当中，语言的攻击成本最低，威力却是最大的，它没有杀死任何人的肉体，却杀死了人的灵魂……

关殊彦：如果语言可以杀死灵魂，那应该，也能救赎灵魂吧？

林丛：（一愣，笑）一定能！

 

》》BGM13：浮游在海上的岛屿————

刘契：从业三年，我一共救援过一百七十八个轻生的人，无论是跳了的，还是没来得及跳的，他们现在都还活着，只有这一次……只有她…我没有抓牢…

关殊彦：刘契…这不是你的错，你不需要自责……

刘契：…她还朝我笑，跟我说谢谢…可是下一刻，她就挣脱了我的手…这就是我的错，我竟然让她……挣脱了我的手……（看着自己颤抖的手）

关殊彦：不是的，这不是你的错…你已经尽力了，只是她做出了自己认为最好的选择，这对她来说，也许是解脱呢……

刘契：是我没能抓住她…是我！（捶打自己的手）呃嗯~啊~都是我这双没用的手！都是我没用，是我没有抓牢她！都是我……！

关殊彦：（努力抓住对方的手）你别这样！别这样！刘契！

刘契：（双手颤抖，抽离）啊……（慢慢缩起身体，握着拳头抱住头）我……我真的很没用！我什么都抓不住，什么都抓不牢……（抽泣）唔……

关殊彦：刘契，你是人民的英雄，过去是，现在是，将来也是！（抱住对方）这一次不是你没有抢过死神，只是那个女孩选择了死神……这不是你的错，不是你的错啊！

刘契：对不起……对不起！唔……

关殊彦：（抱住对方）不要说对不起，你没有对不起任何人！刘契，我会一直陪着你，一直和你在一起的，刘契……

刘契：（抽泣）

关殊彦：（内心混响）我说过，你是我的太阳，而太阳是一定会升起的！所以我坚信，你一定可以走出来，刘契，我也会努力成为你的太阳，把阳光捧到你面前，陪你一起走，一直到老。

 

（时间：下午；地点：办公室）

》》BGM14：湖面的尽头————

林丛：谢谢你们配合审查，辛苦了。这些，是一年前方奕轻生时撕毁的日记，就剩这几页了，当时也是刘契赶过去劝下了她，事后她说这些日记都是过去，不需要了，刘契就交给了我，一直放在档案室里，现在交还给你们……

方琳：（疑问）小奕的日记？……（接过查看）2018年，2019年……是她拼命工作的那两年……

彭旭：那时我们还合租，我竟然都不知道……她自杀过……

林丛：当时我们尊重了她的请求，没有告知她的家人。可能她最不想告诉的人，就是你。不过我认为，她最渴望能够了解她、救赎她的人，应该也是你。

方琳：那时候她特别忙，很少跟我聊天，每次都说自己过得很好，只是比较忙……

彭旭：（缓缓读，声音逐渐变小）2018年6月5日，晴。今天，全世界最爱我的那个人来看我了。不知道为什么……

》》BGM15:《怎么了》——

方奕：（日记混响）不知道为什么，竟觉得无比难过。活了半辈子，始终没有找到活着的真实感，每每见你，都会觉得这世界真该死，我们还是走吧，最好背道而驰，往后再不遇见。

彭旭：2018年6月11日，雨。

方琳：18年6月……是妈妈过去看她的时候……

方奕：（日记混响）2018年6月11日，雨。这是我所过的最差劲的人生了，她的到来没有给我半点抚慰，却让我蜷缩在角落，小心翼翼地遮挡着恶魔的影子。我极力地想走到温暖的地方去，可为何阳光明媚，照在身上却冰冷如斯？

彭旭：（同入）2018年12月6日，晴。

方奕：（同入，日记混响）2018年12月6日，晴。

方奕：（日记混响）我所有的自负都来自我的自卑，所有的英雄气概都来自于我内心的软弱，所有的振振有词都因为心中满是怀疑。我假装无情，其实是痛恨自己的深情。我以为人生的意义在于四处游荡流亡，其实，只是掩饰至今没有找到愿意驻足的地方。（注：本段出自马良的《坦白书》）

彭旭：小奕……

方奕：（日记混响）2019年3月17日，阴。我既没有愁苦到足以成为诗人，也没有冷漠到像个哲学家，却清醒到足以成为一个废人。真奇怪，我已经不想和任何人说话了，却每天都在发毫无营养的朋友圈。

彭旭：……朋友圈……我都忘了，之前我嫌她发的内容太消极，就把她给屏蔽了（拿出手机）……

方琳：你说什么？她发过朋友圈？我从没见过……

林丛：有可能是屏蔽了家人，或者…设置了仅对彭旭可见。

方奕：（朋友圈混响）MDD，重。我总是相信，你会是给我力量把我从深渊里拉出来的人，却忘了，我才是那个拉你进地狱的人。

彭旭：“MDD，重？”什么意思？

林丛：MDD是抑郁症的缩写。重……可能是重度抑郁……

方琳：重度抑郁……

彭旭：重度抑郁……她和我说过自己可能得了抑郁症，要去看医生，我当时工作太忙，压力太大，实在顾不上她……

方琳：（哽咽）我…我竟然一点也不知道，她一个人面对抑郁，坚强地活了这么多年……

林丛：她应该是用尽了全部的力气在活着，只是这个世界配不上她吧。

方琳：（哽咽）彭旭！你都做了什么？她抑郁的时候你都做了什么？……你是她的男朋友啊！你们同居了两年！连她生病自杀这种事你都不知道吗？！

彭旭：……对不起，可是她自己想不开，我也没有办法啊……

方琳：想不开？没办法？你真的知道抑郁症是什么吗？就算不知道，作为男朋友，你不应该去咨询一下、去了解一下吗？你怎么可以让她一个人去面对这些？小奕………

彭旭：可是她之前明明好了的……她还特别喜欢读那首诗……你看，最后的朋友圈发的也是那首诗……

方奕：（朋友圈混响）愿你有一个灿烂的前程，愿你有情人终成眷属，愿你在尘世获得幸福。我只愿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彭旭：面朝大海，春暖花开，喜欢这首诗的人，怎么会选择离开这个世界呢？

林丛：面朝大海，春暖花开？（拿过来看了一眼，叹息）这应该不是祝福，是告别。她是真的绝望到极点了……

彭旭：告别？什么告别？

林丛：你真的不知道？

彭旭：什么意思？

林丛：这首诗描写的事物过于美好，所以大众都以为这是一首充满希望的诗，可实际上却充满了绝望……

刘契：（回忆混响）这首诗看似充满希望，其实满是绝望，你看，诗里所有美好的事物都是从明天开始的，而不是今天；所有的祝福都是给别人的，却不包括自己；说是面朝大海，可大海哪里会有花开的景象，而明天，永远只是明天…这诗里的美好啊，期望到了极致，也就是绝望了。

林丛：……海子写下这首诗后不久，就卧轨自杀了。

方琳：（苦笑）她竟然，还在祝福别人，祝福你……

林丛：应该是她太善良了吧。

方奕：（记忆混响）如果让我选，一生最美丽的时光，那一定是遇见你的午后。

彭旭：原来是这样……原来我真的从未读懂过她……我一直以为，她是一个活泼有趣的女孩，以为她变得多愁善感，只是耍小孩子脾气，以为她只是过分依赖我，我只是想让她独立……我真的不知道……她竟然绝望到这地步…

林丛：（内心混响）我救过很多轻生的人，曾以为经历过生死，会拥有常人没有的幸福，后来才知道，没有人永远快乐，即使她身处天堂。

 

三个月后

（时间：上午；地点：医院）

》》BGM16：在无垠世界的海边相聚————

关殊彦：林队，您这是生病了吗？

林丛：啊，小关啊，这些日子辛苦你照顾小刘了。

关殊彦：他是我老公，我照顾他都是应该的。

林丛：上个月我听周医生说他的心理疏导效果很好，你可是功不可没，再过不久，就能恢复正常工作了。

关殊彦：恢复工作？不行的林队，他到现在都还不敢触碰别人，就连抱着我都是双手握拳，晚上睡觉还会梦到那天的画面，回去工作的话他会受不了的……

林丛：你放心，不是一线救援，市里已经决定了，把他调去做急救训练指导员。像小刘这种情况，至少要做一两年的心理辅导，经过各方面鉴定都没问题了，才能回到紧急救援队的，最终能不能回来，要不要回来，还是要看他自己。

关殊彦：抱歉，我没别的意思……只是……

林丛：我知道，我也是过来人，不过比他幸运一点。不说了，可不敢让周医生久等，他打分可严得很！不能迟到！

关殊彦：打分？……

林丛：噢，例行心理评测，顺便做精神鉴定，分数太低可就要失业喽。

关殊彦：精神鉴定？刘契他之前，也要做吗？

林丛：……噢，这属于日常工作范畴，我也很少跟家里人讲的，你不必担心。

关殊彦：哦~那林队您忙，我就不耽误您了！

林丛：好！替我问候小刘~

关殊彦：嗯，谢谢您~

 

（时间：傍晚；地点：家）

》》BGM17：夕阳消失之前————

刘契：（喝汤）

关殊彦：味道怎么样？这可是我人生第一次下厨！

刘契：（微笑）嗯，好喝！你啊绝对是被记者耽误的一级厨师！

关殊彦：呀，那我可真羡慕你，能娶到我这么优秀的老婆！

刘契：（郑重）彦彦，谢谢你。

关殊彦：（一愣）呵~不就是一碗菌菇汤嘛~不过我的黑暗料理可认准你了！可不准嫌弃我的手艺！

刘契：彦彦，谢谢你这段时间一直陪着我，包容我，理解我，对我不离不弃，如果不是你，我现在……

关殊彦：诶好啦！~我才是捡了大便宜呐，足足和你过了三个月的二人世界！而且你是带薪休假！你说我们是不是赚大了！

刘契：如果彭旭也能像你一样，也许……

关殊彦：刘契，我其实，就只是做到了我承诺过你的，因为我知道，你也会做到你承诺过我的。一个人抓得再牢也是没用的，要两个人都紧紧抓住对方才可以啊。

刘契：（眼眶湿润）抱歉，最近眼泪不听使唤……

关殊彦：你知道吗，其实爱笑的人，比爱哭的人更需要流泪。刘契，我们其实真的很幸运，可以共度一段难忘的时光，这三个月也证明了一件事，我对你来说，无比重要，你对我来说也是。（试探着触摸对方的手）

刘契：……(努力去握住对方的手）彦彦……

关殊彦：（眼眶湿润，仅仅抓住对方的手）……刘契！你可以抓住我了，刘契！

刘契：对不起，让你久等了。

关殊彦：不，没有什么对不起，因为，我愿意……

————

刘契：（回忆混响）彦彦，我们在一起九年，你一直都在等我，等我毕业，等我完成任务，作为紧急救援人员，我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和使命，如果未来等我的日子还有很多，你还愿意继续等我吗？

关殊彦：（回忆混响）我愿意！我有一辈子的时间可以等你！

刘契：（回忆混响）那么关殊彦女士，你愿意嫁给我吗？

关殊彦：（回忆混响）我愿意！我愿意！我！愿！意！——

 

》》BGM18：最后 仍在一起————

刘契：（内心混响）阳光下奔跑的人们不会知道，真正令人煎熬的不是彻底的黑暗，而是无尽的黑暗中那一点虚无缥缈的光，相对美好，又绝对残忍，但就是这么一点若有若无的光，给了我们活下去的希望。后来的后来，我似乎明白了，那些你想牢牢抓住的，和那些牢牢抓住你的，都是囚牢。

方奕：（朋友圈混响）陌生人，我也为你祝福。

》》片尾曲：曾经我也想过一了百了

方奕：如果你苦恼时有人倾听，吃饭时有人一起，在家有人说笑，外出有人携行，不一定要一起冲锋陷阵，就是简单的存在着，哪怕只是偶尔多说几句话，多几次敞开心扉的深谈，连一桌好菜和小酒都不必，就是一直存在着，而你心底清楚地知道，无论何时何地，咫尺或者天涯，十年或者百年，他们一直都在。这就是生命所能给与的最大的幸运了。如果快乐太难，那就……祝你平安。

 

===================【完】===================

 

后记：方奕可以说是现实中三个真实人物的融合体——微博上一个因抑郁症已经离开了的叫“走饭”的女孩，一个患有抑郁症同样已经离开的台湾女诗人，还有一个仍坚强活着的人。

2020年2月—3月，抗疫，抗抑。 

——————陌生人，祝福你们。

 

第一次试本的时候，朋友说，能够PIA明白这个本的人很少很少，如果这样，真好。

——2020年10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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